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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阴一阳?”二丫头脑海中的古琴突然震动起来,七根琴弦化为金银二色,二丫头从心里感知到金色为阳,银色为阴,不仅身体一个颤栗。她定定心神,左手又做出“秋鹗临风”的起势,说也奇怪,当左手挥舞琴弦时,古琴上银色琴弦全部应和,金色琴弦则安稳不动。
“我这是怎么了?”二丫头又有些纳闷,还要询问爹爹,只听身旁又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爹爹一手抚胸,一手拿笛,对二丫头笑道:“你刚才的琴声似乎有些不一样。”
二丫头还在犹豫该不该对爹爹讲梦湖的事情,可见爹爹脸色发紫,显见难受之极,当下顾不得许多,急忙起身扶爹爹回房。.
“要是你娘在的话,听到你的琴声,一定会很开心。”爹爹竭力平抚胸中气息,断断续续道:“我和你娘亲,在天音老人门下学习三年都没有弹奏出这样的声音,你刚开始就能......”爹爹用力喘了几口气,笑道:“这样很好,总算不枉你娘对你的一番苦心。”
“娘亲对我的一番苦心?”二丫头脑海中浮现了娘亲的身影,她其实经常偷偷想到娘亲,可是害怕爹爹担心,所以在爹爹面前总是维持若无其事的模样。今天听到爹爹主动说起娘亲,不仅又惊又喜。
“好好学琴,说不定学好了能见到你娘。”爹爹苦笑一下,又咳嗽起来。
“爹爹,你——”二丫头犹豫道:“好好的,你怎么会得上这种怪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听围墙外有人朗声道:“紫藤花开,月朗风轻,如此美景,可否请老衲前来共赏?”
“快去开门,请慧伦法师进来。”林琴南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在法师面前一定要恭敬,他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二丫头安置好爹爹,将信将疑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和尚,看着有几份眼熟。
“小施主赠水赠饭之恩,老衲.一直铭记在心,今日总算又一次相见,阿弥陀佛!”老和尚慈眉善目,合掌念诵。
“赠水赠饭?”二丫头心念微动,道:“原来是你!”
“正是老衲,小施主别来无恙?”
看着笑眯眯的慧伦法师,二丫头侧身请法师进门。
奇怪,那天在水井前排队时,见这和尚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今晚再见却觉得他眉目慈祥,浑身上下隐隐发出宝光。
慧伦法师进了院子,尽职朝着弟弟房间走去显现,对这里熟门熟路,二丫头跟在身后,满腹疑惑。
林琴南站在门口对慧伦法师合掌道:“若不是法师屡次施手相你好援,小可与女儿几无容身之所。”
“实不相瞒,老衲今晚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慧伦法师神色严肃:“施主居住场所已经泄露,你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法师何出此言?”
“你们看这个。”慧伦法师缓缓亮出手中东西,那是一小片白色石头,似玉非玉,半透明质地,上面还刻着一个字。只是这石头上遍布着许多裂痕,沁出血一样的红色。
林琴南好像想起什么,脸色突变。
好像才眨眼工夫,石头怦然碎裂,变成粉一样的岁末从法师的指缝间流泻而下,踪迹全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慧伦法师合掌念诵道:“那位施主已经往生,老衲刚刚在门外为他念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愿他脱离苦海,离苦得乐!阿弥陀佛!”
“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林琴南仍然在惊讶之中,不解道:“莫非......”
“应该是这样子,施主猜测的没错。”慧伦法师又合掌念道:“所以施主请早做打算,此地不宜久留。”
“咔咔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林琴南以手扶胸,面露痛苦之色:“我拖着这个病身子能去哪里?”
“老衲估计此时西域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信息。就算他们即刻动身赶到这里,最少也得需要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可是......”
面对欲言又止的林琴南,慧伦法师叹气道:“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况且林施主同佛门颇有渊源。我已把是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林施主体质不能见水,那么只能向西前行,沿途越干燥越好。沿着苍城一路往西将会到达天水,那里有麦积山,僧人众多,竟可在那里休憩。待身体有起色后再一路向西,直到沙漠边缘。”
“沙漠边缘有人家吗?”二丫头抢着问了一句。
沙漠边缘的城镇就是敦煌,那里寺庙林立,比起天水的僧人只多不少。你爹爹在和你在那里,必然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足保后顾无忧。”
“既然是西域来的杀手,肯定是从西边来的,你这个法师怎么不领着我爹爹向东边走,还要靠近杀手的老巢?”
面对二丫头的诘问,慧伦法师耐心道:“往生的那位施主并没有来得及把你爹爹生病的消息送回去,只来得及说出找到了你们。就算杀手组织来人,他也肯定会去那些大城市里寻找,万万没想到你爹爹会隐身于寺庙。况且敦煌气候干燥,遍地都是沙漠,不像苍城夏季多雨,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雨你爹爹的身体会成什么样子。”
想到前两天下雨爹爹病情加重,咳嗽得好像要把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二丫头心如刀绞,眼睛忍不住又湿润了。
“就算施主要传艺,你们俩在路上也可以随时学习,虽然是小施主是个女孩,可是寺庙附近多有民居,等将来到了寺庙再好生安置。”慧伦法师淳淳劝导:“事不宜迟,老衲估算的只是杀手组织从西域动身的时间,不敢保证路上还会有其他人。如果施主再犹豫,当心延误时机,我们几个都走不了。”
“好,我答应你即刻动身。”林琴南对转头对着二丫头叮咛道:“你就不要跟我们去了,留在这里。”
“什么!爹爹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二丫头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难以置信道:“可是爹爹走了,女儿怎么办?谁又来照顾你呢?”
“你跟着我走反而更不安全。”林琴南叹气道:“被闻香鼠记住的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踪迹,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那只老鼠我也动了呀,爹爹为什么不带女儿走呢?”二丫头泪水涟涟,抽泣道:“爹爹不要扔下女儿,要走一起走!”
“我其实早有此意,只不过一直没等到时机。法师说的话很有道理,寺庙里香火众多,刚好可以遮盖我身上的气息,尤其是寺庙林立信徒众多之处,更是藏人的好地方,也这也是权衡之计。”林琴南摸着女儿的秀发,手指停留在某处不动,眼光里满是慈爱:“你娘在这里也有一个旋,每次梳发髻老是梳不光滑,总得抹上许多水才能勉强梳平整。你这一点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