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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可知晓,我葳蕤宗当年到底出了何种变故?为何自那以后,再也不曾开启葳蕤洞天?”
三十八万六千年前!
鲍风语微微叹了一口气:“提起三十八万六千年这个时间点,我倒想起一个故事来,楠族长,请听我细细为您道来……”
于是,鲍风语就将水族巫神共工因何怒撞不周山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一遍故事过后,现场的木巫们个个啧啧称奇。
三十多万年的事了,祖祖辈辈生在这方洞天,长在这方洞天,什么出去不出去的,谁在乎呢?真正在乎的,可能也就是历代族长了。
听过了鲍风语的故事,楠擎天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因为困在这方洞天,我族才恰巧躲过了那场浩劫,乃至得以在此繁衍三十八万六千多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楠擎天道:“鲍贤弟旅途劳顿!且入馆舍休憩。待炎阳敛尽,冷月高悬,松柏翠柳欢聚,芷兰芳菲汇集之时,楠某再去相请。届时,河畔燃起篝火,花草纵情高歌,你我不醉不归,岂不快哉!”
几位绿发姑娘带着鲍风语和沈瑶进了树屋,巨树上开凿的树屋,里面非常宽敞,金丝草织成的地毯,洁净而又柔软,墙壁上挂着明亮的花灯,散发出甜甜的幽香。
屋内陈设典雅,处处都是优美的曲线,几乎看不到任何尖锐的棱角。
紧邻着宽敞的明窗:
四叶草型的小矮几上,摆着一壶饮料和几碗儿甜点。
两只南瓜墩儿模样的宽大沙发,并排放在小几旁边。
窗外视野宽阔,下边是绵延无尽的树冠,远处波光粼粼,湖光山色,分外怡人。
小矮几旁边藏着一间卧室,里面香榻宽大,锦衾软暖,窗帘厚重,格调温馨。
其中一位绿发姑娘逐一介绍了室内各种陈设的使用方法,然后就恭敬的离开了。
送走了绿发姑娘们,沈瑶启动了锁门结界,这才心满意足的半躺在南瓜墩儿里:“小语哥!我渴了!”
鲍风语给她倒了一花杯清甜的饮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牛饮而尽,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到旁边的沙发里。
鲍风语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说:“瑶瑶!要是咱们回不去了,你会怪我吗?”
沈瑶放下手中的花杯,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大方方的坐到鲍风语的腿上,玉臂钩住他的脖子,痴痴的道:“小语哥!我不怪你,要不是你舍命救我,咱们也不会流落到这种地方来。要说连累,那也是瑶瑶连累了小语哥!”
沈瑶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她深情的凝望着鲍风语的虎眸。
甜酒如火,猛烈的焚烧着鲍风语的骨酥筋麻,惹得他浑身血脉贲张。
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烈日炎炎,眨眼之间竟然开始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起来。
风愈急,雨愈骤,骤雨拍窗啪啪不休。
风暂徐,雨暂收,徐风摇树咿唔幽幽。
秋水凝雾,春颊染霞。
雨打芭蕉,如泣如诉,叶叶滴雨。
星眸沁雨,月靥润霏。
风摇荷叶,汹涌澎湃,浪浪举花。
半天后。
云开雨霁,霓虹挂彩。
沈瑶娇羞的挽着鲍风语的胳膊,小声撒娇道:“卿~君~!快点嘛!外面天都晴啦!去晚了会被他们嗤笑的。”
鲍风语宠溺的看着撒娇的沈瑶,关心的问道:“时间还早,用不用再休息一会儿?”
沈瑶含羞摇头:“卿!你不是说要跟楠族长提一提修复接引台的事儿吗?咱们赶紧过去吧!”
片刻之后。
炎阳的酷热逐渐消散,冷月的清凉轻轻播撒。
在绿发姑娘们的带领下,鲍风语沈瑶夫妇联袂来到河畔。
河边那些超大的青石板上已经拢起一堆堆的篝火,每一堆篝火旁都聚集着数十单身花草,他们唱歌跳舞,肆意挥洒着青春。
族长楠擎天以及他的夫人虞萱,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缓缓走来。
一番客气之后,鲍风语夫妇和楠擎天夫妇再一次坐到一起。
楠擎天笑咪咪的道:“贤弟夫妇燕尔,鹿车同挽,真是羡煞旁人呐!来!满饮此杯,祝贤弟枝繁叶茂,百子千孙。”
鲍风语和沈瑶纷纷举杯致谢。
酒过三巡之后,楠擎天道:“贤弟!葳蕤洞天已经与外界隔绝三十八万六千年了,三十八万年来,我族修炼功法日渐凋零,传至今日,仅余最初的入门功法数篇,木系巫术数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几十万年以来,我族也曾诞生过数位惊才绝艳之巫,他们创造了很多术法。
如今,我族所修之术,较之当年,早已满目全非。
说来惭愧,我族先祖留下的原始典籍,现在已经无人能够看懂。
贤弟是名门大宗弟子,不知可否请贤弟帮忙,为我等翻译先祖所留之典籍,啊!我们不会让贤弟夫妇百忙,事成之后,当以乡野薄礼相赠,万望贤弟玉成。”
鲍风语微微一笑道:“这有何不可?只是不知道当年木巫一族的文字,与我们土巫一族有何异同之处。那些典籍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试试。”
楠擎天一听顿时龙颜大悦,他一挥袍袖,侍从们立刻驾过来一艘叶舟,船舱里各色晶简堆积如山:“贤弟!这些就是先祖们留下的典籍,请贤弟阅览。”
鲍风语随手拿起其中一枚,轻轻输入巫力激发:
嗡~!
晶简微微一颤,里面的信息流淌出来,晶简里的文字虽然异常古拙,鲍风语却依旧可以勉强辨认得出,这是一篇木系巫术——“唤醒树人术”。
鲍风语道:“这是一篇木系巫术,名字叫做“唤醒树人”,里面的文字确实古拙异常,我只能辨认出八九成,剩余一成需要推敲揣测,恐怕会有不少错漏之处。”
楠擎天顿时惊喜万分:“贤弟!能辨认出八九成已经很好啦!少数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再斟酌推敲。还请贤弟不辞艰辛,为我族翻译传承。”
说着,楠擎天站起身来,躬身给鲍风语深施一礼。
鲍风语怎敢受人如此大礼,慌忙伸手搀扶:“族长太客气啦!族长如此热情款待我们,已经令我夫妇二人深感惶恐不安了。能帮上一点忙,也是我们的荣幸。
还请族长将这些传承存放在某处殿堂,再遣若干记述者,明日我夫妇二人便前去解析传承。”
篝火晚会上,一些姑娘会将心仪的小伙子拉到林海深处。
那些溜进林海的大姑娘和小伙子,他们要去找一种孕灵树,他们会将双方的精血一同滴入树上的花苞,然后将一根精心准备的丝绦系在花苞根部,作为记号。
三年后,花落果熟。
若是幸运,硕大的葫芦果里会爬出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若是不幸,就只会摔出一滩污血烂肉而已。
三十八万年的封闭繁衍,导致严重的亲缘化,葳蕤洞天的生灵极难受孕,这也是鲍风语很少见到木族孩童的原因。
许多木巫都是在孕灵树上孕育出生的。
树生的孩子体弱多病,不弱胎生的孩子健壮。
因此,某些执着的木族也会尝试着亲自孕育胎儿,他们会喝一种花酒助兴,据说这种酒可以极大的提升受孕的概率。
即便如此,很多木族常常也要努力十数年才能勉强成功受孕一胎。
为了提高生育率,木巫的生活作风异常奔放,姑娘们的择偶权很大。
这不?
一位身材窈窕的绿发姑娘将自己最珍爱的首饰送给沈瑶,见沈瑶美滋滋的将首饰戴到了头上,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拉起鲍风语就要带走。
绿发姑娘的过分热情,吓的鲍风语连连摆手拒绝。沈瑶慌忙摘下刚刚戴好的首饰,双手捧着往回送,一边送一边道歉:“对不起妹妹!我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习俗。我们那边是不能这么抢卿郎的,诶呀!我把我的首饰也送给你,咱俩两清了好不好?”
绿发姑娘的绿脸更绿了,她气呼呼的道:“聘礼你都收了,怎么突然反悔了?你还是个敢作敢当的大女人吗?再说了!我也是想给你卿郎生个孩子,区区一夜而已,又不会用坏了他。”
鲍风语:“……”
沈瑶将首饰往绿发姑娘的胸口一塞,抱着鲍风语的胳膊道:“什么叫区区一夜而已?一会儿也不行!这是我家的卿郎,不借就是不借!”
鲍风语一脸尴尬,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时候,楠擎天站起来道:“绿珠!不要胡闹!贵客与我们这里风俗不同,怎么可以为难贵客呢?贵客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习惯葳蕤的生活,下去吧!”
那绿珠微微施礼道:“是!父亲!”
哦!原来是楠擎天的女儿,沈瑶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楠擎天道:“贤弟啊!小女自幼疏于管教,太过顽劣任性,还请贤夫妇不要见怪。”
鲍风语微笑摆手:“族长哪里的话!令嫒率真可爱,敢做敢当,真是胭脂不让须眉啊。”
楠擎天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哈哈笑道:“贤弟喜欢就好!贤弟喜欢就好!”
鲍风语的心底别提多堵的慌了,心说:“我就跟你客气客气,帮你圆圆场,你咋还当真了呢?是!绿珠身材劲辣,人也热情奔放,除了颜色有点绿,生的还挺俊俏的……”
楠擎天大手一拍鲍风语的肩膀:“难得贤弟赏识,明天就让绿珠给你打个下手,让她多跟贤弟学着点儿,贤弟你看怎么样?”
鲍风语心想:楠擎天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机深沉的很。既然存了借种的心思,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除此之外,将女儿安插在自己身边,未尝没有监督的意思。
人家的所有宝藏都放你这儿,没人监督你怎么干活儿?万一缺点啥,少点啥,你能解释的清楚?监督既是一种防范,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拒绝人家安插监督者,那就是咱们不识相了。到目前为止,楠擎天对咱们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要是不识相,不识抬举的话,恐怕就要先礼而后兵了。
所有念头都在电光石火之间闪过,鲍风语微笑:“有令爱在一旁帮衬当然好啦!”
楠擎天举起花杯:“好好好!敬贤弟!”
于是,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