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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烟三人还不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事实上,他们三个最近都没有时间去地下赛场打团体赛,自然也就没有碰到这些蹲点的人。
临近期中考试,各个科目的老师们都加快了教学进度,南希和奥卡西时常要为考试做准备,时烟只能自己去打了几次单人赛,遇见的选手也没有之前那台蓝色的机甲厉害。
倒是有一个红色机甲的枪法很准,只是近战太弱了,时烟一近身就秒杀了对方。
因此他们三人也不知道,粉色机甲突然转回单人赛的消息引起了另外四个学院的不安。
菲利普怀疑地问亚历山大:“不会是我们之中有人认识【淑女】,向她走漏了消息吧?不然她为什么突然去打单人赛了?”
亚历山大耸耸肩:“你慢慢猜吧,我要去提升我的排名了。”
联邦大学内,又是一次机甲实操课,贺轶却没有带时烟他们去往常的白色教室里上课。
在之前的几次课上,时烟就像粘在了草坪上一样,任凭贺轶怎么瞪她,怎么阴阳怪气她,时烟都安详地双手叠放在腹部,左耳进右耳出,安安心心地拿低分。
她的做法在别人的眼中,特别是在卢卡斯的眼中,完完全全坐实了“花瓶”的称号——因为没有能力所以干脆放弃努力了。
但时烟对此乐见其成。
今天贺轶一反常态,对众人和颜悦色地说:“经过数周的训练,我相信大家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机甲驾驶方法。”
他看着时烟,微妙地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说:“今天,你们会离开虚拟训练场,开始驾驶真正的机甲。”
原本还处在忐忑中的众人呆愣几秒,然后爆发出了欢呼声,和身边的朋友们拥抱着大叫。
有人高喊道:“教官,我们将要拥有自己的机甲了吗?”
贺轶:“不。这些机甲不是你们的。”
“啊?”提问的人陷入迷茫,“那我们驾驶的机甲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联邦军部运过来的。”贺轶回答。“这些机甲的所属权依旧归联邦军团,你们只能在练习的时候使用它们。只有真正进入联邦军团,你们才会拥有自己的机甲。”
他们现在正站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库里,贺轶按下控制器,运输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数百台机甲。
它们都是统一的银白色,和虚拟训练场里的机甲外观没有差别,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兴奋心情,许多人推攘着往前面挤,想要更加靠近一些,被贺轶的眼神吓得缩了缩,才勉强冷静下来。
“这些机甲一部分由新型的O9制成,对精神力的要求有所降低,但体力要求提高了不少,你们应该都清楚。”贺轶说,“还有一部分是由传统的O1制成的。”
“机甲上面有编号,数字9开头的就是O9型机甲,数字1开头的是O1型机甲。”贺轶指着机甲手臂上的数字说,“你们可以自由选择,选好后告诉我。你们要记住自己用来练习的机甲编号,不要认错了。现在可以去看了,不要拥挤。”
众人一拥而上,兴高采烈地在机甲边走来走去,挑选着暂时属于自己的机甲。
时烟三人在斗兽场里就已经见过,也驾驶过了真正的机甲,这会儿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感,默默走到了机甲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O1型机甲,听着贺轶继续说注意事项。
“期中考试之前,我会开放地下车库,你们可以过来,按照自己的需求改装所选的机甲。但是一旦改废了,军部不会提供第二台机甲给你们。不想只能站在旁边看别人开机甲的话,就不要乱折腾。”
“不出意外的话,这四年里你们都会和它相伴。”贺轶说,“毕业的时候,这些机甲会被送回联邦军团,拆卸重造。”
时烟正准备进入驾驶舱试一试手感,旁边的卢卡斯就对她说:“这台机甲可陪不了你四年,下学期你就要被踢出机甲专业了。”
时烟看他一眼,赞同地点点头。
卢卡斯:……
他恨得咬牙,挫败地转过头。
“现在不要进驾驶舱。”贺轶看到了时烟的动作,对着众人提醒道,“运输车会将机甲运输到训练场边,等进了训练场,你们再驾驶机甲,开始训练。”
“等训练结束后,你们要在训练场内脱离机甲,运输车会把机甲送回到这里来。除了在训练场内部,你们不能在任何其他的地方驾驶机甲,并且需要按时归还机甲,否则这门课直接不及格。”贺轶警告道。
“大家以后直接到训练场去,我们以后的课程都在那里进行。”贺轶挥挥手,“走吧。”
同学们恋恋不舍地把手从机甲上移开,然后快速朝着训练场跑去。
时烟三人走在最后,贺轶走到时烟旁边,南希和奥卡西自觉远离,往前走了一段路,给他们两个人留出空间。
时烟偏头:“什么事?”
“关于那颗星球。”贺轶说,“在我们回来后,联邦军部就派军队去了,但是没能抓到幕后的人。现在那颗星球已经归属联邦军部,上面有过犯罪记录的人也被抓进了联邦监狱里,包括你的跟班……”
他观察着时烟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任何情绪波动。
“嗯,知道了。”时烟开口道,“他的确应该好好改造一下。还有其他的事吗?”
贺轶移开视线:“我让人查了柳诗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进入联邦军部的。”
时烟耸耸肩:“凭我现在的成绩吗?那可能有点难。你不会要让我凭你的关系走后门吧?”
贺轶轻微皱了一下眉:“凭你自己的实力。我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的。”
时烟撇了撇嘴,走上前跟上南希和奥卡西两人,来到了训练场边缘。
韩成教官正好在训练场内锻炼体力,看到贺轶走来,立刻起立,对贺轶行了一个军礼:“贺上将!”
贺轶露出一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成曾经是他手底下的士兵,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退役了,转到联邦大学来教体力训练课。
贺轶让众人进入机甲里,分开站好,先适应一下驾驶真正机甲的感觉。
精神力没有到达A级,驾驶不了O1型机甲的单兵众人都选择了O9型机甲,而大多数体力都到不了A级,驾驶不了O9型机甲的机甲专业众人都选择了O1型机甲。
韩成站在贺轶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学生们活动,感叹道:“今年的好苗子不多啊,单兵里面就唐宁还过得去,旁边那个大块头看起来凶,实际上一打起来就破绽百出。长官,机甲专业里有好苗子吗?”
贺轶弯了弯嘴角:“有。”
他指着不远处驾驶着机甲坐在地上发呆的时烟说:“她。”
隔着机甲的保护罩,韩成看不太清里面的人是谁。他正想再问问,贺轶就离开了树荫底下,走到了学生们面前,对着他们说:“都活动好了吗?”
“活动好了!”
“那好。”贺轶指着跑道对他们说,“先跑十五圈。”
众人张大了嘴巴:“啊?”
但贺轶根本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他看了一眼智脑上的时间,然后说:“一个小时内跑回来,现在开始。”
众人呆了几秒,然后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去,生怕自己落后太多。
时烟掉在最后,背着手,用老爷爷散步的速度往前走着。
贺轶额头的青筋一鼓。
韩成看了一眼贺轶的脸色,下意识地站远了一点。
这是长官教训人之前,忍着怒气到极点的表情。按照流程,这个学生绝对逃不掉一次越野五十公里的折磨。
贺轶走到时烟旁边,压低声音问她:“你就不能稍微跑快一点吗?!”
时烟转了转机甲头,然后依言慢跑起来。
贺轶顺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忍住把时烟打一顿的冲动,看着她一圈又一圈匀速前进,然后赶在一个小时的最后一秒越过了起点,跑完了十五圈。
旁边的韩成震惊地想,长官居然没折磨刚才那个惹他生气的人?这不科学!难道是长官的脾气变好了?
训练场上,跑完的众人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驾驶机甲跑圈的感觉和亲自跑不一样,但同样很累。对于驾驶者来说,机甲的手和腿就相当于自己的手脚一样,还有些不听使唤,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摔倒。
十五圈下来,疲惫的更多是精神。
贺轶问他们:“感觉怎么样?”
“累!”
贺轶:“还有力气喊累,那看来还不够累。做一组蛙跳,不多,跳到这条直线跑道的另一头就行了,然后再跳回来。”
众人:?你是魔鬼吗?
“教官!”有人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们真的跳不动了!”
一边的韩成叹着气摇摇头,心想这些小崽子们还是太嫩了,居然敢和长官讨价还价。
“呵。”贺轶冷笑一声,“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累就停手吗?因为你累了,他们就要停战修整吗?不,他们只会更加猛烈地攻击,而你们就会因为没有力气撤退而死在战场上!现在站起来,马上开始蛙跳,三十分钟没回来的人记零分!”
众人苦不堪言地从地上爬起来,终于知道了论坛里那句【他比韩成教官还要魔鬼】是什么意思。
时烟举手:“教官,我可以不跳,直接零分吗?”
其他人朝她投去佩服的目光,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姐,牛!
熟悉的怒气翻涌,贺轶冷笑:“不行。”
时烟坐在地上,摸了摸机甲的机械腿:“可是教官,马上就要下课了。”
其他人:对哦。
韩成心惊胆战地看着贺轶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都从机甲里出来,下课。”
韩成:?
这就完了?也没惩罚?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官轻易放过手下的人,这个机甲的驾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长官两次忍下怒气?
众人从机甲的驾驶舱里跳出来,断开精神连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想看看运输车要怎么将这些机甲带走。
韩成看着从机甲里走出来的时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贺长官能忍住不对她发火。
这姑娘就是块滚刀肉,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不会听,依旧我行我素,该拿多少分她就拿多少分,就像是提前算好了一样,根本拿她没办法,发火也没用。
贺轶走上前,将每一台机甲都触摸了一遍。
贺轶和每一台机甲都建立好了精神连接,控制着它们往运输车上移动。
在他的精神力控制之下,每一台机甲都行动自如,没有丝毫的混乱,步调一致地走上了运输车,走到了合适的位置,然后停下来,端端正正地站立着,等待着下一次启用。
从表面上看,就像每一台机甲里都有着经历过特训的真人驾驶员一样。
众人张着合不拢的嘴巴,呆呆地看着机甲们移动,被彻底震惊住了。
韩成眼含热泪:长官果然还是那个长官,这一手太帅了!
时烟托着下巴想,好恐怖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等级到底有多高?
时烟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但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绝密,他们一辈子可能都不能知道。
有人心痒难耐地问:“教官!请问,我们要怎么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呢……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同时控制两台机甲呢?”
众人不奢求像贺轶一样,一个人就能成一支军队,但同时操控两台机甲,还是可以幻想一下的吧?
“有高等级精神力。”贺轶回答,“然后日复一日地练习。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就开始驾驶两台机甲,先打好自己的基础再说。一台机甲都控制不利索,还想同时控制两台?”
他几乎就差没明着说“你们不行”这四个字了。
众人也明白自己多半做不到,单兵专业的人在听到精神力要求的时候就放弃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机甲专业的高精神力同学对此跃跃欲试。
贺轶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的狂热,提醒道:“就算精神力等级高,也不要轻易尝试。驾驶两台机甲所需的精神力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如果强行驾驶,精神力可能会暴走。”
一听到“精神力暴走”,剩下还有想法的几个人也默默放弃了。
贺轶走上自动运输车,离开了训练场。
时烟还是第一次听到精神力暴走的说法,她戳了戳旁边的南希问:“精神力暴走是什么?”
“当一个人的精神力使用过度的时候,他的精神领域就会发生震动,程度轻微的话,头会超级疼!”南希紧张地说,“程度严重的话,精神领域会直接破裂,这个人要不然就疯了,要不然就成植物人啦!”
“啊。”时烟捧着脸,“这样的吗,那确实很危险。”
时烟和南希看到唐宁在和奥卡西说些什么,等奥卡西回来后,时烟和南希同时抬头看他,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奥卡西:“……她之前就问过我们被星际海盗抓走的事情了,我按照我们统一的说法回答了她。”
但唐宁对他们一直待在海盗船上,等待着贺教官一个人杀穿海盗船,将他们营救出来的说法非常怀疑。
霍恩家族的势力虽然并没有深入联邦军团,但一些基本的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
唐宁被父亲告知,奥卡西或许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好拿捏,让她多注意一点。
“这次我还是坚持了之前的说法。”奥卡西说,“她不知道信没信,但是她邀请我在校庆节那天和她一起在操场上做烤串。”
对上时烟和南希的视线,奥卡西抽了抽嘴角:“我当然拒绝了,我们校庆日那天要去图书馆偷……拿东西出来,我没忘。”
时烟的智脑响了一声,她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看,挑了下眉毛对两人说:“好巧,许自怡说,她拿到溶液了,准备配合我们,在后天的校庆日动手。”
“我们现在去一趟历史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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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院有一栋专属的大楼,时烟三人一走进去,就被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袍,围在一起吵架的人惊到了。
许自怡从旁边匆匆走过来,对着他们说:“他们在模仿前宇宙时期的拉斐尔的名画《雅典学院》进行辩论,不用管他们。”
“我们学院的教授对前宇宙时代的历史都有一点……”许自怡顿了顿,挑了一个不那么贬义的词语出来,“痴狂。”
“隔壁文学院和美术学院的人经常来我们这边,”许自怡边走边说,“我们的教授也经常去这两个学院讲课。其实我们学院真的挺不错的,只要用心,就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过来混毕业证的。”
南希和奥卡西同时看了时烟一眼。
时烟:……
有被内涵到。
“到了。”许自怡拉开面前的门,“这是我们学院的讨论室,没有监控,非常隔音。”
时烟三人走进去,许自怡紧张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灯。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喷瓶,放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溶液。”许自怡说,“我不敢拿太多,怕我爷爷发现。但是我听爷爷说过,这个溶液只要喷上去,字就会显形,这么多应该足够了。”
喷瓶里是深紫色的液体,时烟三人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
时烟清清嗓子:“那么,我们现在计划一下校庆节那天应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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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节前一天。
柳诗秋走进教室,她挂上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温柔笑容,对着众人说:“同学们,我们今天自由画画。画完后,大家把自己的名字,以及给自己的分数写在画的右下角就好,下课的时候我会收集大家的画作。”
时烟察觉到了柳诗秋眼下用遮瑕膏遮掩的青黑,以及对方靠在椅子上透出的疲惫,眨了眨眼睛。
时烟并不擅长画画,她用毛笔沾了点墨水,随便在纸上画了几笔,想画出一座山。
画了几笔后,时烟拿笔的动作顿了顿。
纸上的山峰和她上辈子死前看到的山非常相像,几乎是一瞬间,以前的记忆呼啸而来,席卷了她的大脑,也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时烟记得那一天。
虫母巨大的身体遮挡了她面前所有的阳光,她身处一片阴暗,手上只有自己碎裂的本命武器。
推她进虫堆的人早就离开了这座山,时烟抹了一把脸,手上汗水和血水糊成一片。
她的体力其实已经快耗尽了。
但虫母恶心的皮肤表面还在不断涌出虫卵,一只又一只的幼虫从虫卵中蠕动而出,朝着她扑来。时烟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将这些虫类扫开,但还是有些没能挡住的幼虫咬上了她的身体,吸食着她的血肉。
到最后,她已经疼到麻木,拖着被吸得只剩皮和骨头的腿爬上了虫山,将手里带着尖刺的铁锤送进了虫母的脑袋里。
她听到了虫母刺耳的尖叫,却不知道虫母有没有彻底死亡。
因为她已经快要失去所有意识了。
在死前,时烟好像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裹挟着万千星辰朝她涌来——
可是光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时烟?”
时烟眨了眨眼睛,转头说:“嗯?”
南希有些担忧地问:“你发了好久的呆哦。”
“没事。”时烟笑了笑,重新看向自己的画作。
因为陷入回忆的时候忘记把笔收回来,洁白的纸上出现了一大滩黑色的墨迹,墨汁顺着纸面流下来,污染了画面。
时烟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画了,她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给自己打了零分,递给了来收画卷的柳诗秋。
柳诗秋已经对时烟给她自己打低分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但第一次见到时烟的画作失误,柳诗秋还认真地纠结了一会儿,怀疑时烟的画是不是什么自己没听说过的新流派。
“老师是有什么心事吗?”时烟问,“老师看起来很疲惫。”
柳诗秋惊了一下,很快回答:“没有没有,只是没睡好,谢谢时烟同学的关心,老师真的没什么事。”
她避开时烟探究的视线,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出了教室。
柳诗秋一出教室,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明天,她必须要拿到那个人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