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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道,你敢说你去我家偷东西这事,不是受树新风指使?!”
原来蒋文明已经知道了。
我心下一沉:“明哥,我是被逼的!”
“我管你!”
蒋文明寒声道:“小子,我提醒你,三天的时间还有一半,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找回来,不然,死的可不止你一个!”
不止我一个?
我道:“明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文明桀桀冷笑起来:“我本以为你是光棍一个,原来不是,不错嘛,我听说你女人是个高材生?”
“嗡——”
我脑中登时一声嗡鸣,嘴上怒道:“蒋文明,你别乱来!”
蒋文明冷哼一声:“三天内,不把东西送过来,你看我会不会乱来!”
我心头一抽,直接骂道:“姥姥的,蒋文明你敢动我女人,我跟你拼了!”
“嘟嘟嘟——”
不等我说完这句话,电话里只剩下了忙音。
拿着手机,再抬头看向渐行渐远的红裙女贼,我咬了咬牙,一边迈步追赶一边打出一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焦急的挂断,这个时候我已经没了继续追那女贼的心思。
别出事,你千万别出事!
我焦急的赶到家中,骑上摩托赶了出去。
刚出青云巷,我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巷子口的菜市场。
那边!
我忙停好摩托,焦急的冲进菜市场。
鱼腥味,肉腥味,菜味,诸般味道之中参杂着一抹我极为熟悉的味道。
她在!
目光扫射,鼻头轻耸,味道渐浓。
找准一个方向,我急切的赶了过去,路过一个菜口时,我问道:“刘妈,小彤来过没有?”
一个五十多岁的卖菜大妈道:“来过,但急匆匆的又走了。”
我一愣,心头更急:“去哪了?”
刘妈道:“这我哪知道,你给她打电话问问啊。”
我来不及再多说,遵循着气味问了好几个地方,整个菜场都逛了一圈后,压根没找到人。
该死!
我忙又往外去,就在快出门的时候,门口处一道倩影闪过。
“小彤!”
菜场大门口的透明门帘晃动,挡住了她的身影,也挡住了我的声音。
匆匆赶过去,出门后一眼便看到我摩托边站着一人。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浑圆挺直的双腿套着水洗白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洗的掉色的红色帆布鞋,再看上身,一件简单的纯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背上背着一个书包,手上则拎着一个菜兜,里面放着一些青菜。
我看向她时,她正往摩托车上放东西,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炙热的目光,她回头看向我。
鹅蛋脸,大眼睛,蒜头鼻子樱桃小嘴,留着一头干练又显清爽的齐耳短发,笑起来时,面颊两侧露出两个不是那么明显的小酒窝,清纯又灿漫。
笑罢,她面色焦急的冲我招手,示意我赶快过去。
我走过去,面色严肃中带着愠怒。
她明显有话要说,但看我面色不对,便先问我:“怎么了?”
我皱着眉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怔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翻盖手机,一边摆弄一边道:“没电了,我也没注意。”
“没注意?!”
我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
她茫然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大声道:“没事!”
她更加茫然:“没事你找我?”
我瞪她一眼:“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她眼眶微红:“你……你生的什么气嘛……”
不等她再说下去,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紧紧抱着。
死死抱着。
越抱越紧。
“怎么了?”
她问我。
“没事。”
我依旧是这两个字。
“哎呀,你松开,快来不及了。”
她小手用力把我推开,随后示意我赶快骑车。
我道:“干嘛这么着急?”
她道:“去老林那,他店里的叫花鸡今天有折扣,去晚了就没了。”
原来是因为这,我无奈一笑,翻身上车,她也上车,双手环抱我的腰身。
“对了,还没跟你说,周末两天,我得去新街口上班。”
路上时,苏彤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道:“去那上什么班?”
苏彤道:“我一个学长介绍我去那发传单,工资可以日结。”
我又道:“那明天我送你过去。”
苏彤道:“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过去就好。”
闲聊间,已经到了‘老林叫花鸡’店面门口。
苏彤下车走入店内:“林叔,来……”
苏彤比我小三岁,跟我和子昂同出孤儿院。
从七八年前开始,我们对感情都还处在懵懵懂懂时,我俩就在一起了。
即便那时我已被师父领养走,也会隔三差五回孤儿院看她。
她十八岁时,离开了孤儿院,还考了大学,就读于金陵大学商学院,现在上大三,明年八月左右毕业。
我一根烟抽完,苏彤也打包好了叫花鸡。
“晚上可以叫子昂过来一起吃饭。”
我眼神一黯,嘴上则道:“他这两天挺忙,叫他也过不来,算了吧。”
她上车后我又说:“正好,我们还能享受下二人世界。”
苏彤掐了我一下:“想什么呢,晚上我还要回学校。”
我轻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虽然大学的自由度很高,但几年来苏彤始终没在外面留宿过。
回到家,她先是到了牌位那给师父上了三炷香。
上香后看到师父牌位旁的照片,她拿起,用手擦了擦照片泛黄的边角,接着道:“我找个相框把照片裱起来吧,老是被烟熏,都发黄了?”
我拿过照片,随口道:“不用。”
照片中是个十来岁大的女孩,扎两个冲天鬏,光着俩小脚丫,眉心还点着一个红点。
但这张照片的重要之处并非这个女孩,而是照片背后的两个字。
“救我!”
看罢这两个扭曲又秀气的字,我叹了口气。
苏彤轻拍我的胳膊:“都过去了。”
我把照片翻过来,又看了看照片正面的女孩,深吸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拿出钱夹,我把照片装入其中。
苏彤又道:“我去做饭。”
我点点头:“嗯。”
苏彤做饭时我则把蝴蝶的一应东西收了起来,准备明天把这些东西还给她。
吃饭过后,苏彤又开始打扫卫生,一楼,二楼,三楼,都打扫了个遍,接着又是给我洗衣服又是给我换床单被罩。最后她一头扎进厨房,做了几个菜,但都放到了冰箱里。
“这些你自己明天热一下吃。”
我依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穿着围裙的苏彤,满面不解:“明后两天不是周末?你不回家吃饭了?”
苏彤看我一眼,随后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道:“周末两天我都有家教课要上。”
白天给人家去发传单,晚上给人家去当家教,我直皱眉:“你是不是把自己安排的太满了,咱们又不是很缺钱,干嘛这么拼?”
苏彤道:“干嘛不缺钱,什么地方不要用钱呀,能多赚就得多赚,能省就要省。”
我无奈道:“这么累,你还有心思学习吗?”
苏彤把围裙挂起,从我身侧走过,同时道:“没心思学我也得学,但大学嘛,空闲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我视线始终不离她,并说:“让你去上大学,是奔着学习去的,不是为了赚钱,你别本末倒置。”
苏彤纳闷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我没好气的道:“你要是没文化,我可不娶你。”
苏彤白我一眼,嗔道:“我还轮得到你嫌弃?”
送苏彤回了学校,随后我干脆直接跑了一趟蝴蝶那,把东西给了她。
一看到东西,蝴蝶当场惊呼:“这么快?!”
我则道:“条件改一下,你直接给我钱好了。”
蝴蝶一愣,数秒后说道:“这样更好,省的我被我姐骂,说吧,多少钱。”
我伸出两根手指。
蝴蝶道:“二百?”
笑了一声,我从她手上夺了装着东西的黑布袋子,扭头就走。
蝴蝶忙拉住了我:“哎哎!别急嘛,开玩笑,开玩笑。”
我没好气的甩开了她的手:“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可别往我枪口上撞!”
蝴蝶正了正面色,问道:“好,两千块钱是吧,我这就给你拿。”
我气道:“两万!”
蝴蝶怔了一下,接着把眼睛瞪得滚圆:“两万?!你直接去抢银行好了。”
我道:“这是行价儿,你丢的这些东西,钻石就好几颗,金银也不少,还有个老物件,加起来,二三十万有没有?我的规矩就是抽百分之十,两万块钱,良心价!”
蝴蝶一梗脖子:“没有!”
我道:“那你小心点,这些东西再丢了我可不负责。”
话落,我扭头就走。
干这门生意这么些年了,我何尝没遇到过赖账的人?
而对待这些人,我的手段就是把我辛辛苦苦找回来的东西再顺走,这可不算偷。
出门前,就听蝴蝶哀嚎一声:“王有道,咱怎么也是同行,打个折总行吧。”
我道:“一万八,不二价。”
蝴蝶牙齿咬得咯咯响:“行,一万八就一万八。”
从蝴蝶这里出来,回到家,我是倒头就睡。
这一天,太累心了,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我早已到了极限。
“嘭嘭嘭——”
也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一阵阵砸门的声音把我吵醒。
醒来一看时间,半夜两点多。
“嘭嘭——”
砸门声再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人声。
“有道,是我,快开门!”
子昂?!
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直至他又叫了我一声,我才幡然醒悟,赶忙下了楼给他开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并非只他一个,还有树新风的情妇,马春梅。
这俩人怎么会在一块?!
而且此时两人的模样都很狼狈。
张子昂是浑身脏兮兮的,马春梅更夸张,不但脏,身上还有血迹!
我打量他们时,张子昂振振有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有道,树新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