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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没有什么美人儿,主子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您还是不要为难属下了。”
冷面觉得四姑娘踢人一点也不疼,他看得出顾明微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了,可他却觉得她像是在给自己挠痒痒一样。以前他总觉得四姑娘像是眼泪做成的人儿一样,动不动就红了眼眶掉金豆豆,现在看来四姑娘确实就有这么娇弱。
顾明微想要从冷面手下找突破口,可她无论到哪个地方,冷面总会在第一时间拦住她。直到她已经气喘吁吁,冷面却依然面不改色。
“你、你欺负人!”顾明微气急败坏。
冷面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得罪未来的女主子,可主子的吩咐他又不得不听啊。
幸好,就在顾明微看起来要哭出来的时候,他主子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罢了,让她进来吧。”
冷面愣了一下,正想对着书房里说什么,就见顾明微对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微微低下.身子向顾明微做了个请的手势:“四姑娘请吧。”
顾明微不知道卫连城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只知道如果她不来找卫连城,那么卫连城也一定不会来找她。这些天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卫连城全身不对劲极了,她总是要找卫连城来问清楚的。
顾明微走进书房里去,便看见穿着黑衣的卫连城,松着衣带站在一架屏风前。这身黑衣实在太贵重了,从衣裳上绣着的金色龙纹就可以看得出来。与平时的清冷矜傲不同,穿着黑衣的卫连城身上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便是只有一个侧影,也让人觉得丝毫不敢侵犯。
“你……你是什么人?”顾明微一愣,情不自禁地问道。
卫连城见她呆呆地看了自己一会儿,口中问出不着边际的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连你未来的夫君都不认得了么?”
顾明微听他这么说,连忙道:“是不是未来的夫君还要另说呢。”
“我不是你未来夫君,还有什么人是?”卫连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可等到真正听到她这话,心里堵时便不是滋味起来,恨不得把她这嘴给堵起来。
顾明微还要说话,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进结实的怀抱,用一个绵长的吻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尽数堵了回去……
卫连城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怀里的小女子可以不认得他的脸,但总不能不认得他的身体。果然,这个方法十分奏效,本来还挣扎的顾明微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两人分开,又恢复了他熟悉的全心信赖的表情。
“所以说,是我来得太早了?”顾明微窝在卫连城怀里,玩着他垂下来的发丝。
卫连城身穿一袭黑衣,侧窝在美人榻上,胸前半揽着缩成一团的顾明微,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是这个意思。”
他有事外出了一趟,刚回到书房准备把衣服换好,顾明微就不依不饶地在外头要进来。本来他并不想让她过早地知道自己这件事,可她在外头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怀疑自己在书房里金屋藏娇。所以,他只好让冷面把人放了进来。
顾明微听完话难掩眼中的失落,相比与卫连城的这张脸,她还是更喜欢他假扮顾连城时的那张脸。原来无论是她长兄顾连城,还是卫家三公子卫连城,这两个身份都是假的。可怜她喜欢了他那么久,竟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楚。
卫连城早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就不想告诉顾明微,这张脸是他易容而来的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发现怀里的顾明微也许久没有说话,卫连城以为她睡着了,便顺手抚了抚她倚在自己胸前的背,想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我没有睡着!”顾明微忽然“骨碌”一下从美人榻上爬起来,盘着腿坐直了身体,盯着卫连城的眼睛,问道,“所以,我要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是我的长兄顾连城,是卫家三公子卫连城,还是张连城,李连城?你大多了,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家中是不是有妻小了?该不会我才是金屋藏娇的那个娇吧?”
卫连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沉声安慰道:“乖,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相信我此生只有你一个。”
怀里的人儿终于安静下来,卫连城缓缓送开她,只见她仰着头看自己:“哥哥,所以月初还会有婚宴么?”
卫连城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急急入宫之事,被这样纯净的目光望着,忽然不知该怎么向她开口,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阿微,月初的婚宴不会有了。”
“哦。”顾明微在他怀中轻轻应道。
卫连城向她保证:“但你要记得乖乖在顾府等我,等我回来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离开书房时,顾明微回头看了一眼,屏风上挂着卫连城平常穿的衣服,像是真的没来得及换上。卫连城亲自送顾明微回了流光阁,将她安排妥当,才带着冷面离开了顾府。
“主子,取消婚宴之事,要不要只会顾老太君一声?”
毕竟是顾明微的亲祖母,若是一声不吭将婚礼延后,冷面担心主子以后都在老太君面前抬不起头。
卫连城摇了摇头,道:“不必。”
不是他不在乎顾明微,而是接下来根本不必他请求顾老太君,两人的婚礼也不会如期举行了。
京城的局面到底是什么时候紧张起来的呢?大约是那天顾正渊上朝之后,却没如往常一样见到皇帝,只来了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说是皇帝生了病,让他们留下要往上呈的奏折,就遣散了文武百官,关了太和殿的大门。
顾正渊还没来得及脱下朝服,就拉开了顾明微的房门,房里暖和的檀香味涌了出来,顾明微正坐在窗边,华丽的喜服逶迤在地上,上面绣金线穿珠石的一扇羽翼金光闪闪。
“父亲怎么来了?”顾明微赶紧放下手里的笸箩,从矮榻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