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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76年2月17日,收治麻疹病人的第十一天。天气异常炎热,烈阳烧烤的大地,一早就无云无风,坐在高台上都只有点点热风。
冬雪站在赵令畤身后扇着扇子,珠白色的背子(婢妾之服)因汗水贴着身体,让那红色的抹胸异常明显。
赵令畤望天说道:“这天气不正常啊!怕是有疾风暴雨。”赵令畤低头望向对面的林灵蘁说道:“小道士!来!来!来!算算何日下雨。本公子掐指一算三日内必有狂风暴雨。”
站在庞安时旁边的林灵蘁,闻言右手掐诀,抬头看天,嘴里默默有词,开始推算起来。
庞安时也望了望天,说:“的确反常,看样子要早做准备。今天有多少病人要收治?”
张三翻了翻手册,说道:“经过昨天的行动,城内有60余人,城外40来人。”
庞安时算了算说:“医馆和驿站可转移40人去别试院,城内60人能全收治。好家伙!今天要医治100来人。”
赵令畤岔开道:“陈蒸的药膳今天开始送吗?”
庞安时嗯了一声:“先供应医馆。”
赵令畤点点头说:“我给他开了个百草园药膳铺,诸位去吃签个字就行,免费!”
众人齐拜道:“多谢公子。”
赵令畤摆摆手,继续说道:“吾急需瓷器匠人,能独自建窑开窑。有谁能帮忙引荐吗?”众人摇头说不知。
赵令畤叹口气说:“今有点闲钱,在医院后面建10套50两的庭院吧。要多长时间?”
李诫摸额头说:“花的真快!钱都还没到你袋里,就没了。10套庭院1个月吧。”
林灵蘁停止推算,说道:“后日有大风暴雨,务必小心。”
赵令畤点点头,说:“吾信你,明天就做准备,避免大风暴雨把材料毁了,后日停工一天。如此炎热也不适合营造。”
李诫扇扇子说道:“东家发话一切照办,等下就给二弟送个消息。要采石场那边也停了。”
赵令畤对林灵蘁说:“小道士好好干,吾看好你。第三条路依然有效,吾可以为你建道观。想好来找吾。”
听到这话,林灵蘁的眼睛没发光,倒是李诫的眼睛,闪闪发光的望着林灵蘁。
炽热的阳光,让人没啥说话的兴致,没说几句大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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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76年2月18日,收治麻疹病人的第十二天。今日比昨日还要闷热,好似进入了桑拿房;户外作业的人都停了,都在收拾材料,打捆归堆;现在不用小道士掐指算了。很多人都预感到狂风暴雨的到来。
赵令畤派人通知了城东的所有人,告知暴风雨要来了,尽快归家,收拾财物,整修房子,应对异常天气。
赵令畤特意来到仓库区,这里出了问题,可损失大了;叫来一帮木匠,只留一扇门,其他门窗全部封死。
李譓和王进收到消息也赶回来了。
赵令畤问道:“石炭矿那边怎么样?”
王进微笑的说:“回公子!扒开上面一层浮土,下面全是石炭。是个富矿!矿离河边不远8里,离颍州约80里,石炭运来毫不费事。”
李譓接着说:“听说你提了1000两银子营造石炭矿?应该要不了那么多吧?”
赵令畤笑笑说:“走!跟吾来。”
一行人来到工匠坊,招来喻上分、张铁、刘喜等人。喻上分推着一辆4轮铁车介绍道:“公子请看,全车长1.5米,车高1.3米,宽1米,车体呈U型状,车底相连,车底两侧为卸料门,方便卸货。全车除车轴车轮和车架外,均用熟铁打造。”
赵令畤接着介绍道:“这是矿车,这车轮还要改下,如果下面增加两条熟铁轨道,轨道钉在枕木上,车轮又卡在轨道上行走,运输不是更方便?,车与车之间增加锁扣连接,矿车应设计可挂马力的锁扣。做到可视情况,多马多牛牵引多车运送。运到地点后,搭个台子把矿车推上去,不就实现石炭直接上船?”
不等众人消化,用铅笔画了钢钉、马钉、道钉、轨道、轨道连接板等,对张铁说:“把这些打造出来,钢钉、马钉是建筑用的,用钢打造,粗细长短均需打造。”张铁接过图纸,立即安排人手制作。
刘喜上前献上几个轴承说道:“公子这是吾等最近做的轴承。现在日产能达到8个轴承;钢环和钢珠由铁匠制作粗胚,然后交由吾等打磨组装。吾等每日还能制作风水盘2个。”
赵令畤问道:“现在你们有多少人?”
刘喜回道:“首饰匠10人,铁匠8人,木匠6人。”
赵令畤摇头道:“铁匠再加8人,吾可要不少矿车和轨道。做轴承的工匠中,选2个水平最高的,月钱加5两。”
刘喜恭敬回答:“是公子!”
看着众人还在研究矿车,赵令畤对喻上分说道:“磨坊模型做好没?”
喻上分恭敬道:“公子稍等。”然后对身后挥挥手,喻中分、喻下分二人抬上来两个木质模型,并将模型外壳拆开,看到内部结构。
喻上分说道:“这是根据吾大宋水力磨坊和风力磨坊改制的模型。”
水力磨坊由引水道、水轮、磨盘和磨轴等部分组成,战国时期的水利家李冰在修都江堰时,发明了水轮机后,就有了水力磨坊。宋代水力磨坊,有一大一小两个水车,分别驱动磨盘和筛谷机。磨坊两侧各有一块台矶,麦子由一侧水运而来,面粉由另一侧渡河而去。
赵令畤指着水轮说:“要大胆的使用轴承和钢铁。”赵令畤叫来李譓说道:“吾想造水利磨坊。”
李譓看了眼赵令畤,凑近小声说:“水力磨坊是官方专营。”
赵令畤惊讶道:“还有这事?那风力磨坊呢?”
李譓双手一摊:“最好去问吕大人。”
赵令畤扫兴的对喻上分道:“你们先按吾意思改,吾再想想办法。”
赵令畤又说道:“水轮其实也可以用在打铁、打磨等工艺上,加些钢齿轮应该能方便吾等利用水利,多想想!”
宋代以前,水磨坊一般属于私有或地区公有,但宋朝通过政府专营的方式垄断水磨业的巨大利益。公元977年,太宗皇帝就曾4次视察京师附近的水磨坊。磨坊不止能磨面,还能制作茶饼。
公元1086年汴河缺水,苏辙呈《乞废官水磨状》,直斥皇家“与民争利”,拦水推磨“阻隔官私舟船”,要求废除官磨,将此行业全盘让与私营。然而在王安石变法的大气候下,朝廷反而禁止了所有私磨,强行纳水磨业为官营。
被水磨坊扫了兴致后,赵令畤、王进、李譓一行往回走。途中,赵令畤对王进说:“你去找找里长,问问颍河西岸的水田,能否卖个500亩。”
支开王进后,赵令畤小声对李譓说:“帮吾物色些人,做挑货郎。收集周边村县消息。”
李譓沉默道:“三弟这是?”
赵令畤转移换题道:“听闻鄜州、延州境内,有一种脂水,像清漆,燃起来像火炬,冒着很浓的烟,帐幕沾上了油烟都变成了黑色。扫上它的烟煤用来做成墨,墨的光泽像黑漆,此脂水叫做‘延川石液’。”
《梦溪笔谈》记载:鄜州、延州境内有一种石油,就是过去说的高奴县脂水,脂水就是石油。
赵令畤说完又转移话题道:“吾等的育种田开了多少了?得有人帮忙收集种子啊!”
李譓沉默了会儿说:“延川石液’?嗯!二哥帮找找。”
成立个以挑货郎为主的情报刺探组织,顶着个皇室身份,多少有些犯忌讳。希望二哥能领悟。大宋朝农民起义可是家常便饭,住在城外还是得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