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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周折玉的嗓音略微沙哑起来,低声问道:“这么些天了,伤口早应该好了吧?我前些天看到个本子,写的是在洛水之滨,有个书生救了个美貌女子,却没想到那女子却是一只勾人的狐狸精……”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只勾人的狐狸精?!”顾明微不解风情地问道。
周折玉缓缓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探了探她光洁的额头,道:“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顾明微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只好疑惑地望着他。
周折玉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向房间的一个角落走去。那里有一道暗门,也不知道周折玉到底按了哪里,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动,面前的墙壁便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顾明微微微一挣,便从周折玉身上挣脱了下来,惊奇地看着眼前幽深的暗道。
周折玉点燃一支蜡烛,带着她一路向前走了没一会儿,便出了暗道。
外头透出一缕光线,顾明微抬头一看,只见天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暗道外面是一片布满鹅卵石的河滩,河上停着一只小舟,舟上空无一人,却点了一支蜡烛,显然是周折玉安排在这里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顾明微惊喜地抬头望着天空。
不得不说,这里的夜色实在太美了。不但可以看到满天的星辰,河岸旁的芦苇丛里,还飘着点点的萤火。
周折玉笑着说道:“这里已经是京郊了,本来打算早一些带你来,还可以顺流而下到点苍湖去游湖。可惜,今天已经太晚了,只能到河边看看了。”
原来这里是点苍湖的上游,顾明微十分惊喜,打算走上小舟去,欣赏欣赏河边的夜色。
可谁知,一只脚刚踏上小舟,小舟便一阵摇晃,只听“扑通”一声,她整个人便掉到了河水里。
好在周折玉赶紧跳下了水,把人给救了上来。跳下水之后,才发现河水只到两人的腰际,虽然没吃什么苦头,但两人身上的衣服可都全湿了。
几乎是还原了在江州的那一夜,两人架起了一堆篝火,坐在河边烤着身上的衣服。
只不过那时候是在春季,湿着身子坐在河岸上,仍然觉得一阵阵冷。可现在已然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便是如此也只是觉得没那么炎热而已。
顾明微捂着自己被篝火烤得通红的脸颊,忽然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便是留在恩公身边为奴为婢也是使得的。”
周折玉抬起头来,目光黯了黯,就感觉顾明微推了推自己,口中还问道:“当时夫君说了什么来着?快按照当时的话重新说一遍!”
可话音落下,顾明微没听见周折玉重复自己当年的话,反倒是一股炙热的气息,将她包裹其中:“好。”
顾明微还没反应过来,就躺在了鹅卵石上,一颗颗圆润的石头硌得她背疼。
直到她被周折玉抱着回到房里,才后知后觉地抓着他的衣裳问道:“周折玉,你这个伪君子!其实当年在河岸边上,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对不对!”
什么洛水之滨的书生?
什么勾人的狐狸精?
其实就是他周折玉找的借口,就是今天晚上自己不提,恐怕他也早想着这一出了!
周折玉听了她的话,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痛快地承认:“是又如何?”
人的一生之中,总有许多后悔的事情。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弥补了自己的遗憾罢了。
身体极度的疲累让顾明微很快就睡着了,好在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以至于她很早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天才蒙蒙亮,打开窗户还能看到淡淡灰色的天空上挂着点点晨星。一阵阵晨风迎面拂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微凉意,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牵着房里的纱帐也跟着轻轻摇曳。
周折玉还在睡梦当中,就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睁开眼睛,便看见顾明微穿着寝衣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道:“夫君,一日之计在于晨,是时候起身到宫里去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顾明微还记着昨夜在石滩上的事,特意早起折腾自己,心里倒也不生气,只是大臂一展,直接把娇小的人儿抱进怀里:“乖,不要胡闹。”
顾明微连忙推了推他,正色道:“哥哥忘了我与周忱打的赌?如今他定然躲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呢!我们可不能效仿《长恨歌》里的唐明皇与杨贵妃,做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
周折玉听了她的话,身上的睡意全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小娇妻认真的脸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这么说来,似乎颇有道理。自古贤良的君王哪位不是夙兴夜寐,将黎明苍生放在胸中?你说得对,我是该起了。”
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并没有闲着。
“你、你做什么?”顾明微吓了一跳,他不是认同自己说的话么,怎么还动手动脚起来?
周折玉原本只想吓唬吓唬她,就好比猫儿抓到了老鼠,有时并不是全然为了吃,更多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玩。
可没想到,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出一会儿,便把他的火给勾了起来。
周折玉的呼吸沉了几分,大手抚了抚她光洁的脊背,说道:“你忘了,我如今还不是皇帝,哪里要上什么早朝?且不说这个,你不是决心要做个好妻子,那侍奉好夫君不正是一个好妻子的职责?”
顾明微听了周折玉的话,一时竟无言以对,在忘记反抗的这段时间,却被周折玉撩得回不过神,好比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浮沉全由不得自己,只能被浪尖渐渐地送上了高峰。
一折腾便忘了时间,等两人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误了周折玉去宫里的时辰。
一般这个时候,院子里就该忙碌起来了。可眼下,整个庭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