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人

临溟老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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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结束了。

    刘坤又立刻回到检验台前,他开始给下一个人抽血。

    检验处的人,为了保证群众成功撤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一共分为三班,反复倒班,做着机械而又枯燥的工作。

    为人民服务嘛!

    而他一班到下午五点就到点该下班了,本来检验处的人都实行军事化管制,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宿舍,但他是第一天报到,还没分配给他。

    所以,下班了。

    他不同于其他同事,别人都是站队下班,他却要孤零零的自己走回作为疫区的家,还是一个没人的家,别提对象,就连个蚊子都没有。

    回去的时候,看着街上变得空空荡荡,他心里一阵阵地凄楚。

    谁谓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说不上那是什么,事不临头时总是很达观地想,天塌下来压的也不是他一个,无论如何总会有人扛着,再怎么严重的事也轮不到他。

    就算是违规违纪,还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呢。

    可是真正碰到这种事时,每个人还是惊恐万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生命,毕竟还是最宝贵的。

    它就像一趟列车,还只买了单程票。

    刘坤慢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个正在大甩卖的小店前,他用几乎白拣的价钱买了两瓶二锅头,他突然想起了星元2072年那次肺炎疫情,场景如此相像。

    他想去看看局长,他贪杯的毛病,就是跟局长学的。

    调动工作后,他一个人住,好久没去他的住处了,可毕竟局长是他的干爹。

    这个干爹,故事很长。

    街上到处都在大甩卖,到处也一样的卖多买少,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开始绝望了。

    可是,卖后的钱呢?照样不能带出城去。

    网银?

    呵!全城停止与外界联系半年了。

    其他的方法更不要想。

    这钱还不如一张普通的白纸呢!

    做这些无非是自我安慰,就像特勤局一样。

    他有点不详的想到沉船。

    船将沉时,船上的鼠会早于人感知,争先恐后地逃命,即使是跳下水也在所不惜。

    而那些扛着大包小包的人,也让他去联想到那群老鼠。

    他还想起了一段话。

    真的不忍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梦。

    你一辈子执着的爱人,只是你的一个缘。

    你一辈子放不下的家庭。只是你生命里一个驿站。

    真的不忍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梦。

    你所追逐的感情和名利,只是一个自我意识幻影。

    梦醒时分空空如也。

    满世界都你的,整个世界又都空的。

    真的不忍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梦。

    真不对劲。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不想深究了。

    这种问题困扰了他二十九年。

    他又顿了顿,想起来本来想要去做的事。

    又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乘坐交通工具,只是静静感受走的感觉。

    局长的住宅在城西,那是一片高层人物的住宅,像刘坤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法子住,即便住在那里,还要整日忍受边上那些趾高气扬的大小人物们的眼神,那些人那高人一等,自以为是的样子。

    门房还没走,盘问了他许久,才让他进院子。

    但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门房一定不再记得,那是许多年前那个老是因为可笑的自尊而和一大群养尊处优的高干子弟打架的少年了。

    他感到奇怪地也许只是居然有人送礼只送两瓶酒吧。

    还是那种最廉价,最随处可见,甚至难以下咽的劣质酒。

    局长住的也只是一幢公寓楼,俭朴而又低调,不像那位领导。

    要住独门独户,他的级别也不够,不过近二百平方的大房子,在这寸土如金的时代,也不是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能够住进去的。

    刘坤按响了对讲门铃,可是没人回答。

    门铃响后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渗人。

    局长难道睡下了?

    刘坤抬起头,仰望式的看看楼上,仰着头,脖子上的喉结突出,看起来颇为滑稽。

    局长的那间屋子的灯亮着,就是看不到人影,也不奇怪,指不定在卫生间或者在书房呢,但是人一定在啊。

    刘坤一脸懵。

    然后,他又按了下门铃。

    有些不耐烦了。

    等了半天,却听得有人“咚咚咚”地跑下楼来,步伐很急,但并没有一丝混乱,就像是专业的间谍一般。

    只见有个穿着风衣,戴着大帽子,像做贼一样的人走出来。

    在下楼梯到了最后一个台阶,只听“Duang”一声。

    这家伙摔了个狗啃泥。

    “我去”

    那风衣男子大喊道。

    本就很懵的刘坤看着这个中二的家伙更懵了。

    打扮这么一身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

    是柯南看多了!

    哈哈哈!

    当然,他不至于傻到真会以为那是个在平民公寓里常见的“白闯”。

    大概,那是个为了早日得到出境证而来送礼的人吧,只不过,羞耻之心未泯。

    打扮成一副奇葩的样子。

    那男子对于自己摔了一跤也很懵,然后若有所思,旁若无人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看得刘坤直发笑。

    那人匆匆地走了,走过六块身边时似乎顿了顿,刘坤一点没在意。

    只当是眼花了。

    他拉住门,又按了下门铃。

    现在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在楼下站了半个多小时,明知道来了却不开门。

    尽管他有房门钥匙,是之前局长疼爱干儿子给的,可礼貌总得有吧。

    礼貌可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还是依旧没人回应。

    他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局长不是个颟顸的人,如果听到了,早就该回答了。

    难道会……

    他总感觉自己这是杞人忧天。

    人家干爹是堂堂正局长。

    国家要员。

    国家和人民的杰出贡献者。

    华夏时代楷模之一。

    刘坤没管什么。

    安全第一!

    他冲上了楼。

    局长住在四楼。

    一阵上楼声想起。

    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

    他在门上敲了敲,还是没人回答。

    他气喘吁吁的摸出钥匙,刚插进匙孔,鼻端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