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iqugela.net,最快更新浮世万千不若梦最新章节!
相对于之前,现在这个较为“安全”的位置让小妹微微松了口气,她将先前写在草稿纸上的内容写到誊到黑板上,余光瞥了一眼苏明的位置,立马回头求助性地看向了樊小瑜,后者朝她无奈地摇摇头。
在看见樊悦也朝自己摇头后,小妹没了希望,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她的睫毛再次湿润了。
“真是可笑,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草稿纸上这么写我就已经说过你了,叫你上来写还是这么写,那我叫你上来干嘛?”
苏明冷冷地看着小妹,后者的眼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可眼泪并没有什么用,头顶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滚下去,明天再找你写,再写不出来,皮都给你扒掉!”
小妹涨红了脸,胡乱地擦擦眼泪,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张家友立马给她递了纸巾,前者刚坐定,便听见了一声怒吼,浑身一个激灵。
“哼,成绩不行,作妖倒是不哈!”
其他人还在黑板边站着,没有一个人写出了正确答案,还有不少人只写了一个“解”字,苏明往每个人头上敲了两棍子便放过了,直到最后一个女生汤家丽。
汤家丽的头上夹满了发卡,又长又黑的马尾辫上系着一朵大红花,左手套着不锈钢镯子,右手缠着两串珠链,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项圈。
“你这些夹子搞这么一头做什么?怎么?专门用来挡我这棍子?”
苏明手中的长棍在汤家丽头上敲了几下都不得劲,便伸手拧住她的耳朵,用力将她拽到身边,又使劲地来回甩了几下。
“念书不照,鬼点子倒不少,这么点点大就那么爱婊,以后指不定成为什么人!”
苏明拧着汤家丽的耳朵不放,后者因为吃痛踉跄了几步,班里的同学多数是看热闹的,也有个别人和小妹一样,看着讲台上的场景,被无尽的恐惧所支配。
“叮铃铃铃……”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只是班里依旧安安静静,其他年级已经放学了的学生一一从门口路过,时不时有人地伸个头往里面看一眼。
小妹的余光瞥见汤鑫跟姜姒趴在窗台朝着自己挥手,连忙将头背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班里才开始躁动,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校园没一会儿便空荡了。
“小妹,你知道吗?汤家丽的脖子上磨掉了一层皮,苏明拧着她的耳朵往墙上撞的时候,手指头磨得!”
放学的路上,小妹没能避免最后一节课的话题,见樊小瑜兴致高昂,她便没有打断。
“不过也真是活该,谁让她那么爱婊,一头的夹子也太夸张了!”樊小瑜窃喜地说道,“之前张发龙也被苏明打破了皮,不过他是男生还好点,汤家丽今天也太丢脸了!”
小妹一直在发呆,樊小瑜觉得无聊,便跟顺路的其他同学聊了起来,几人一起穿过大路,不知不觉便将小妹落在了后面。
明天再找你做这道题!
小妹一路上低着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苏明的话,汤家丽挨打时的画面也时不时地浮现出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明天在班级里被拧着耳朵原地打转的模样。
“嘟!嘟嘟!嘟嘟嘟!”
“噗……”
伴随着一段急促的鸣笛,紧接着听见重物倒地发出摩擦声,小妹一抬头便看见前面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她原本是准备穿过大路,没走几步就感觉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往前一推,身体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笨重地摔倒在地上。
“嘶~”
掌心传来的疼痛感让小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她迟钝地爬了起来,看着身上粘着的污泥,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是几年级的学生?下雨天过马路都不知道两边多看看吗?过马路能那样打伞吗?”
小妹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呵斥,一回头便看见章老师夫妇二人坐在摩托车上,皆是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盯着小妹。
“我……我是……”
小妹暗自思忖了片刻,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肯定是低年级的学生,我不知道你们老师怎么教的,过马路要注意看都不知道,你要是我的学生,我明天一定要好好批评!”章老师的丈夫肖唯训斥道,“还好是在上坡,要是下坡路,还有你这个人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樊小瑜等人也折了回来,但是出于对老师的敬畏,她们并没有靠近。
“去那边等我们,不要乱走,我们一会儿就来!”
章老师指了指不远的一颗歪脖子树,夫妻二人便离开了,樊小瑜见状等人立马奔向小妹,周围的陌生人也探了探头。
“你没事吧?”
小妹听着周围各种嘈杂的惊呼声,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正烦躁之际,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慰问。
“我没事!”
“好巧不巧,我今天带了一张创口贴。”樊悦将自己的书包打开,从最小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创口贴,“来,把手给我。”
樊悦将小妹的手掌对着自己,见一颗石子陷在里面,轻轻地将其抠了出来,又对着她的伤口轻呼几下,才将创口贴贴了上去。
“光贴这个怕是不行,我家还有红药水,晚上给你送过去。”樊悦打量着小妹,“身上还有哪里疼吗?膝盖这里呢?”
随着手上柔软的触感消失,小妹才缓过神,朝着樊悦摇了摇头,后者看了一眼樊小瑜,牵着樊然离开。
肖唯夫妇很快便来了,依旧是骑着那辆摩托车,只是坐在后座的章老师手里拎了一箱牛奶,二人见到小妹后直接将她带上,后者除了指路外,一动也不敢动。
小妹不知道两位老师跟曹如芝聊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带来的牛奶又带走了,曹如芝也没有责备她什么,家里一如往常地吃了晚饭,再晚点便发现堂厅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瓶红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