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哬————
那一瞬间,幻境破碎,那被禁锢其中的意识得以挣脱。
在幻境破碎的刹那,她本能的逃离出了这记忆之中,将意识撤回了识海。
那枚泛着旧黄的玉简从她掌心滑坠,跌落在地。
而秦容浅则是在刹那间便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她仓惶的喘息着,眼眸之中还带着未曾散去的恐惧。
忽的,一阵凉风起来掠过,竟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这才令秦容浅发觉,衣袍以内的内衬,已是沾满了冷汗,浸湿内层。
她看着不远处那枚坠地的玉简,挣扎着地站了起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彷徨。
她明明已经是在这宗门之中了,平日里也足够波澜不惊,可就在刚才,她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几乎要将她淹没于深渊的恶意。
那沉重如重水的恶意,如密密麻麻的细蛇穿过她的意识,用带着毒液的信子舔舐她的魂魄,叫她不寒而栗。
那一双生机盎然的翡翠瞳,带给她的感受却比死亡还要叫人恐惧。
九木生,到底是谁?
那一晚,一双桃花似的琉璃瞳睁着双眸,在洞府之中彻夜未眠。
一年后,门派大比。
“浅浅,快过来,秦诫给我们占好位置了!”秦清水在前方招呼着,手里提着一大个食盒。
那食盒足足有六层,通体由玉竹编制,金精绘纹,透露着些许不凡。
自它们入门时登顶天阶至如今,在宗门之中,已过了将近两年的光景了。
秦清水在这两年之中修为顺利进阶到了练气三阶,如今在杏林山岐黄阁下的一处食堂里,当了一名打下手的厨娘。
因着家族资源,炼丹绘符,炼器画阵,她都试了一遍。
结果这些主修方面,秦清水是毫无天赋,反倒是对侧修的灵膳充满了兴趣。
于是便去了烹山河,日日处理各式灵兽肉同灵果灵蔬,以期望有一日可以成为一名灵膳师。
像她这样在烹山河学艺打杂,每个月也是有贡献点的,然而秦清水除去修炼资源外,总是花销贡献点换取可食用的灵物。
随之而来的就是她的手头,总会紧一些,可她又会十分大方地将实验的灵膳分与秦诫同秦容浅食用。
于是到后来秦容浅便是将家族供给她的灵物,交予秦清水烹饪。
往后柳青每日只需照顾灵物,处理杂事,对此也颇为乐意。
而秦诫,则厉害得多,入门两年修为达到练气四阶,家族之中为其一番测试之后,发觉他竟是在阵法方面颇有天赋。
于是家族便为他安排入了列阵阁之中,修习阵法。
于是三人之中,穷鬼加一。
阵发一道颇为耗费灵石,许多材料都要几百几百的花去。
而每人修炼的时间在一日之中是有限的,否则就会静脉撕裂,剧痛无比,为了今后发展便需要认真学习这些技艺。
这样修士往后才能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否则就只能从事去野外狩猎妖兽,采摘珍宝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发觉两个小伙伴都有东西要修习之后,秦容浅便也起了兴致,想要修习一门技艺。
家族之中自然是不怎么希望的,那可是家族中的麒麟儿,安安稳稳修炼到金丹期学什么不好,何必要耗费精力学别的。
秦家老祖更是发来亲切的问候,询问她是不是缺少灵石了,缺了就和老祖说,他,管够!
并不,她单纯只是想学一门手艺,打发时间而已。
于是在老祖分外震惊的眼神之中,秦家麒麟儿开启了技艺天赋测试。
结果,竟然是没有一样是有天赋的!
秦清水至少对于灵膳一道还有点天赋,在她大量的灵物堆积练习下,有望五年内成为一名一阶灵膳师。
而她,每一种技艺,都显得差强人意。
最令秦容浅震惊的,当属绘符一道,她觉得自己的字写的挺好看的,想来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符道天赋。
可事实是,连她那位写字犹如山间蜈蚣爬出来一样狰狞至极的大师兄,都能随手画上几张灵符。
而她,她画了整整一万多张符纸,都没能出一张可以附灵的。
大师兄写的字当真是十分的丑陋,和他龙章凤姿的外貌截然相反,于是乎大师兄写的剑典,她自然也是看不懂的。
某日秦清水给她做了一顿干锅,她就用那本剑典当桌布使了。
大师兄写的字就跟她未曾谋面的师傅一样,一脉相传,丑得不相上下。
让她这个感觉自己写字还尚可入眼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并且她对照着那符箓书上面的符文,一遍遍的描绘,感觉和书上的符咒毫无二样之后。
老祖他看了还是皱了眉,同她说道她画的不对。
反倒是大师兄随手画出来的,给她示范的那几张符咒,老祖会点着头,对她回答道:“对,就是这个味儿。”
这令秦容浅深深的怀疑自己的绘符天赋,或许是因为写的字过于好看,所以被封印了。
而这两年内,凭着着出众的天资,即使因为修行通脉法,放缓了修炼速度,她也在入门两年到今日,达到了练气七阶。
已经修习了不少的法术,就连剑法也涉猎一二。
而剑法的来源,自然不是她那写字分外狰狞的大师兄,而是世上最好的老祖。
这剑法连绵不绝,精妙至极,据老祖所言,这是他融合改进后的一则剑法。
老祖手上的剑诀,据传是千年前凌霄宗的一位元婴真人所创。
而后他在此基础上又领悟了不同的剑意,比之无双剑法,更显锋芒。
但是她能领悟至何等程度,就是她的事情了。
若是不成,他还托一位万剑山拥有木灵根的挚友,撰写一本名曰碧海滔天的剑法。
他以三阶法剑与那名挚友灵器换剑法,待到她筑基期,他灵器也炼制成功,也就能给她研习了。
这令秦容浅不禁有些感慨,或许老祖起初对她好,是因为家族利益,为了秦氏一族的延续。
起因不算纯粹,念想也是斑驳。
可是老祖待她,从来都是好的,且有求必应。
好似一位老人所有对于后辈的关爱,都显露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纯粹,可是在复杂之中那叫人真切感受到的,仍旧是人世间最动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