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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夏侯伯抢了曹翔的经典台词之一,怒瞪着她,盛气凌人道:“既然身为皇上的御前宫女,就应当比其他宫女更懂得宫规,大臣与皇上商量政事之时理应自动避嫌,就算皇上准你在此旁听,你也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怎可发出如此污秽之声?”
污秽?
这词用的不对吧?
她只是没忍住笑喷了而已,他该不会老眼昏花,耳背的听错了吧?
荀彼岸虽然不满,但看在他年纪一大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要找人抱怨一下。
“皇上,我都说我要先退下,可你非要我留在这,你看,得罪人了吧?”
轩辕祁墨依旧神情平淡。
夏侯伯和书勿离到是被她惊了一下,继而引得夏侯伯怒发冲冠:“你这个没规矩的贱婢,竟敢对皇上面前如此无礼,来人,快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杖毙!”
“慢着。”
荀彼岸突然厉声。
原本她还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信念放他一马,但他居然敢蹬鼻子上脸。什么贱婢?什么杖毙?给他嘚瑟的!
一步上前,她仰头傲慢道:“你叫什么来着?什么下……什么下巴?”
“夏、侯、伯!”
夏侯伯震声纠正,却不知她是故意耍弄他。
虽然她不是过耳不忘,但也算记忆超群,怎么可能会记不住他的名字?
而她又故意不去叫他的名字。
“右丞相你刚刚说我放肆,说我没规矩,可是你有没有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从你刚刚进来之后,除了那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你就一直趁车脖子,扯着嗓门,跟唱山歌似的,声音能有多高就有多高。咱们皇上又不是聋子,你吓唬谁呢?还是你故意用这么大的声音来恐吓皇上?”
“当然不是!”夏侯伯立即否认。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温柔一点呢?他可是咱们的皇上,如此神圣又伟大的存在,可是你却跟个疯狗似的,汪汪汪汪汪,一通狂犬,只知道气势汹汹的跟人吵架,这让谁看了都以为你图谋不轨,甚至还会让人误会,你是不是趁皇上病重未愈,又仗着自己丞相的身份,想要……嗯?”她故意欲言又止,让他自由幻想。
夏侯伯满是皱纹的脸瞬间慌乱,马上拱手对着龙榻:“皇上,老臣方才因太过心急,所以声音有些激烈,请皇上赎罪。”
“没事没事……”
轩辕祁墨还没开口,荀彼岸却摇着头一脸的大度,但嘴角的笑容却愈发邪恶。
她这个人就是有个坏毛病,谁要是招惹她,她定会双倍,三倍,甚至十倍百倍的奉还。
即使是老人,她也:“右丞相,刚刚声音的问题都是小事,但是你说我是贱婢,还下令要把我拉下去杖毙,这件事恐怕就有点大发了。我可是皇上钦点的御前宫女,皇上都没说过我贱,可是你却先说了,皇上都没说要杀我,可是你却又先说了,你觉不觉着,你好像越俎代庖了?话说……未经皇上同意就替皇上发号施令,你这算是想要谋篡呢?还是算是想要谋篡呢?还是算是想要谋篡呢?”
夏侯伯惊的马上跪在地上。
“皇上,老臣绝无此意!”
“你没有?可我怎么觉着你不但有,还是大大的有呢。”荀彼岸添油加醋。
“皇上,不可听这贱婢……”
“贱婢?”荀彼岸打断重复。
夏侯伯慌的马上改口:“不可听她胡言乱语,老臣确实没有越俎代庖之意,更没有谋篡之心。”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啊?拿出证据来给我们瞧瞧呀?”
“老臣……老臣……”
“怎么?拿不出证据?”
“丫头!”
榻上的轩辕祁墨终于开了口:“不许再调皮了。”
短短几个字,竟带着无限宠溺。
荀彼岸撇撇嘴。
她还没玩够呢。
无趣!
轩辕祁墨嘴角抿笑的看了看她的闷气的侧颜,然后将视线转到跪在地上,身体开始发抖的夏侯伯。
“右丞相,这丫头就是喜欢捉弄人,她说的话,你不必在意,但她有句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方才的声音的确是大了些,震的朕耳朵疼。”
夏侯伯马上道:“老臣以后定会注意。”
“嗯,起来吧。”
“谢皇上。”
夏侯伯站起身,侧目狠瞪荀彼岸。
荀彼岸不惧他,得意的扬起头。
夏侯伯气的胡子都快炸毛了,几次抽动双唇,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又言语有失,被她挑出毛病。
荀彼岸在一旁真是得意的眉飞色舞,就差又蹦又跳载歌载舞了。
“皇上。”
书勿离趁夏侯伯的气焰被压住,拱手道:“增收赋税绝不是良策,请您另择它法。”
“皇上。”
夏侯伯虽刚刚受挫,却还是急忙道:“鲜城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每时每刻都饱受煎熬,请您立即下旨,帮他们及早度过难关。”
榻上的轩辕祁墨沉默的没有回应。
两个大臣都拱手不收,只等他的旨意。
忽然!
“丫头。”
轩辕祁墨又叫着荀彼岸:“你有何看法?”
“啊?”
荀彼岸的嘴巴张的老大。
跟她有毛关系?
为什么要问她看法?
“额……皇上,我就是一个弱女子,不懂政治上的事,还是你自己定夺吧。”
“无妨,朕准你可以随意畅言。”
“不不不……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那就随便吧,怎样都好。”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神树……”
轩辕祁墨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两个字。
荀彼岸玩闹的脸瞬间变的正儿八经,立即不苟言笑轻咳一声:“咳,是这样的,我觉得增收赋税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你们想,民乃国之本,你们把老百姓都惹毛了,那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你们可以用武力镇压,但是暴政的后下场永远都是亡国,更何况你们只是缺钱而已,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非要选择榨取老百姓的血汗钱这种低级又粗暴的方式?为什么不让老百姓开开心心的,你争我抢的把钱送到你们的国库里面呢?”
“荒谬至极。”
夏侯伯嗤笑道:“百姓虽愚昧,但还不至于傻的把自己的血汗钱送给他人,何况你还用了开开心心,你争我抢,这样的两个词。小姑娘,梦话还是等夜里睡着了再说吧。”
“怎么?你不信?”荀彼岸反问。
夏侯伯摇头:“老夫不信。”
“在下愿闻其详。”书勿离很认真的插嘴。
荀彼岸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两步走到夏侯伯的身前,故意仔细瞅了瞅他脸上的皱纹。
“右丞相,岁月在你的脸上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你一定很有见识,很有才华,很有学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国债’这两个字?”
夏侯伯被她问的一怔,然后坦然道:“你是想以国家的名义让皇上向百姓借债?”
“当然不是。”荀彼岸摇头。
夏侯伯横目一扫:“那是何意?”
“我是想让百姓以利益和诚信的前提,把自己的钱心甘情愿的存到国库之内。”
“存?”夏侯伯对这个词很是不解。
“没错。”荀彼岸的下巴得意的扬上天:“打着皇家的旗号开钱庄,利用皇上的诚信宣告天下,凡是存钱进皇家钱庄的百姓,只要今年存上十文钱,明年就能拿回十五文,只要今年存上一百两银子,明年就能拿回一百五十两银子,只要今年存上一千两金子,明年就能拿回一千五百两金子……以此类推,不断累积,永不封顶。你想想,这么大的油水儿,这么高的诚信,老百姓们还不开开心心的,你争我抢的,把钱双手送进皇上的国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