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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春正文卷070晋王他问他的随从:“那个人是谁,你认得吗?”
“回王爷,如果奴才没认错的话,那是英国公府的二夫人,也就是最近大家谈得最多的,那位在大街上敢于讥讽春风楼杜蘅姑娘长得丑的那位夫人。”
“哦,原来是她啊。”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悻悻了,他收回了视线。
原来是个已婚妇女呀。
他失了大半的兴致,可再张眼看看,那位二夫人又不知在和小二哥在说着些什么,那风情韵致,还真是不错的。
看不出来,顾若棠那个小白脸纨绔子居然还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挺羨煞人的。
只是可惜了,这是个已婚的女人了,他赵轲就算再怎么个混帐法,那也不可能去勾搭人家娘子的。
他不要脸,皇家还要脸呢。
更何况,那还是英国公府的二夫人呢,他除非是不想要这命了,才会去招惹他家。
赵轲想着,手里敲着扇子,心里又是免不了的怅然。
他也是坐在这戏楼里好几个月了啊,没什么事情都会过来一下,就是为了想要知道这写出《西厢记》的人是谁。
可他虽然是个王爷吧,可还是撬不开黄班主那严密的嘴呀!
他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给他,恨得他呀,真是想把他揍成猪头。
反正他混帐嘛,揍人是常事,谁让他不爽他就揍谁,谁让他是个王爷呢,有本事他敢揍回来啊,问题是他敢吗?
可是再想想,还是别冲动的好,不然本来这嘴就难撬了,再一气,就更不会说了。
所以他就想着,那就当他钓鱼吧。
他耗在这如意戏楼里,看看这黄班主都跟谁接触最多,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他虽然不聪明,可再难的事情,他死磕在上面,就不信不出来个结果。
可这黄班主呢,真正是叫他失望的。
因为他除了回家、在戏楼,便是在上戏楼的路上了,除了像他这样探听的客人之外,那是一个可疑的生人都没有接触过。
如此把生活过得如此沉闷的人,真的是不像从戏院这样唱大戏的地方出来的,那不是很矛盾吗?
这黄班主,是真的很没劲,跟得他都不想跟了。
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那叫朱权和岳宇的一对憨货。
可这对憨货吧,是最近才出现的,《西厢记》出来时,那还没他们两个什么事呢。
可看他们跟戏班也有接触,所以他也曾去试过他们,可他们居然跟他念诗!
简直是有病!
他要是会读书,就不会在这戏楼里耗了!
再说了,他们念什么“春风,又绿,江南岸”,所以他就借着上茅房让人去对了个下句出来。
结果,呵,无论他对的什么他们都会一口咬定说“不对!”
这都对了几十句了,简直丧心病狂,什么都说不对!他都能出个诗集了还不对!!
那到底对什么呀!这可是他花了好几十两买回来的下句呢!当他钱多人傻啊!
更何况这两个人肚里的墨水那还没他多呢,却还故意跟他拽文弄墨的,赵轲简直就看他们不爽,要不是想看看他们搞什么鬼,他能放过这两个憨货吗?
早把他们扔到护城河里洗洗他们那猪脑子了!
“哎,你说,这女的,和那杜蘅姑娘,谁漂亮点啊?”
赵轲又把关注点转移到这二夫人身上了。
他的奴才是个也跟他一样身材微胖的,名叫李颀,听了王爷的话便是笑道:“这奴才觉得都漂亮。”
“我倒是觉得,这个更胜一筹,那风情韵致,真是挺与众不同的,春风楼里的,都差不多,本王都看腻了,你说,这顾若棠是怎么想的呀?这妻子这么漂亮,还到外面鬼混?”
李颀笑道:“王爷,这也不难想呀。这男人呀,德行都差不多,妻子漂亮,那是他自己的,反正放在家里她又跑不了,可春风楼不一样呀,那外面的,是跟人家抢的,谁抢到了,有面子。”
“也对啊,所谓的,家花不如野花香,本王也跟别人抢过女人,抢赢了,本王那也是十分高兴的!”
李颀只轻轻笑了笑:“就是这个理。”
赵轲说着便支起了手来,以欣赏沉迷的目光看着那美人的侧脸和身段,露出了称赞而滑稽的笑容来。
心想这个二夫人,虽说已是嫁为人妻了,可看着,还真是比看其他没嫁人的小姑娘要有意思些。
毕竟这可是在看人家的娘子呢,又刺激,又觉得赚到了,男人就是这点坏心思,他当然也不例外。
秦绮坐在那儿,以她对狗仔偷拍和对镜头的敏感度,自然是很快就察觉了这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了。
赵轲正看得美滋滋的呢,却忽然被美人回头瞪了一眼。
他愣了一愣,然后坐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特意伸出手去向美人热情地打招呼,脸上不但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反而还很得意似的。
因为这说明他看得很入神嘛,连美人都感受到他的真诚了!
秦绮冷笑一声,这傻子二狍子,转头问白露她们:“这人是谁呀?顶了张猪脸不说,还长了一个猪脑袋的。”
白露和秋月听了这形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那边的赵轲看美人身边站的两位姿色不俗的侍女掩着嘴看他都笑了起来,也就知道了美人一定是跟她们询问起自己的身份来了。
那他,要不要过去,自报一下身份才算有礼呀?
赵轲寻思着,有些心动了。
“这是晋王,小姐别理他就是了。”秋月说道。
晋王?秦绮再转过去看他,心想这一届的皇家中人,看来颜值都不怎么样啊,真叫人失望。
赵轲见美人又看他了,脸上笑得更温和更儒雅了。
他对美人,是不介意多一些耐心和度量的,所以他完全把美人脸上的那些失望嫌弃的神色都自动忽略了,因为他的身份,能发出金色的光,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楼下的顾云识看着几乎把头探出来打招呼的晋王也是看气了。
这晋王,听说是个二货,以前他怎么二,那自然是跟他没关系了,可现在这个可是他的二婶呢,他怎能看着他们俩个在他眼皮底下勾搭?简直是有辱斯文!
“施戈,跟我上去找二婶!”
顾云识眼里透出了冰冷的箭意,他真想他的眼神能化成利箭,“嗖嗖嗖”地刺到那晋王的脸上去,看他还会不会笑了?
“哦哦,好,马上上去,这不上去能行吗?”
施戈也是吓了一跳了,这可不是小事啊,这可是事关他们英国公府名声的大事呢。
而且一个是晋王,一个是他们的二夫人,不管哪一方,都不能有那么一丝暧昧存在呀,那是绝对不可以再放任这事情继续发展了。
这里赵轲还是在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欣赏着美人,这美人,真是有些意思,尤其是生气瞪人的那一刻,他就喜欢这样有个性的美人。
秦绮从楼上看着顾云识那颗气呼呼的小脑袋站了起来,然后就是快速带着他的小厮往楼上来了,她也只是笑了笑,心想他们以为她是要干什么,想太多了吧,就这样的傻狍子,她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门敲响了,秦绮笑了笑,居然不是直接闯进来,还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于是跟白露说道:“去给小二爷开门吧。”
白露开了门,小二爷顾云识走了进来,即使是生气,可他还是先喊了她一声“二婶”先,然后顶着一张气呼呼的脸站在那儿。
“坐呀,不坐进来干什么呀?”
秦绮看着他那张生气却还是白嫩嫩的小脸儿逗道。
听说他才十五岁,这长得还真是个初中生的模样,皮肤又白净小脸儿又可爱,真是叫她看着就忍不住先喜欢上几分,既然有个他长辈的身份在,那不逗逗他多可惜呀?
顾云识于是坐了下来,他看着二婶,二婶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的,他一脸的气呢,她居然还能笑?!
顾云识想开口说话,可又有些为难了,这是他二婶呢,他要怎么斥责她不守妇道?
秦绮饶有意思地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然后伸过手去。
“你干什么?”
顾云识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她居然想摸他的脸?她什么意思?
秦绮笑道:“你紧张什么呀?不过是一个小孩儿,我能对你干什么?就是觉得你还小,摸摸你的头,以显示我这个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你还以为我想干嘛呢?”
顾云识这才松了口气,可他还是觉得被她戏弄了。
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说道:“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儿,男女有别,更何况您是我二婶,这还是在外头呢,您……您注意一下您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秦绮颇有兴趣地看着他:“既然要避嫌,那你为什么又要进来我这间房呀?你该坐到那底下去才对呀!”
“这门开着呢,这楼下这么多人还看着呢,我怕什么!若不是看见你……话说,二婶来这戏楼做什么?这戏楼不是有身份的夫人能来的,我听说您没了记忆,怕您不知道轻重,所以特意上来提醒您一下。”
看不出来人年纪不大,胆子倒还挺大的,居然还敢管到她这二婶头上来了。
秦绮只轻笑着,然后看着施戈问道:“你是他的小厮,那底下那两个人是谁呀?”
她往晤言晤语身上挑了挑下巴。
这是那长腿帅哥身边的两个护卫,她刚才自然是问过白露了,只是她很好奇,这两个护卫不去贴身保护着那长腿帅哥,跑到这戏楼干什么?
施戈一下子被问,还有些懵,然后才反映过来,说道:“哦,他们一个叫晤言,一个叫晤语,娃娃脸那个就是晤言,他们都是世子身边的两个护卫。”
“既然是世子的护卫,那怎么和你们一起了?”
“他们……”
施戈顿了顿,世子的八卦他是有分寸的,所以笑道:“可能是有什么任务吧,奴才也不清楚。”
顾云识怀疑地看着这二婶。
那天中秋节吃晚饭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二婶看见他哥的眼神,是会发光的,那双眼睛好像都要粘在他哥身上不走了,现在又故意探听起他哥的事情来,她是想干什么?
“二婶别岔开话题,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到这戏楼里干什么?”
秦绮笑了,“来戏楼自然是听戏呀,不然还能干什么?”
顾云识才不信这鬼话呢,反正她内里又不是他真的二婶,这么一想,顾云识不由又气壮了一些。
“家里也能听戏呀,二婶可不同我们男人,您是不合适来这戏楼的,还是赶紧回府吧,咱们家可不同旁人,闹得太大了,会很难收场的。”
秦绮笑容冷了,看着皱着眉头的顾云识问道:“我要上哪儿,是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个侄儿来管我呢。”
顾云识被她这不客气的话给气到了,瞪着她。
可秦绮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站了起来,边说边走上前了两步:“你叫云识是吗?二婶告诉你,不只是这戏楼,以后二婶要做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所以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别说是戏楼了,青楼我也敢闯,这算什么?”
“二夫人,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小二爷是好心的,不是想管您的闲事。”
秦绮转了个身,看着楼下唱得正好的戏,忽然问道:“你们现在喜欢听什么戏?”
施戈下意识说道:“就那出……《西厢记》呀,大家现在都最爱听这出戏。”
秦绮笑了笑,说道:“这出戏我现在已经听腻了,也是该上新的戏了。”
顾云识没好气地道:“你懂什么,这要写好一部剧本,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的人积累素材酝酿了十年才能写出一部不错的剧本来呢,这出《西厢记》的成功,那还不知道人家背后是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写出来的,你以为是吃饭呀,想吃就吃?”
秦绮转过头去,有些意思地看着这小脑袋瓜:“怎么‘你你你’的,不称呼我为二婶了?”
顾云识也懒得和她装了,反正她自己都不装了,闹得风言风语的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我二婶,所以你才会说,你以后还要做更多的事情,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