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燕燕尔勿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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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号是程雨竹的生日。

    自从本科毕业后,她就不怎么过生日了,最多和三五好友一起聚聚。

    刚上大学那会,同一寝室的四个人虽然来自天南海北,却关系要好,无话不说。

    每逢舍友过生日,四个人定要出去胡吃海喝一顿,再买一个蛋糕回寝室,插上几根蜡烛,唱一首略微跑调的生日歌,怂恿寿星许愿,一起吹蜡烛,吃蛋糕,好不快乐。

    毕业后,大家也就散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上互相没有联系。

    没想到,在二十九岁生日的这一年,过上了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这一天下班后,家超约了雨竹在外面吃饭。

    他已经事先定好包间,在办公室等雨竹。

    二人一起走到车库,驱车前往饭店。

    今天的林家超很不一样。他刚修过头发,额前几缕头发偏长,倚靠在额头上,头发蓬松,乌油油的像是刚刚染过。衬衫很修身,衬得他肩宽细腰,西装裤又直又长,暗黑色的绒质布料在灯光下隐隐散发好看的光泽,他还系了领带。酒红色的领带上别了一个金属材质的领带夹作为点缀,整个人容光焕发。

    相比之下雨竹显得随意得多,披散着一头长发,只简单涂了个口红,宽大的T恤,长筒牛仔裤和运动鞋,和林家超走在一起风格毫不相及。

    到了饭店后,家超说:“你先上去,和服务员说二十三号桌。”

    雨竹见他神神秘秘的,知道他有“惊喜”,便先上去了。

    家超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束红色的玫瑰和一盒八寸蛋糕,还有一个小礼盒,这才后脚跟着上去。

    “生日快乐哦,宝贝。”林家超一推进包厢门便说道。

    “谢谢。”雨竹笑得很是灿烂。

    “这是给你的花,还有你的礼物。”林家超双手递过东西,“咱们先点菜,吃得差不多了就吃蛋糕。”

    “好。”二人点了几个菜,悠闲地吃完过后便开始吃蛋糕。

    “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过了三十岁,十年八年不过就是指缝间的事。以前我还自诩年轻人,很快我也要过上十几年如一日的日子了。”雨竹开玩笑地说道。

    “这样也很好啊,咱们就十年八年地在一起。”林家超打趣道。

    “二十几岁的这十年大概是最恣意快活的十年了,可以去看广大的世界,去肆无忌惮的尝试,三十岁以后,感觉要承担的责任变多了。”

    “不会的,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做一个小孩。”林家超说。

    “好哦。”程雨竹吐了吐舌头说道。

    大快朵颐了一顿以后,程雨竹问道:“接下来我们干嘛去?”

    “走,去海边。”

    “去海边干嘛?”

    “哎呀,去了你就知道了。”二人收拾东西,一前一后的走着,家超去开车,雨竹去饭店门口等他。

    这时,手机传来了一则消息:今年一起过六一吗?

    雨竹点开一看,是彭晟。

    去年,在母亲的唆使下,她被迫和彭晟在六一这天吃了一顿饭。

    今年,彭晟再度相约。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方便欸。改天我再请你吃饭!”雨竹敲击着键盘,前前后后改了好几次说辞,均觉得不妥。

    想直接拒绝,又怕太直接,但是又担心过于委婉给对方留下了遐想的空间,因此左右为难。

    “滴滴——”

    雨竹抬头,是家超的车来了。

    她只好先将信息发了出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什么消息呢?”林家超一边打转向灯一边问道。

    “没什么,学校的通知。”程雨竹很心虚。

    家超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了。

    发完消息后有些紧张的彭晟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心头酸酸的。

    为什么她总是回避我呢?彭晟百思不得其解,我难道真的这么差劲,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不看看我。

    彭晟的心像是跌倒了低谷中,电话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彭医生,急诊来了个车祸患者,需要骨科联合会诊,你快来医院。”

    彭晟来不及多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往医院赶去。

    一到医院,彭晟惊觉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院门口停着两辆救护车,正在往下搬运伤员,同时停着一辆警车,警方正努力维持着秩序。

    彭晟一路小跑到办公室,从衣帽架上拿起自己的白大褂套在身上,“现在什么情况?”他问护士。

    “西执路上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嫌疑人在逃窜过程中造成连环车祸,目前已经统计到轻伤五人,死亡两人,有一个重症患者在急诊室,是碾压伤,创面非常大,是中型车辆两次从腹部下方碾压造成的,并且……还有一批病人正在送来的路上……”

    “好,现在骨科那边有谁在?”

    “主任在那里,但是这个手术人手不够,需要彭医生一起过去。”

    彭晟点点头,和护士奔向急诊室……

    雨竹和家超二人来到海边,先是在沙滩上逛了一会儿。

    家超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盒烟花,点燃一根仙女棒递给雨竹。

    伴随着“呲呲呲”的烟火燃烧的声音,笔直的仙女棒上一团好看的花火缓缓自上而下移动着,一瞬间点燃了周遭昏暗的空间,映得程雨竹的脸金灿灿的。

    “林家超,你很会讨小女生欢心啊。”程雨竹接过仙女棒调侃道。

    “我只讨你的欢心。”林家超饶有兴致地说。

    “哈哈……”程雨竹大笑起来,“家超,你变了。”

    “哪里变了?变帅气了?”

    “变得……油嘴滑舌了!”雨竹一字一顿地说。

    “好啊你,再说一次……”林家超上前用胳膊搂住程雨竹的脖子,将她往怀里按。

    “不敢了,不敢了……”雨竹连呼求饶。

    “不敢就对了。”林家超松开雨竹。

    雨竹向右跨了一大步,倒退着走,边走边说,“没有,下次还敢……”

    只见林家超再度追了上去,“敢不敢?”

    ……

    玩累了过后,二人在车上休息。

    雨竹突然两眼放光,她拉住林家超的手,“我们别回去了,在这里看日出吧。”

    “明天还要上班呢。”家超低声说。

    “明天我们都没课,去不去都一样。”雨竹撒娇道。

    “好好好,那你先睡一会,四点多的时候我叫你起来。”

    “你把天窗打开,我看看能不能看到星星。”

    林家超升起天窗,一块长方形的深蓝色天空呈现在二人眼前,沉静而又温柔。

    “家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会的。”家超笃定地说。

    雨竹侧过身来抱家超,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林家超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她。

    渐渐的,吻由轻及重,二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林家超伸手要去解她的扣子。

    “啊,这里在车上……”

    “这里没有人。”

    “这太危险了。我们什么也没戴。”

    “有了就生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