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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十六岁生了我,我爸是个酒鬼,喝醉了酒,在路上看到我妈,拉着她在草丛边做了事,后来我妈肚子大了,顶不住村头的疯言疯语,不得不嫁给他,我爸三十岁那一年,我妈十六岁。
我从来不觉得爸是个好东西,从我小时候开始,我们家男人就没有停止过,很多男人从我妈妈的房间出来,又进去,妈妈每天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而他,在那个时候还要拉着她,打她骂她,我记得最深刻的话语就是。
“你个婊*子,和别人能做,和老子不行?”那个时候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站在不远处,看妈哭的稀里哗啦,跪在地上求他放过,当然结果是没有放过。
“这就是女人不爱惜自己的下场,活该!”那个时候,奶奶就会站在我的面前将窗户拉上,一脸嫌弃的说道,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妈的坏话,说如果不是她,我爸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我不可怜任何人,我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听着别人的故事。
几岁的我,就已经知道,我爸逼着我妈卖赚钱给他喝酒,不要问我那么小为什么知道,奶奶每天都是在我的耳边说这些,就算不知道卖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语。
他也从来不管我,只有喝醉酒的时候,不是拿我出气打一顿,就是拿妈出气,拿妈出去以后,她就拿我出去,我爸怎么打得她,她就怎么打我,甚至于变本加厉。
是爷爷奶奶带的我,但是奶奶嫌弃我是个女孩子,赔钱货,不过勉强给了我一间房子住罢了,唯一对我好的爷爷是个闷葫芦,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坐在屋檐下抽一口旱烟,偶尔出去玩耍,别人给他一点小吃,他兜在口袋里,回家的时候,背着奶奶偷偷给我,奶奶是家里的当家人,爷爷什么都听她的们从来不违背他的意思。
那个时候的我很开心,在这个大家庭里,总归有一个人,是暖了我心的,但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他走了,肝癌,没有诊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走了,我的日子过得就更不堪了,爷爷一走,奶奶变得和他们没有二样了,打我,骂我,说是我克星,克死了爷爷。
不过我还是感谢她,她没有赶我走,我可以不天天面对醉鬼父亲,因为我害怕他,怕他下一刻就是拿起身边的东西打我。
六岁的时候,村里的孩子都要去上学了,这个小山村里面虽然贫穷落后,但是九年义务制教育村民还是知道,孩子也是要完成的,每个孩子都是要去学校上课,但是家里根本就是没有人想到有我这个孩子要读书,我每天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读书的孩子开开心心的背着书包去读书,那个时候我的心情是十分的开心的,因为没有朋友的我,那个时候可是看到很多小朋友从我家门前经过,尽管他们从来不朝着里面看一眼!
“你个贱蹄子守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去做饭!”奶奶将锄头放在地上,看到我,一锄头就是挥了过来,我急忙朝着里面走去,六岁的我,要负责一家人的饭。
要是做的不好,还要挨打,我默默的忍受着,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我从村口将被人丢弃的衣服捡回来,自己缝缝洗洗,虽然看上去脏乎乎的,偶尔有村民会送我一两件他们要丢弃的衣服,虽然大的大,小的小,但是足以我开心好几天,我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因为没有人为我买过。
我八岁的那一年我妈妈忽然出去了,给我买回了一个书包,放在我的面前:“桃子,明天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我看到她蜡黄的脸上青紫的伤痕,那个时候,原本对这个家庭没有一点感觉的我忽然觉得她很高大上,我两年的梦想,终于可以圆了。
“等我读书出去了,我带你走!”我对她说,尽管她一直漠视我,厌恶我,打我骂我,但是这一刻,我是真的感动,犹如久旱逢甘霖,她的这一点好,在我看来,是莫大的欣慰。
她只是冷笑了一声,颤颤巍巍的走了,明明只有二十四岁的人,看上去犹垂暮之年。
是父亲送我去上的学,那天他喝的烂醉,兜里揣着学费,手里拿着酒瓶子带我朝着学校走去。
“赔钱货,白吃白喝老子的还要花钱!”他没喝一口酒就踢我一脚,一路从家踢到学校,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
很多家长还有孩子看着校门口的我被他打得一身青紫,很多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还有的人甚至于摇头。
“真是造孽呢!怎么就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我低着脑袋没有抬头,只是任他打着,他打累了,躺在地上就睡着了,我从他口袋里拿出钱,朝着里面走去。
我不知道读书是什么,但是我经常听到村里的老一辈说,读书改变命运,我讨厌这个家,我要带着妈妈走,所以我要读书。
但是我错了,读书不能改变命运,只能让我受到无止境的欺辱。
所有的同学都排斥我,远离我,大家看到我脸上就摆着一副嫌弃的表情,好像我是什么瘟病一般,那个时候的学校,食堂是蒸饭的,自己带米带菜,我每天不过是带个生红薯,还是我背着奶奶偷偷拿的,放在书包里,带到学校,小心翼翼的洗干净以后,放在蒸笼上面,这是我的午饭。
但是每一次,我都是在地上捡到我的红薯,同学看到我带的早餐,直接就是丢在了地上,我只能从蒸房黑乎乎的角落里面将我的红薯找出来,洗干净,连皮带着吃生的。
“哈哈,乞丐就是乞丐!”有同学站在不远处看我吃生红薯,眼睛里面带着鄙夷,他们的饭钵里是白花花的米饭,上面放着肉,青菜,十分的漂亮,看着这样的食物,我十分的羡慕,一年到头,我从来没有吃过肉,就是米饭,也不过偶尔吃过几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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