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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猛挥刀拨开飞向赵似的箭矢,向前猛扑。
与此同时,赵似和明朝霞猛地向左一转。斛律雄和薛番子猛地向右一扑。全部躲过了第一轮箭矢。
明朝霞的右手多了支细长剑,对着左边店铺的木门,从上劈下,剑锋沿着细细的门缝,切豆腐一般把门栓切开。
赵似借着转势取下背上的弓箭。张弓搭箭,对着对面的二楼嗖地就是一箭。同时一个背靠,撞开木门,闪身进去。
伏击者的第二轮箭矢嗖嗖地射出,盯着几人的身影飞来。
明朝霞电光一闪,剑花飞舞,铛铛几声把飞过来的箭矢都挑落在地上。
一个闪身,也抢跟着进去。
另一边的薛番子沉气运力,猛地一踢,把右边店铺的木门踢开,闪身进去。
斛律雄停在门口,等到箭矢飞来,身子一侧,闪过两支。左手一伸,把另一支箭矢接住。右手却已经取下背上的弓,顺手一搭,嗖地一声射了回去,一声惨叫随即响起。
一个转身,斛律雄跟着闪进屋里,顺手一个背手箭,又往对面射了一箭,激起一声惨叫。
冲进屋里的薛番子拔出双刀,挽了个刀花,怪叫一声,如疯魔一般向二楼冲去。
伏击者首领在暗处,看得目瞪口呆。
这五位是谁啊?
好像带头的还是位王爷。怎么电光火石之间,闪转腾挪,攻守瞬转,就是道上的大盗巨匪也没有这么娴熟迅速。
从二楼噗通跳下十几人,分出六人围攻岑猛,其余人分成两路,分别逼近赵似和斛律雄躲进的两边店铺。
岑猛拔出钢刀,一个箭步,抢攻最前面那人。
这人正是伏击者的首领,随手一个格挡,拦住了岑猛的力劈。其余的人也从两边合围上。
岑猛后退几步,背靠着一堵青砖墙,绝了后患,专心对付三面围来的的敌手。
只听到铛铛的刀剑相击声,仿佛是五月暴雨打在屋檐上,连绵不绝,响成一片。
交手十几回合,首领咬着牙怒吼道:“你不是简王,是西军的狗崽子!”
岑猛不示弱地骂道:“爷爷是专杀河西猪狗的自在郎!”
嘴上不饶人,手上更激烈。
岑猛虽然处在下风,但一时半会还能自保。
分向两边的伏击者,沿着赵似和薛番子破开的屋门要冲进去。
左边的屋门两扇洞开,但只能容下两三人并肩而入。
两位伏击者刚迈过门槛,只见到电光一闪,寒气扑面而来,剑尖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把他们笼罩住。
两人心中骇然,连忙招架。
只是这剑尖虚虚实实,几息间在方寸之中变幻了七八回。待到左边的那人以为是虚招时,那剑尖却由虚变实,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刺,留下一个豌豆大的洞,滋滋地往外飙血。
此人像是被点中穴位,全身动弹不得,嘴巴张开,发出嘎啦嘎啦,如同蛤蟆叫唤的声音。
右边那人知道同伴中了招,心中大惊,全力招架的动作稍微一滞,一支箭矢悄无声息地飞来,狠狠扎中他的心口。
“卑鄙小...”右边的人忿忿不平地嘀咕了半句,倒在左边同伴的身旁。
右边屋门只被薛番子踢开一扇,仅能容一人通过。奔右边的伏击者站立了几息,有一人抢先跳出,猛地往里冲。
刚进门,一支箭矢兜头而来,飞疾凌厉。那人猛地一偏头,箭矢从他耳坠划过。
来者没有想到第二支箭矢来得如此之急,几乎咬着第一支箭矢的尾巴到达,而且直奔偏右的方向,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往这边偏头。
那人再也躲不过去,第二支箭矢扎进他的左眼窝。由于距离太近,劲道十足的箭矢居然从后脑勺里透出了箭尖。
左右两边的门,居然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隘,伏击者们一时没有料到,暂时停下来商议对策。
寂静的街道上听到岑猛那边的刀剑相击声,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还有右边二楼上,只听到冲上去的薛番子连连怪叫,伴随着时不时的惨叫和怒骂声。
“呔!鼠辈小儿,你们在干什么?”
夜空里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喝声。
长街一头,出现六个身影,高矮不一,身形各异,都显得精悍强壮。
最前面那个正是杨可世,他像一只冬眠出来疯狂觅食的大狗熊,猛然间看到了美食,气势汹汹地冲在最前面。
在他后面,正是韦宝庆、白崇虎、杨惟忠、折彦质、杨宗闵五人。
韦宝庆拉住了杨可世,指着伏击者喝问道。
“你们在作甚!居然以多打少,不是好儿郎。”
走出来的是伏击者小头目,把手里的钢刀挽了个刀花,阴恻恻地说道:“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耶耶手里的钢刀,不缺你们几个枉死鬼。”
“直娘贼的,是河西家的狗贼。难怪老子隔着两条街就闻到腥膻臭味!”
杨可世大吼一声,从身后掏出一根出奇长又出奇粗的木棒,犹如猛虎跃涧,几个腾跃就扑到小头目跟前,然后狠狠地往下砸去。
小头目连忙举刀一挡,却不想此人的力道如此凶猛。
手臂一麻,手刀被差点砸掉在地上。他连忙左手握住刀背,双手用力往上举,这才架住。
杨可世不仅凶悍,还经验极为老道。
看到小头目守势一老,手里的木棒顺势一转,对着他的天灵盖砸去。
胳膊粗的木棒带着风声呼呼而来,这要是砸实了,绝对是头骨碎裂,脑浆迸溅的下场。小头目心中大骇,双手来不及反应和招架,连忙把头一偏,木棒狠狠砸在他的左肩上。
只听到咔的声音,小头目感觉到钻心的剧痛,知道左肩骨被砸碎了。
不是痛惜迟疑的时候,他忍住痛咬着牙,右手的刀猛地向外一划,要把来者开膛破肚。
却不想杨可世一招得手后,猛地向后一跃,正好避开小头目发狠的一招。等到他招式用老,猛地往前一扑,又是兜头一棍。
赵似已经听到动静,他透过敞开的屋门,正好看到这一串兔起鹘落的动作。
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杨可世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了小头目的脑袋上,像是装在厚布袋里的西瓜被砸开了花。
其余五人,杨惟忠一马当先,韦宝庆、白崇虎、折彦质、杨宗闵紧跟其后,也呼啸着冲了上去,举着木棍,杀入伏击者之中,犹如狼入羊群。
赵似看了几眼,心里就放心。
杨可世六人虽然人少,可各个都是少见的猛将。手里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棒,又沉又长,就跟一柄铁锏,打在要害上也是要人命的。
他们六人,仿佛上战场见到死敌一般。前扑击杀,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气势。对手稍一胆怯,就被他们得手。
要是对手毫不畏惧,顶住反击,他们却一击而退,再寻良机或者改变战术。
伏击者被杀得措手不及,但人数占优势,还能维持一番。
赵似和斛律雄非常有默契地张弓搭箭,寻到机会,嗖的就是一箭,目标非死即伤。
明朝霞见到形势有变,手里的细剑一挥,不攻只守,护在赵似身边。
不一会,把二楼隐藏残敌清理干净的薛番子,跃身下楼,加入围剿伏击者行列。
杨可世六人,再加上岑猛、薛番子两人,一起合力,还有赵似和斛律雄神出鬼没,一击必中的箭矢。
伏击者二十多人,被杀得节节败退。
等到王禀和高世宣带着人赶到,只剩下不到十人,被一鼓作气悉数斩杀。
带头首领最凶悍,身陷重围,中了十几处重创,还在负隅顽抗,最后被岑猛抽冷子一刀枭首。
王禀叫人封住巷道两头,亲自去查看伏击者的尸首,寻找身份线索。
赵似抹了一把汗,上前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
韦宝庆说道:“俺们相约喝酒,路过附近,杨大郎非拉着俺们走这边。然后听到打杀的动静,便悄悄地上前。正好旁边店铺里有码着的柴火,俺们各自选了趁手的,就杀上来了。”
他和白崇虎在赵似的引见下,与种师中等西军诸将相识,兴致相投,一见如故。
明天是休沐日,所以拉着不用值日的杨可世、杨惟忠、折彦质、杨宗闵,进城来喝酒。
杨可世嚷嚷着,“俺就说了,隔着几里地,俺就能闻到河西家狗贼的味。”
这时王禀和高世宣上前,神情凝重地禀告道:“殿下,是河西家显道堂的人。”
“显道堂?”赵似沉吟着,突然问道,“俺们在这里打杀这么久,本该在附近巡逻的铺军和禁军,都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