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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汹涌,所有人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妥协。
这种环境下,朱聿鐭本身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这事你说了能算么?今日大家需要你坐上这个位置,你想坐也得坐,不想坐也得坐。
大家的热情极高,口水乱喷,让朱聿鐭都有些目瞪口呆。
“末将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的致命一击却是来自武将方面,他们不同于这些士绅官僚,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一向最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去。
一片人跪倒于地,山呼万岁,直接将朱聿鐭还想要说的所有话全部堵了回去,完全就是一锤定音!
其他文臣士绅们一见这光景,顿时个个从据理力争的牛角尖里跳了出来,全部拜伏于地,齐声高呼万岁。
在这种情景下,朱聿鐭要么坐上那把椅子,要么就做一个忠臣孝子,将喊出万岁的人全部杀光,然后等待永历皇帝发落,没有其他任何的出路!
但朱聿鐭这会儿还有选择么?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将人全部杀光,就算真的能杀光,估计下一刻兵变就在眼前,他瞬间就会被觉得被他出卖的士兵们乱刀分尸!
他想猥琐发育,别浪,但猥琐发育的前提是保住小命,这事若是再一意孤行选择低调,那一个弄不好,满清大军还没来,他就会小命不保,那这隐忍又图什么?
“请陛下登基更衣!”
苏观生更是不等朱聿鐭再推辞,立即大声命令道。
立即有数人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皇袍,外加全套天子仪仗,还有早已经准备好的皇帝大宝,跪在朱聿鐭面前。
这一世不同于之前的历史中因为时间仓促,而且支持唐王人数极少,因此唐王登基的龙袍和文武官员的官袍大多为戏子袍服改制。
但这一次,已经再也不是那些充数的东西,而是正经的全新丝绸制成。
因为这一世,苏观生的盟友实在太多,而且个个软硬实力都极为强大。虽然时间仓促,但是在海量物资、技师资源可供调配的情况下,却是样样齐备,毫无短缺!
朱聿鐭有些无言看着苏观生捧着的一张黄纸,上面竟然已经写出了五六个年号,一个个看起来要么英武,要么贵气十足,显然这年号也彼费过一番心神。
“你们准备的还真是充足……”
朱聿鐭都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怎么感觉这些人似乎比他更上心,典型的皇帝不急大臣急。
“请陛下预览,钦定年号!”
苏观生等一众文武并不接话,一脸严肃的扬声道。
“就绍武吧!”
既然历史的惯性如此之大,朱聿鐭索性放弃了抵抗,直接选了历史上那一个年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袍加身,年号已定,所有人顿时心满意足,在朱聿鐭在龙椅上坐定,苏观生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带领着文武官员以及士绅们,整齐的万岁声顿时响彻广州府衙。
声音不断向外传递,起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直到传到城外,包括广东总兵林察的部下在内,数万集结而来的明军同时山呼万岁,雄壮的声音震的整座广州城都似乎颤抖起来。
……
浙江宁波府,定海后所。
无数的大船急速靠岸,数不清的人跳上小舟,呐喊着向着陆地前行而来。
在他们前面,定海千户所那本就不高的堡墙,此时在无数的火炮轰击中,已经轰然倒塌。
里面驻扎的数百满清绿营,看着那几乎遮蔽大海的大小船只,根本就没有迎敌的念头,全部打开南门,直接落荒而逃。
“终于上岸了!呸,孤王就说嘛,鞑子能耐孤何?孤还没有看尽这世间曲子与美人,怎么可能就此落幕!”
在一艘大船上,一位三十岁上下,身穿蟒龙袍的男子放下望远镜,兴奋的说道。
“呃……大王所说甚是。”
在他旁边,一位年纪差不多的文官闻言有些嘴角抽搐,但最后依旧是点头应是道。
“苍水,孤就是戏言而已,你才三十出头,莫老是这般严肃,跟一古板老学究似的。人生已是如此艰难,更需寻些乐子。”
朱以海呵呵一笑,对身边这位这般老成持重的心腹,有意无意的开解道。
“大王说的是,不过煌言生就这般脾性,却是改不了的。”
张煌言摇头苦笑了一下,并不以为意。
因为他深知这位王爷的脾性,他与鲁王结识于微末,更是一起经历过无数的苦难挫折,虽然表面看似玩笑戏闹之辈,但骨子里却是一个百折不挠的硬汉。
“大王若是有兴趣,本将愿意为大王寻一些佳人和戏班,为大王解去烦忧!”
正在此时,朱以海身边另一个一身儒衫的中年人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人虽然在一位王爷身旁,但却十分的从容,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威力,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似乎他才是应该被众人簇拥环绕之人一般。
不过他确实也是如此,因为浮海而来的大军,九成以上都是他的部下,他才是这里真正说话管用之人。
“郑……”
眼见这人一脸的随意,张煌言眉毛一立,便想喝斥,但鲁王却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如此。
“大王见谅,定海所已下,宁波府城门户大开,本将还要调兵遣将,就不多陪大王了。”
郑彩轻笑一声,有些敷衍的拱了拱手,根本不理会鲁王与张煌言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去。
“大王,郑彩嚣张跋扈,若不早日制衡,日后恐为大患!”
看着郑彩这般傲慢无礼,张煌言睚眦欲裂,愤愤的说道。
“孤王又岂不知?只是郑彩势大,我等皆仰其鼻息,又能徒之奈何?”
只剩下君臣二人,朱以海便即收敛起了之前的浮华公子哥的派头,目光幽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海岸线,平静的说道。
“令大王受辱,乃臣之过矣!不过既然来到了宁波府,便有了希望!臣乃本地人,在此多有同乡同年,无需多久,便可筹成钱粮物资,再次拉起一支官军,以壮大王声势!”
张煌言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十分自信的说道。
“苍水言重了,吾二人间何需如此大礼!如今鞑虏大军移师福建,正是你我君臣大展手脚之时!苍水,放手去做吧!孤王的安危,大明的兴衰,就全依仗你了!”
朱以海伸手扶起了张煌言,目光亦变得有神起来,向着张煌言一个躬身,低声说道。
“大王言重了!煌言必誓死以报!”
张煌言一把扶住朱以海,眼眶中已经带着泪花,哽咽着,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