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缘何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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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格魅力不是万能的。温润要出海,首先就要学会和那群黄毛子交流。

    商队的那些人大约因为进化缓慢些的关系,仍旧保留着野兽般的直觉。包括头领多伦在内,所有人对温润的态度都是既好奇又害怕的。

    说是商人,温乐倒觉得这伙人更像探险家。他们用简陋的仪器在海面上漫无目的的寻找新的岛屿,并且不惧怕和突如其来的风浪搏斗,甚至可以说,与风浪搏斗的乐趣是使得他们难以割舍海上生活的一大原因。

    他们并没有去过印尼群岛,因此对温乐提出的招揽他们欣然接受。得不到自己母国的庇佑和帮助,在这遥远的大洋彼岸能找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后盾,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惊喜的。

    假如温乐能走得开,那么这次的出海就几乎找不到任何问题了,但问题在于和商队们日后一同出发的人并非是他。

    偏见是一大难题,其次就是语言。

    温润也同样不喜欢那群外国人,所以在知道商船内成员包括了那群人之后他还提出愿意出海,其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他心中永远有一种因“我泱泱大国”而骄傲的情节在,在团队合作中,这种优越感可是大忌讳。

    因此,在温润开始找自己学习外语后,温乐在寻找一切的机会将他这种顽固的骄傲打压下去。

    “再见怎么说?”温润背了一会儿单词又忘记了,茫然的盯着温乐看。

    想起自己那十多年的辛苦,此刻温润为这些歪歪扭扭的蚯蚓而懊恼,便叫温乐他一面幸灾乐祸一面恶从胆边生。

    “是拜拜啊拜拜,古德拜也可以!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啊,连卢碧亚都学会咱们的话了。”

    温润一听这话就上火,他最讨厌那两个外国女人了。从而背的更加认真迅速。

    激将法是需要看时机来使用的,碰上了好时候,真的可以叫一切都事半功倍。

    温乐这个老师做的很轻松,他把多伦拉来给温润锻炼口语,一开始的时候碰上不会说的话温润他表现的十分矜持,后来他发现这样无法进步后,就抛弃了风骨开始学习指手画脚来比划了。

    也因此他和几个外国人的关系得以迅速拉近,很快他发现队伍中两个看起来都有些尖嘴猴腮的女人除了穿着暴露似乎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缺点,也就渐渐的释然了。虽然如此,在温乐和她们接触太过亲密的时候,他还是会突然像讨债鬼一样出现在任何地方的。

    温乐对此表示无可奈何,封建的家长们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冬日最受欢迎的晴天里,在所有人都为着需要仔细的事业而努力的时候,温乐带着许久未见的侍卫队副统领郑瑞出现在了老侯府后山的腹地内。

    大冬天的,郑瑞骚包的握着那柄每日不离手的羽扇,偏偏另一只手就因为无法忍耐刺骨的寒意而抱着暖炉,看起来和精神分裂一样。

    他把扇子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小心的哈气暖和拳头,温乐看不下去了:“你就是暂时把扇子收起来不用能怎么样?”

    郑瑞骄傲的摇了摇头,满脸全是“你无法理解我此举深意”的表情。温乐太明白他了,这小子崇拜诸葛亮崇拜的跟脑残粉没两样,家里全是跟诸葛亮有关系的书。连坊间胡乱写来的《诸葛艳史》,都已经荒腔到把孔明跟周瑜拉郎配了,郑瑞他还是宝贝兮兮的藏在枕头边上,一边看一边骂。

    脑残粉郑瑞模仿着偶像的一举一动,他不紧不慢的安排着带来的亲兵都把守在了重要的地方,然后只带着心腹领着温乐拐进了腹地内一个搭建的颇有风情的竹屋内,竹屋悬空建造在碧翠的竹架上面,有些类似西南那边的吊脚楼,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夏日里在这里歇息,实在是很有闲情逸致。

    进了竹屋,里头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床榻,一套桌椅,全无其他摆设。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温乐左右看看,找不到机关,下头又是全架空的牲口棚,不由黑线。今天大冷天的出来度假么?

    郑瑞的表情更加骄傲了,他给心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安静的退出去还锁好了门,然后郑瑞开始在竹屋内的床上上下摸索,一直摸到床最里头那个柱角时,只听到屋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咔”。

    郑润掀开被褥,爬到床上掀开中间的一块床板,然后巴巴的盯着温乐看。

    温乐走过去,愕然的发现原来那下头就是一个深深通道。

    “怎么回事?”温乐回想起下头那个中空的牲口棚,百思不得其解,“底下不是空的吗?”

    “牲口棚中间的挡板里有个死角,出入口开在那里,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下面有问题。”

    温乐点点头,很快又淡定了下来,不过仍旧不吝啬夸奖:“你做的不错。”

    郑瑞的神情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他是个观念十分固执的人,既然选择了效忠温乐,就一定会把他的想法当做重中之重。尤其是在那场谈话后温乐还珍而重之的将制造火炮的艰巨任务如此信赖的交给了他,这是多么明显的倚重和偏爱!豪门惊梦3 醉卧总裁怀

    郑瑞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虽然没有他偶像诸葛孔明那样的智慧和机警,但对于完成主上的命令绝对有自己的心得。他身边的近三十个兄弟都是无根漂浮的浮萍,他们来自于精英辈出的大都内最为精锐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过人的胆识和能力,没有郑瑞,温乐绝对无法像现在这样迅速的收服这群人,而有了郑瑞的带领,他们就绝对能发挥出团队中所能发挥的最大能量。

    这样一个宽广的巨大的坚固的修建在湖泊之下的私密仓库,郑瑞仅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居然就顺利的完成了。

    相比较而言,那群从大牢里拉出来干活儿的死刑犯们在工厂内挖地窖的工程只完成了不到一半。

    温乐没法儿不满意啊。

    温乐带着电源磁贴和自明灯,进了地窖就找地方安装起来了。原本需要点燃无数油灯才能保持可见度的地窖立刻亮如白昼,堆放了几乎半个仓库的巨大的木箱子在这当中更加无所遁形。

    无视了郑瑞崇拜又谨慎的打量自明灯的举动,温乐过去开了几个箱子。箱子里头都是码放整齐的乌黑油亮的水杯粗的棍状物,他捡了一根出来,吹了下上头的灰,就嗅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温乐眼中有着喜意:“东西都实验过了?”

    踮着脚摸了无数遍温暖灯具的郑瑞骤然回过神来,立刻恭敬回答:“是的,每一批都试验过了。大人,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利器。”

    温乐颠倒过火炮看了下尾部,发现一根长长的引线,轻笑一声:“这能算什么利器,早晚有一日,我们能造出比这更方便的炮火。不需要点燃引线,只要抛掷就能攻击敌人。还有杀伤力更大的大炮,只需要一粒炸弹,就能炸掉半个部队的那种。”

    郑瑞血液沸腾了片刻,谨慎问道:“这些……您都见过吗?”

    温乐意味深长的转头扫了他一眼,胡掰掰,“那群黄毛子早就造出了这些东西,武力就如同逆水行舟,一直停滞不前满足现状,等到被更强的敌人抛在身后时,就和自己退步没有区别了。”

    郑瑞颇为诧异,原来那群黄毛子竟然那么强了!

    温乐没有理会他剧变的神情,他说谎跟吃饭似的,哪能管被骗的人怎么想啊?他将火炮放回箱子里,拍了拍手:“工匠们你安排在什么地方?”

    郑瑞的语气因为被打击了显得有些飘渺:“属下在兼州建了一家烟花作坊,火炮就是从作坊内隐秘生产出来的。平时作为掩盖生产的烟花爆竹因为最近临近年关也卖的十分好。”

    “收益甭跟我说了,算你奖金,”温乐无比大方的去拍了拍郑瑞的肩膀,“好小子,你也不用耿耿于怀,那些个屁大点的地方人加起来没咱们一个郡多,加把劲儿咱们肯定能赶上。咱们毕竟白手起家的,能做到这个程度,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

    郑瑞难得听到温乐这样感性的话,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人知遇之恩,属下纵肝脑涂地,亦无从回报!”

    “别文绉绉啦,”温乐踢了他一脚,“起来,记着跟我混有肉吃就成。奖金你也别自己全收了,给弟兄们都分点儿过年。”

    郑瑞吸着鼻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点点头道:“嗯。”

    ……

    因为火药完成的缘故,温乐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心情都异常的愉快。

    首要受到优待的就是因为学习外语而要和温乐朝夕相处温润。相比前两天单词记不下后动辄被毒舌,这几天的温乐总是很能耐得下性子来教他像型比喻,这使得温润的学习效率提高了不少,也能更快的完成衙门里未尽的积压公务。

    一府人都忙成了陀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新春。

    在大都,过春节都需要预备非常多的年货,诸如腊肉啊、米面、糕点、果脯蜜饯,其中最重要的还要数节前的面食。但这也只是富贵人家的讲究,普通的百姓家里果脯之类的肯定就没有了,可也是一定要弄到腊肉和面点的。

    赋春则有些不同,赋春这地方年味儿不太浓,不过是相比较大都而言。

    往年的面食点心自然有府内的下人们预备好,主人们只要等着除夕一块儿吃年夜饭就行,这一年却有许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首先是熟悉大都菜肴的侍女们,温乐手下有能耐的几个都被他提拔去蚕房做活儿了,韦氏手下有许多织布剪裁的能手,也各有各的事情干,其他兄弟俩的侍女们绣花的绣花扎染的扎染,也各有各的能耐,余留下没事干的本就不多,娇滴滴的女孩儿们在侯府内也是被温家人呵护的,没有忽然派去做菜的道理。

    新招进来的婢女们年纪都比较小,而且都是赋春当地的人,她们连对大都都只有个概念而已,更别说烧出正宗的菜来了。

    离开了大都温府内的小厨房,来到赋春的第一个年关,就叫韦氏有些哀愁。终极电能

    思乡啊,如何能不思乡?

    生她养她的大都城,连空气都是她嗅惯的味道,城内每一家的点心她都能毫无遗漏的回想起。五味斋的蜜枣糕梨花酥,何方园的蒸糖饼渍龙眼……

    韦氏独自关着门儿对着月光唉声叹气的好些天,大年三十,她家好儿子背着个硕大的砧板到了她院子,一脚踢开门就将砧板丢在了茶桌上。

    “母亲!来包饺子!”

    他身后跟着表情各异的两兄弟,一人端着一个大铜盆,温润抱了一盆的调料肉菜,温炼捧着一大盆子面粉,手上还提着一桶水。

    韦氏愕然:“这是要做什么?”

    温乐一撩袖子,给温润使眼色,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说:“我听庸儿说您在屋里哭了好些天,不就是馋饺子了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不会包我会包!”

    韦氏忍俊不禁,看着温润温炼两个愁眉苦脸的模样,嗔怒的对温乐道:“胡闹!君子远庖厨,男人哪儿有做饭的道理。”

    温乐蛮不讲理的将温润盆子里的肉啪的倒在砧板上:“那是大都的道理,在赋春你儿子我才是老大哩。”

    说罢他对温炼抬了下下巴,哼哼道:“过来剁肉。”

    温炼一身蛮劲儿使不完,闻言一点也没有意见,一手握一把菜刀笃笃笃就开始剁起肉来。

    韦氏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到底不是有心拒绝,轻叹一声,便吩咐惊蛰叫人去取些水洗手。

    她边挽袖子边和兄弟三个道:“走吧,去小厨房。炼儿那么大的力气,再剁一会儿,母亲这的桌子就要塌了。”

    温炼愣了一下,见韦氏的表情晴转多云,也不再意被揶揄,放下刀挠挠脸放心的笑了起来。

    温乐坚信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出现的原因绝不止男人为了逃避家务,不想在饭后收拾一片狼藉的战场的女人估计也是推动这句话的主力军。

    兄弟三个人,包括温乐在内,没有一个靠谱的。

    为了剁肉,温炼脱了外袍,在小厨房里龇牙咧嘴的挥动手臂。他方圆一米之内肉末四溅,并且进入状态后基本听不进任何声音,手臂的挥动间几乎出现了残影,连韦氏制止他的话都被抛在脑后。未免进入他的攻击范围被袭击导致死无全尸,韦氏带着剩余的兄弟俩狼狈的躲到了另一个小灶台那儿。

    温润微笑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看似不在意实则非常勉强的,优雅的伸着自己纤细的两根手指慢慢捏下粘在外袍上下的碎肉,看着温炼背影的眼神里几乎泛着血淋淋的杀气。

    韦氏沉默的看着温炼打满鸡血的背影,非常虚伪的憋了一句:“炼儿一会儿该累了。”

    “这是我的失策,”温乐忙手臂都是面粉,狼狈的将面粉盆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来,擦了把汗,“我的天,他在用佛山无影手剁肉吗?”

    韦氏:“那是什么?”

    温乐:“大概是一种武功吧?”

    韦氏白了温乐一眼:“成天胡说八道,你水又放多了。”

    正在搅面粉的温乐诧异的“啊?”了一声,立刻又抓了一大捧面粉丢进稀面糊里开始揉捏,韦氏迟钝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面粉又太多了……”

    温润眼看温炼砧板上的肉越来越少,温乐盆子里的面越来越多,沉默了片刻,开始拿刀切葱蒜。

    没一会儿他就明白自己失算了。

    厨房的活儿看似容易,但一把碧绿的大葱就叫他切的十分费劲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切了那么几下,他感觉到自己眼睛开始火辣辣的发疼。

    这不是眼疾发作的感觉……更像是要流眼泪的预兆。

    温润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努力抑制自己鼻腔里想要打喷嚏的冲动,他闭着眼睛仰头看着天顶,最后还是没有敌得过本能的威力——眼泪从眼角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卧槽丢死人了!!!

    温润不动声色的放下刀,脚步慢慢后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

    但是他和温乐站得太近了,温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动,且因为温炼发疯的关系他对所有的异动都表现的异常警醒:“大哥你干什么!”

    温润的脚步顿住了,然后慢慢转过身子,背对着温乐:“……我想洗个手。”

    “切到手了?”

    “……嗯。”

    温乐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这种没有动过刀的一定会被切到手哈哈哈哈!”腹黑总裁诱妻上身

    他说完拿着葫芦瓢舀了一勺泉水直接转到温润正面,仰头看他:“我这儿是早晨叫人送来的泉水,大哥你……”

    温润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温乐傻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大哥你怎么哭了?”

    温润咬着牙,睁开一双眼看他:“我没有。”

    明明有……

    温乐心中无力的重复着,但他最见不得眼泪,一下子心软了下来。

    哎呀,没想到这个城府高深的大哥这么怕痛,被刀划了一下就想躲起来偷偷哭啊……

    他叹了口气,闭上贱嘴也不反驳,握了握温润的手,语气温柔了十倍不止:“不要哭了啊,洗一下手,你去外面休息一下。”

    温润被他哄孩子般的颤音挠的心脏狠狠哆嗦了一下。在面子和里子当中权衡了一下,温润决定用怀柔政策来整治吃软不吃硬的温乐。

    他嗯了一声,伸手掐了下温乐的脸,柔声道:“你出来帮我上药。”

    真是麻烦。温乐心中一边吐槽一边没有办法拒绝难得柔弱的硬汉纸,只能跟韦氏胡乱说了一声,自己洗了洗手跟着温润出去了。

    韦氏看到从半个脸盆增加到两个脸盆的面团,再扫一眼把肉剁成稀泥还不肯停手的老三,心中顿觉苍老。

    ……

    动作温柔+不嘴贱+和蔼可亲=心软的温乐。

    这样的温乐温润也是头一回见到,虽然没有在自己手上找到伤口,但因为顾及自己的眼泪,他居然也不乱说话。自己说手指头疼,他就很乖巧的抱了瓶子来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指尖上药,末了还用纱布把自己的手指给严严实实的包扎了起来。

    温润看着自己小斧头似的手指,犹豫了好久,还是轻声跟温乐说了谢谢。

    温乐尤其不好意思的说:“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取下来,没关系的,反正涂了药了。”

    但温润还是异常坚持的让纱布团在自己手指上,等到了不得不包饺子的时候才小心照原样给取了下来,宝贝的放进自己装银子的荷包里。

    温炼最后将少得可怜的稀巴烂的肉泥给拨进白菜里,韦氏眼看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但还是温柔的夸奖了他。温乐和温润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直接一人一个爆栗打得他眼泪汪汪的到灶台后头烧火反省。

    温炼这个傻小子,明明一只手就可以把两个大哥都揪起来,偏偏抱着脑袋不肯还手,被打的时候也全无抵抗。虽然气他帮倒忙,为着种种的关系,温乐反倒还更喜欢他了。

    晚间的饺子总共包了二十个……因为馅料太少的关系,剩下的面皮不得不摊开来煎白饼。二十个饺子馅料里忘记了放盐,他们只能蘸着浓浓的豆酱吃。韦氏这顿年夜饭吃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累,散场后天都还没黑,就捂着额头要回去洗漱睡觉了。听闻第二天快晌午了才起来。

    ……

    她有她的事情要忙。

    温家兄弟们都没有娶妻,府内没有一个管家的女主人,她这位老太太就必须要肩挑起内宅的所有事情。她是庶女出生,嫡母心胸不大,自然没有多么用心的栽培过自己亲身以外的女儿,等到了夫家,丈夫上头两个哥哥都早已娶妻,韦氏又被妯娌和老太太压得抬不了头,这回到了赋春,她还是第一次坐上当家太太的位置,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到力不从心的滋味,但是大多数时候看着井井有条的内院,她还是很能得到成就感的。

    年夜饭吃的稀里糊涂,大年初一虽然起晚了,韦氏仍旧亲眼过目了要发放的府内下人们的新衣,等到了下午,还要邀请在赋春郡城内的官员女眷们到家里吃一顿花宴。

    女人们有女人要忙活的事情,温乐还要跟着温润一道去查郡城的账簿。

    每年到了新春年底,衙门内的事情就特别的多。每年地方上的税银、宫内圣上后妃的礼物等等等等都要在这个时候开始准备,清明前后会有大都每年的岁令发下,与此同时一切的物资就要开始准备运送往都城。每年这个时候,沿途的城镇是戒备最森严的,因为不敢和朝廷斗法,知趣的土匪强盗都会暂时歇业一段时间。

    这些东西惯常是由麦灵通来打理的,每年的东西都差不多。赋春是大厉有名的贫困郡城,每年的税银去除了当地官员的俸禄后只能上缴一千两不到,给圣上的寿礼无外乎是地方上收藏了很久舍不得拿出来的宝物,好在如今后宫内只有一位皇后和一位贵妃,否则后妃的礼物也需要花费许多的银钱。

    还未过正月,整个郡城内都弥漫着一股忙碌而紧张的气息。

    这日下午,麦灵通实在没了辙,抱着一卷宗册可怜兮兮的寻到了还在放春假的温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留言数看的圆子好心酸……

    还是多谢留评的妹子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