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毕竟是傅西楼的儿子

子非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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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屋子她住了快十三年,只有一个透气的小天窗,一个送饭的小窗口,还有一扇门,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见光透气的地方了。

    所以这里面一直都阴暗湿冷,有好多虫子老鼠。

    她在这种地方住了十三年,以前因为安轶的帮助,还能上学出去透透气,现在却只能终日被锁在里面。

    安离怕她这个移动肾源逃跑,每天只让人从送饭的小窗口送饭给她吃,营养上倒是没有苛待她,毕竟她要好好养着肾挖给他。

    唯一庆幸的大概只有这里面本来就有一个卫生间可以解决她的卫生问题。或许当初建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用来关人了。

    她想过很多办法逃跑,但是没有一个可行,小天窗她爬不了那么高,且因为太小她也钻不出去。

    唯一的途径就是那扇门,但是每天送饭的是张健,大概是怕言多必失,张健只管送饭,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张健没底线,斐明月也不敢招惹他,十五岁那晚的阴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如果不是安轶,那晚她会死得很狼狈。

    也是那次以后,安轶就去部队了,她再也没见过他。

    她一直怕自己的事情连累安轶,所以高考前一晚接到安欣准备好的安轶的录音时,她才想出去看看,那时候她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有很多话想问。

    可是谁能想到,那只是安欣想毁掉她的手段而已。

    大概在孩子八个多月的时候,给她送饭的人变成张健的母亲张婶,她才找到机会。

    “张婶,张婶,我这几天总觉得身上不舒服,我怕孩子出事,你能和安离说一下给我找个医生吗?”

    张婶把饭送到她窗口前的时候,她突然抓住张婶的手腕急道。

    突然被抓住手腕,张婶被吓了一跳,立刻怒骂:“小贱人你作死呢,我儿子每天过来给你送饭的时候你也这样摸他的手了?”

    一想起自己儿子因为她坐过牢的事情,张婶就火大:“我还真小看你了,要不是我和安经理说别把钥匙给张健那个小畜生,他还真禁不起你这样摸的。”

    斐明月忍住手臂上被她拍打的痛意,伸手抓着她求道:“张婶,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八个多月了,肚子大的连弯腰都费劲,你们已经把我关了八个月,我感觉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好像要死了一样,肚子好难受,真的特别疼。”

    她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无论她怎么骂怎么打都不松开。

    张婶这才慢慢信她,且她自己生过孩子有经验,怕斐明月死了不好和安离交代,于是骂了她两句以后就去找安离了。

    等她走后,斐明月的脸色才慢慢平静下来,艰难地起身,把自己刚才在张婶身上摸到的打火机藏在枕头的棉花里。

    张婶有抽烟的习惯,衣服口袋里经常随手放着打火机,她运气不错,真的摸到了。

    她从被关进来以后就在等这样的机会,但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孩子都快出生了。

    八个月了,前几个月她还想着有机会出去把孩子打掉,但是等到现在,只能生下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把肾给安离那种畜生。

    没一会儿,安离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这是八个月以来,这扇门第一次打开,外面飘着的飞雪让斐明月有些恍惚。

    居然已经冬天了,快一年了。

    从结婚离婚,再到被关在这里,从得知自己换上癌症,再到现在发现谎言不得不被关着挖肾,已经一年了。

    “明月,这是胡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就和他说。”

    数月不见,安离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估计也是被尿毒症折磨的。

    斐明月恶毒地希望他今晚就暴毙。

    除了问她的怀孕情况,医生还带了一些简单的仪器给她检查身体,安离不会这么好心,这种检查十有八九是为了挖肾做准备。

    果然,检查完以后,安离说道:“手术安排在下星期,不能再拖了。”

    安离做人的底线居然还能下跌。

    斐明月震惊地看着他怒道:“安离你认真的吗?我怀孕还不到十个月,下星期你要把一个孕妇拖到手术台上给你取肾吗?”

    安离冷道:“我再不做手术就要错过最佳时间了,老胡说了,你现在九个多月,也差不多能生了,到时候直接给你剖腹产,剖完就立刻取肾。”

    剖腹产以后就立刻取肾?他这不是要取肾,他是要她死啊。

    这样下来她还能活着吗,估计连看刚出生的孩子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斐明月看着安离,像是看着一个丧失人性的恶魔一般:“你是我父亲吗,你确定我是你亲生的吗?”

    她红着眼睛,拿起一边的检查用的镊子就要朝安离身上扎。

    她要杀了他。

    她一定要杀了他。

    她当时究竟为什么会相信他会痛改前非做个好父亲,如果她一直留在山渐青,哪怕是给傅西楼容颜做佣人呢,也好过现在这样被算计。

    “本来没想这么早告诉你,”安离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把她手里的镊子甩到地上,“斐明月,你别想着和我鱼死网破,你多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九个多月了,你现在还舍得打掉他吗?”

    他慢慢扶着斐明月的肩膀,把她按在床边坐下,冷笑道:“你敢一尸两命坏我好事,我就让人把你和这个小孽障的尸体拖去分尸,然后喂狗。”

    “他现在应该已经成型了吧,到时候分尸的时候,你说我是一块块切他的肉好,还是先砍掉他的头,再慢慢卸掉他的胳膊······”

    “不要说了,”斐明月死死攥着床单,“只要你让我生下他,我就把肾给你。”

    安离这才满意:“你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

    “老胡,既然她没事,你就先走吧,下星期的手术就拜托你了。”

    他招呼那个医生以后自己也要跟着离开。

    但是斐明月却突然在这时候开口说道:“安离,你给我加两床被子吧,他毕竟是傅西楼的儿子,比不上我天生命贱,什么苦都能往下咽。”

    安离的双腿哆嗦了一下,慢慢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傅西楼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