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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之前两家的亲事,许逸和魏家的不少男丁见过面,但今日来的这一位着实有些面生。
俞氏作为后宅的女主人带着魏齐叶夫妻俩一起见客,给许逸介绍了两人的身份,是魏家三房才归来的主子,至于其他人,目前还在衙门里。
双方相互熟悉了以后,季夫人开门见山提了瑶光。
“我今日是来找五姑娘的,不知五姑娘可在府内?”季夫人笑道。
季夫人自认笑容温和,可在俞氏看来,这是笑里藏刀。
俞氏在心里把瑶光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死丫头,就知道给家里闯祸。如今分家了,别人都找上门,二房是自在了,可连累了整个魏家人。
俞氏只得赔罪道:“夫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家中分了家。二房分了出去,小五她现在不在府内。”
听到瑶光不在的许逸很是激动,差点没站起来:“为何分家?”
季夫人是见过后宅风浪的,寿宴才过去没几日,还是面前的大夫人带着瑶光过去的,今日却分了家,连人都不在了!
便知其中有猫腻,季夫人轻轻咳嗽了两句,借机给儿子使了个眼神。
为何分家?
自然是因为二房的既人不争气,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这话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魏齐叶只得打着太极委婉说着,魏齐琛志向高远,想出去干一些别的事业,就带着瑶光分了家。
真的是这样吗?
可没听说过男儿立志当分家的,再想起儿子说的话,当日还有一个魏家别的小姐知道两人打架的事。
季夫人便试探开了口:“寿宴那日我儿和贵府五姑娘打起来这件事几位可知?”
俞氏当即面色一变,果然是上来要人的。
魏齐叶夫妻面色倒是好看不少,只是眼底的焦虑依旧不变。
“俗话说亲事不成仁义在,虽退了亲,断没有直接打到一处的道理。”季夫人端着腔调。
俞氏立马上前赔礼:“季夫人息怒,小五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懂规矩打伤了令郎,确实是小五的错。府上的人已经教训过过五丫头了,等这丫头把规矩学好了,我定让她上门给夫人和令郎道歉。”
季夫人听到瑶光被教训的事本是火冒三丈,但想了想瑶光的一身功夫,还有这二房已经分家的事,许是魏齐琛怜爱小辈不愿让她受罚而分了家。
只得压着心中的情绪,缓缓开口:“不知五姑娘现在在哪里?可否让我见上一面,我有些话想跟她当面说。”
她哪里知道二房搬到哪里去?
俞氏心中又急又气,既怕许家的权势又恨瑶光的莽撞,只得含糊着,“小五她现在在庄子上学规矩呢!夫人稍等两日,我们这就派下人去把她带回来。”
“哪个庄子?我去寻她!”许逸慌忙开了口,面上很是急切。
他既得了瑶光姑娘的好处,现在还连累她受罚,自是心中万般急切加懊悔。
这份急切在堂中的魏家人看来,更是生气的意味。
可让他们说是哪个庄子,他们也说不上来!
季夫人悠闲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只是这宅子里的人不怎么好。
她年少时听人说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故事,但没想到这么一桩小事,还有误会掺杂其中,竟让她们舍弃了家中的亲人!
唉……
瑶光昨日既派人送了剑过来,说明她还好好的,只是魏家人不清楚她在哪里。
季夫人心中叹气,她也没办法找到瑶光,只能跟魏家的人继续周旋着:“那等五姑娘回来了,我再见她吧。”
听到这话魏家的人算是松了一口气了,许家的人要走了。
临出门前,就二房分家的事,季夫人问了几遍,在确定了二房已经从族谱上分出去以后才慢慢开了口。
“我今日同犬子登门所为何事,诸位也知道。近些日子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是宴会那日犬子和瑶光姑娘打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诸位莫不是以为我是来寻仇的?这哪里能呢?他这么大一个人,便是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了,我怎么有脸过来帮他撑腰?”
说着季夫人瞥了旁边的许逸一眼,见到许逸的小表情以后心满意足。
许逸听着自家母亲揶揄般的话语极不自在。
“自家人关上门都能说明白,只是小小的误会,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外人眼里瞧着,这不就结了梁子?指不定还瞎传什么?所以我特意带着犬子登门来给小五道歉,还准备了不少礼物。既然小五不在,那我便不叨唠了!这赔罪的礼物我先带走了,改日当面给小五。”
留下这一席话,季氏笑眯眯上了马车。
而把人送到门口的俞氏有苦难说。
看着马车后面跟着的一辆驴车,上面一箱箱摆着的东西,是赔罪的礼物吗?
不是说两人打了起来?得罪了许家吗?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样子?竟然能让许家的夫人上门来赔罪?
这话从她女儿口中冒出,又经由她这里传给府上的老爷!
若是叫她夫君和公爹知道……
哎呦,俞氏想着这桩子事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魏齐叶夫妻俩也被突如其来的反转闹得不行,怎么这跟许家结梁子不像是二房,反而成了他们?
扶着俞氏进了院子以后,苏月琴也很快等回了自己的丫鬟。
“夫人,我连四老爷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被书院的人轰出来了,玉也被他们摔了。”丫鬟无奈递上放在荷包中碎成了数片的玉块。
玉都碎成了这样,她怎好再拿到故人跟前呢?
故人有贵人在身侧帮扶,而她丈夫想留在京城任职都难。
苏月琴只觉胸口涌起一片晦涩,连舌根都泛着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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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魏家的人心情如何,季夫人临上车前,瞧见他们几人面上的表情,只觉得心中舒畅极了。
权势是个好东西,她在深宅大院没少跟那些小官的妇人打交道,见她们阿谀奉承自己。
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她们怕得罪了自己,而她怕得罪了更高处的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有一点不同,季氏觉得自己做的每件事经得起良心的质问。
她可做不出小辈们打了个架,就把家中小姑娘轰出家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