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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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春正文卷068她死了“怎么就不能那么巧?我说你也太紧张了吧,自从上次你在客栈被那个公子扔出去后,我怎么总觉得你像……”

    朱权说着忽然停了,女的……女扮男装……又来如意茶楼……

    朱权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然而却是连自己都不大相信,他抓了抓脑袋,跟岳宇说道:“你看有没有可能,那个……会不会她们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岳宇转眼看他,心还是绷得很紧张,他说道:“你有毛病吗?这两个女的是从南边来的,那个贵夫人,人家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名门闺秀,一南一北,这怎么可能认识呢?”

    “也对哦,我想多了,这确实是不太可能,可怎么就那么巧呢?她们为什么要来戏楼呀?”

    朱权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又转眼去看沈鸿的背影。

    岳宇的心已经上升到了“呯呯呯”的那种状态:“我看更巧的,是来找我们的麻烦的,这下子你我的好日子可是要到头了……”

    他一动不敢动地盯着沈鸿的脸,就怕她转过头来看见他们了。

    为了以防万一,别没等到他们要等的人他们就被人给捉了进去,所以朱权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情是有些蹊跷,要不,我们暂时避一避吧?这等了这么多天了,缺一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惹不起她们我们还躲不起吗?”

    岳宇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也没听清楚朱权在说什么,而是眼睛一直不离开地盯着坐在包厢里沈鸿的脸。

    真是太邪门了!他居然看了这个女人,就想逃!

    沈鸿正是打算要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呢,感受到有道很古怪的视线似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便不由疑惑地转眼看向那人。

    “快跑!”

    岳宇心怦怦跳,当他看见沈鸿要转过头来时,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所以他的反映是前所未有的迅速,跳起的同时一把抓了朱权的手就是一阵狂跑了出去!

    朱权根本没作好准备,被他这么一扯,差点没被他扯了个狗啃泥出去!

    你丫的大爷!跑什么啊!

    好不容易朱权踉踉跄跄地跟上他跑了,也是跌跌撞撞中顾不上撞到了好几个人的身上去,但他们向来被人追惯了,所以即使撞到人或物,都一概是不理会不回头的态度。

    身上的小命要紧,自然是跑了再说!后果什么的那些他们从来没时间去想!

    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路跑出了戏楼,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里左冲右撞,一时间骂骂咧咧,行人躲不及避让,两人直跑到了一条安静的胡同里,再也没有力气跑下去了,方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朱权双手撑着墙,喘得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不容易喘上口气了,他方才回头看着后面那条除了一条流浪狗在疯狂地冲着他们狂吠的空巷外,后面真是空无一物呀,也没有其他的人追来啊。

    “没事了!没人追来!我说你跑什么呀,差点没把我给跑断气了!”

    见没有危险了,朱权也就没好气地道,改由背靠着墙喘着大气恢复体力,这真是,折腾死他了!

    想起刚才两人出来时一路撞翻了那么多的东西和人,朱权不免有些头大:“你说我们都在那戏楼里等了大半个月了,可刚才那样狂跑出来,撞翻了那么多的人和东西,任是谁都知道我们有事了!你说明天以后,我们还怎么去戏楼等人啊?”

    岳宇比他更是体力透支,他本来就有些胖,这能一口气跑到这里都是全靠平时逃跑训练出来的。

    可听他埋怨,他还是辩解道:“不是……那谁……那女的……一定是认出咱们了!她们虽说那天在睡觉,可官府肯定有咱们的画像,她认得咱们也不出奇呀!还是谨慎点为妙,不然小命都不保了,还说什么戏楼呀,牢饭就有你吃的了!”

    说起这事情来,两人都是不免一阵唉声叹气。

    他们怎么就能这么悲催呀?

    原本他们都以为,都逃到京城了,那么远也该安全了,还很幸运地遇上个贵夫人了,找到个差事了,那贵夫人出手也大方,两人也就打算金盆洗手,再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了,有个地方安定下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

    可现在呢,又出了这档子事。

    那两个女的也跟着到京城来了,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来找他们麻烦的,可总归他们心虚呀,在戏楼里冲撞了人,那些人都是贵人,那些物都是贵物,他们是赔都赔不起呀!还怎么敢在戏楼里再露面?

    可如果不到戏楼,就完不成那贵夫人交代的事情了呀,完不成,那还谈什么安定下来?收拾包袱马上走人得了,继续他们的居无定所,一日三餐都很难吃饱的日子。

    “都怪我,我刚才都太紧张了!”

    两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岳宇虽然没有朱权那样的机灵聪明,可他也是知道的,朱权是不想再过那种每天都被人追赶喊打喊杀的日子了,在刀尖棍棒上讨的生活,谁会想去过一辈子?

    朱权叹了一口气,转眼看他。

    “没事没事,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大不了我们去找秦夫人说一说,让她先给我们佘些工钱,然后我们去戏楼里把人家损坏的物品都赔了,就可以继续在戏楼里等了,虽然说这免不了挨顿骂,可怎么说的,这秦夫人算是我们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人了,不然像我们这两个小贼,谁敢轻易雇用我们呀?”

    岳宇有些没信心,看着他说:“你觉得她肯吗?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办好,还要先累她替我们先赔了银子?”

    “肯不肯的,试了再说,不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试了,好歹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到时再走也不迟,反正现在我们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里岳宇和朱权自然是先回了城北的那处新宅子里。

    然后靠着朱权识得的那几个字,写了张纸条系在院子里秦绮留给他们通信的那只鸽子脚上,将它放飞了,两人就坐在院子台阶那儿,听天由命垂头丧气,心里都在想,他们就想过个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就这么难吗?

    而如意戏楼里,被他们逃跑的行径而感到古怪的不止是沈鸿一人。

    “哎,奇怪了,他们每天都到这儿来的,怎么没见人呢?你们等等,我找个人问问去。”

    说话的这位是戏班里打杂务的小哥儿,刚才沈鸿给了些银子小二哥,跟他探询了两句后,便提出了想见这位负责演出《西厢记》的黄班主,谁知这位小二哥一点也不出奇。

    然后就带了这位打杂务的小哥儿来,小哥儿说这事情已经有人负责了,黄班主今天有事不在,以后有人问有人找,就找那两位。

    所以这才有刚才的话。

    小哥儿出去了,一会儿又带了刚才的那个小二哥回来,小二哥笑道:“原来客官是找岳宇朱权他们呀,他们刚才跑了,你们也看见的,撞翻了我们戏楼好些东西呢,我们掌柜的正要找他们算帐呢!”

    沈鸿眉头微蹙,问道:“你是说,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对呀,我也在奇怪呢,怎么他们跑得跟没命了一样?见到仇人了不是?”小二哥开了个玩笑,然后说道:“那两位客官要是没什么要问的了,小的就出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沈鸿点头:“多谢您了。”

    小哥儿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于是和小二哥一道出去了。

    剩下沈鸿和袅晴在厢房里,沈鸿想着刚才的事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两个人,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好像是被她吓跑的吧?可她并不认识他们呀,他们跑什么呀?

    楼下的晤语借着喝茶不着痕迹地往沈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鸿正在纳闷着,视线无意间往楼下一督,却正好看见了走进来的某个熟悉的身影,她吓得连忙举袖遮挡了起来。

    袅晴刚想问怎么了,沈鸿连忙扯了她的袖子:“别看楼下,沈昊在底下呢!”

    袅晴听了也是吓得连忙举袖。

    两人若不是有化过妆的帮忙遮掩着,怕是吓得脸色都要白了,毕竟她们也没想到,这刚到京城第一天,还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却先见到了沈昊先,这若是让他认了她们出来,那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但也正因为她们遮挡着不敢看,所以谁都没发现,现在的沈昊看着有些憔悴了,而且脸上还有种掩饰不了的伤痛。

    看着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戏楼,沈昊有如没有知觉的人走进来一般,台上唱得越热闹,他的心里便是越发的难过,眼眶亦是禁不住瞬间红了起来。

    看着此时的热闹,沈昊心里便是一阵阵的痛楚,他很后悔,他十分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坚持带她回来?

    沈鸿,你是真的走了吗?如果当初,你肯跟我回京,那现在的你是不是会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执意去你的外祖家?那场大雨翻了你的船,你在那水下,一定会觉得死不瞑目吧?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沈昊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永福心里也是难受,看着爷这样子,他劝道:“爷别难过了,大小姐不会怪我们的,这都是命啊……”

    “什么命?”沈昊看着永福:“她的悲剧,是我们全家人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我爹没有把她留在乡下,如果当初,我娘肯把她带上京来,如果当初,我就是不同意她留在那儿,那她就不会出事的!”

    是他们,害死了她!

    永福亦是抽泣着,看着爷这样,他的心里那是比他还难受呀。

    而戏楼的小二哥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见两个年轻公子哭成这个样子,也是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沈昊抹了把眼泪,转眼看着戏台上的戏,说道:“她那时就想要听一回戏,我还骂了她,可现在,如果她在这里,我愿意包了这整个如意戏楼给她看呀,可她看得了吗?是我害了她呀……”

    沈昊捂着眼睛像个孩子痛哭了起来,周边的客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永福抹了眼泪,见爷睹戏思人,更添伤感,因此扶着他走出了戏楼,沈昊随着他出去,然后就是蹲在戏楼的墙角边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那哭腔,那无助的抽泣样子,真是让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对他行了注目礼,都不知道两个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哭成这个伤心的模样,也有好心的大爷大娘过来询问他,可沈昊越听就越是哭得厉害,永福也哭,哭得泣不成声。

    大爷大妈摇摇头,安慰了他们几句,也无可奈何地只好转身走人了。

    从宫中出来的顾云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他一回来就自己进了书房,然后谁都不叫唤。

    晤言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刚才进来时,打理书房的李峤就悄悄将他拉到一边说了,今天主子的心情有些不对劲,让他注意点。

    所以晤言也奇怪了,主子什么人呀,他的心理不像是能随随便便打击到的,再说也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呀,那这心事重重,从何而来?

    不过他还是听李峤的话了,所以掂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可顾云忻什么人,即使晤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还是睁开了眼睛来。

    晤言……

    主子是真的不对劲。

    他在伤心。

    “主子,您怎么啦?”

    晤言也有些紧张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伤心这个词,怎么会跟主子搭上边呢?

    顾云忻看着晤言那张年轻的娃娃脸,想起沈鸿也是跟他一般大的年纪,那天在永延县里遇见她时,她还活得好好的,可怎么才一个多月,她就能死了呢?

    沈侍郎前天告了病假,今天皇上更是批准了他告假返乡祭祖的折子,因为他在乡下的女儿沈鸿在去外祖家的路上遇上暴雨翻了船,与其他十几个人葬身了河水中,沈侍郎一收到这个消息就病得卧床不起了,皇上还特意派了太医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