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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李贵人对巫蛊娃娃的事情这么了解。
原来她自己就曾涉足其中。
这……
嫔妃们错愕。
李贵人明知咒杀之术邪恶非常,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贵人浑然不觉,继续请求道:“皇后娘娘,可否把娃娃拿来让臣妾一观?”
皇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李贵人在这个时刻挺身而出,让皇后心生疑虑。
她觉着,李贵人如此积极,并非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出幕后的凶手。
半晌后,皇后询问起邬情的意见:“吉贵人,你身为当事人,意下如何?”
“你可同意让李贵人一观?”
突然被叫到名字,邬情愣了一下。
她随即走出队列,向皇后恭敬行了一礼:“娘娘,臣妾觉得此法可行。不如就让李贵人试一试吧。”
“多谢吉贵人,臣妾定会努力找出幕后黑手。”
李贵人微笑地向她行礼致意,只是笑容里并无多少温度。
2321号急切道:“你在做什么?李贵人明显意图不轨,你怎能答应她的要求?”
【就看看李贵人想说什么呗。】
邬情说,【在后宫,一味躲避是没用的。我要战斗!】
皇后颔首,吩咐道:“小禄子,把娃娃拿上来。”
很快,小禄子端着放有娃娃的托盘,小碎步走到大殿中。
他将娃娃呈给李贵人,“李贵人,这便是之桃所用的巫蛊娃娃。”
李贵人应了一声。
有些胆子大点的嫔妃凑上去看,结果被布娃娃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吓得花容失色。
“天哪!这人好狠毒的心肠!竟然将娃娃扎得如此满密!”
“这分明是在诅咒吉贵人不得好死啊!”
李贵人无视这些噪音,神情自若地察看起娃娃的外表。
几秒后,她向皇后禀报道:“皇后娘娘,娃娃用的布料乃是紫花布。”
“诸位请看,这布料之上,是否泛着一种淡淡的赭黄色泽?”
她转过身来,将娃娃展示给诸位嫔妃。
紫花布色赭而淡,多产自苏州、松江二府。它虽远销海外,却因色泽黯淡偏黄而不受宫内贵人们所喜。
因而嫔妃中真正识得这种布料的,其实并不多。
但她们确实看得出,这娃娃的布料上呈现着赭黄的色泽,说不定就是李贵人口中的“紫花布”。
“李贵人,这布料分明是淡黄色的,为何称为‘紫花布’?”有人问。
李贵人解释道:“邪术一道,以紫色、黄色为最佳。”
“而紫花布以紫木棉织成。”
“紫木棉花开时为紫色,成熟后的棉果又为黄色。是以,紫花布是咒杀之术中效果最好的料子。”
【李贵人说的是真的吗?】邬情问系统。
2321号:“她话中的信息,和我的数据库完全匹配。”
邬情摸下巴,困惑了:【奇怪,她难道在认真分析?】
2321号:“或许她是在故意展示这些知识,以掩盖她真正的目的。再看看吧。”
谈完布料,李贵人再指着布料的缝合处。
“此娃娃上的针法以平绣针居多,排列规整、疏密得当。”
“臣妾以为,这人很擅长京绣。”
她侃侃而谈,将早就准备好的话托盘而出,
“再看她的间针。针针相嵌,镶色和顺,晕染之处更是细腻入微。”
“制作娃娃的人,应当是从小学习京绣,不然不会有这么熟练的技艺。”
有人弱弱出声,打断了李贵人的滔滔不绝。
“可是李贵人……”
李贵人话头被截,她微微扬起眉,略有些不悦:“我方才所言有何不妥?还请姐姐明示。”
何嫔伸手,指向巫蛊娃娃的后脑勺。
她努力压抑着唇边的笑意,道:“此处针脚,似乎……有些……不那么规整。”
闻言,李贵人皱起眉头,迅速将娃娃翻转过来。
她的脸色瞬间僵硬。
只见娃娃的后脑勺处,赫然露出一排粗糙丑陋的针脚,与其他部分精致细腻的针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黑色的线头在紫花布上肆意游走,狰狞而刺眼,一条黑色的爬虫,看得李贵人一阵恶心。
就算是五岁女童,都做不出这样的针脚。
何嫔笑着问:“李贵人,你要如何解释这处针脚呢?”
“这水平可不像你说的,是学习京绣长大的啊。”
原本精心策划的计划,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李贵人惊讶出声:“这……这怎么会?”
她本打算从京绣的精湛技艺引申到吉贵人,现今,她不得不要改变计划了。
邬情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无声吹口哨。
【和我没关系啊。】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艺这么差,缝得跟蜈蚣爬过一样,真是丢人现眼。】
2321号:“宿主,你还是先看看自己手上的针孔再说吧。”
【我手上哪里有针孔?】
邬情充耳不闻。
【这娃娃就到我手上不过几个小时,肯定不是我缝的。】
2321号没眼看:“宿主,你还是应该练习一下刺绣的。你现在的水平,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就算我练习了,也不过是达到普通水平而已。】邬情拒绝。
2321号继续劝:“原主的京绣可是从小练起的,你这水平,实在是太明显了。”
邬情再次拒绝:【与其期待我的水平突飞猛进,不如幻想一觉醒来,全球刺绣水平倒退一亿倍。】
2321号拿她也没辙。
它还要指望她完成任务赚能量呢。
嫔妃们:“……”
原来这么丑的针脚是吉贵人绣的啊。
李贵人没有气馁,很快调整了言辞。
她说:“娘娘,臣妾留意到,唯有这一处的针脚显得与众不同。说不定,娃娃的制作者在它的后脑勺里藏匿了什么秘密。”
“臣妾斗胆,请求拆开娃娃一观,一探究竟。”
皇后略一沉思,而后点头应允,“准了。”
李贵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接过一把锋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丑陋的针脚,轻轻地剪开娃娃的后脑部分。
“咦?!”
李贵人故意惊呼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这娃娃的布料里头,隐隐约约写了字?”
嫔妃们闻言,凑过来仔细看。
“有些制作者会在布料内部绣上正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力求诅咒效力最大化。”
李贵人刻意地说:“臣妾细看之下,这布偶,其实并不那么像吉贵人。”
她展开布料。
布料里本该藏着“林伊婉”三个字,这是她曾经一针一线刺下的。
但事实却大相径庭。
有人将绣着“林伊婉”三字的针线悉数拆掉,并在原来的布料处添了一幅画。
——画上,一个小女孩正对着李贵人竖中指,表情挑衅至极。
李贵人“啪”的一下盖住布料。
“怎么样?”
“李贵人,你看到了什么?”皇后催促问道,“布料上可是写了谁的名字?”
李贵人失语,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讲起。
……等一下,她得缓缓。
这她要怎么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