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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招来梅姑姑,小声吩咐着,“今上长途跋涉,膳食备些清淡不伤脾胃的。战场上饮食多敷衍,不可一下大补。”
梅姑姑颔首,“是,娘娘。”
帝千傲的眸子朝着洛长安的面颊看了看,她绾着发,发髻一丝不苟,只觉她如轻熟少妇一般,脱了稚气,那双爱哭的眸子,也不再有泪意了,宛如什么都云淡风轻了。
他坐在椅上,自下人手中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帝槿禾怎么不见?”
太后也四下里找,“方才还在这里,怎么转眼没了人了,这小祖宗两岁半就疯得没边儿了,一眼不见,恨不得掀了金銮殿。”
洛长安忙道:“方才他打翻了古董,臣妾罚他面壁呢。臣妾去喊他过来。”
说着,洛长安便走到门处,对着将小额头靠在墙壁上的帝槿禾说道:“禾儿,来见过你父皇。”
帝槿禾每日里听到母后说父皇在边疆打仗保家卫国,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心中一直都非常崇拜父亲,这时听到可以见到父皇,便开心极了,他蹬着小短腿跑进了堂内,四下里找了下,父亲走时他才一岁,不记事,这时不记得父亲模样了,有点懵。
帝千傲将手一拍,“这里。”
帝槿禾看到这伟岸的男人,自己才及他的膝盖处,不由心生崇敬,连忙扑进了父亲的怀里,软声道:“父皇,常听母后说你骁勇善战,终于见到你了父皇。孩儿好想你啊父皇。”
帝槿禾小嘴很甜,能说会道。
帝千傲听见儿子已经可以和他对答如流,并且小家伙看起来被教养得极好,不由心中喜欢,“父皇也想你们。想你和...弟弟。弟弟人呢?”
他在战场陷入死局时听说皇后又为他生下一个儿子,那个他以为因他暴虐已经流掉了的孩子。
洛长安面上平静无波,微微笑道:“梅姑姑,将皓皓抱来吧。”
梅姑姑忙去后殿将帝槿皓抱了过来,打算递给洛长安,由洛长安交给帝君,洛长安却不接过,以免被认为是试探,她没胆子了,怕了他,狗贼祖上皆被掘坟车裂碎骨,她恐惧着他的手段,笑道:“速速抱去给帝君看看这二皇子,这是今上第一次见他呢。”
梅姑姑随即将帝槿皓抱至帝千傲的面前,帝千傲将孩子接过来,小儿子眉宇之间有丝执色,像极了他的母亲,“皓皓这名字不好,不如请母后重新赐名?”
洛长安垂下头来,连念想都不能有了,皓皓不能用作名字了,“若是得太后赐名,是二皇子的福分。”
太后思忖片刻,便轻声道:“今日适逢大东冥大破楚国,帝君凯旋而归,我等合家团圆。不如叫做帝槿风,取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洛长安先行行礼,我竟连皓皓二字都不能得到了,道:“臣妾替槿风谢过太后娘娘。”
帝千傲又拨弄了下小儿子的小脸,“槿风,是个好名字。比皓皓不知好多少倍了,皓皓…值几个。”
太后朗声道:“傲儿,哀家听闻,这一年,有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秋颜追随你在战场之上大杀四方,无往不胜,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她可一起回来了。”
“回来了。”帝千傲沉声道:“朕将她安排在了别院,来日封赏。母后若是想见,改日带她来见您。您的生辰眼看近了,就那日吧。”
“甚好。”太后拉住洛长安的手,轻声道:“皇后,你务必亲去送些厚礼谢过秋颜,若非她相助,今上恐怕不会这般早就回来。”
洛长安温温笑着,“是,臣妾...稍后就亲去感谢秋将军。”
她说着,又对着帝千傲微微一俯,“得向帝君询问一下,秋将军落脚在哪处别院?”
“去年南渡小调之后,皇后随朕朕去的那间别院。”帝千傲将小儿子递给了梅姑姑,冰冷淡漠的视线落在了洛长安的眉宇之间。
“嗯。”洛长安面上笑容不改,我爱你一百次事件的那处别院,他向她求婚的那处别院,如今换了人了,“臣妾知道了。”
“她不喜欢脂粉,绫罗绸缎,所备礼品,当避开这些。”帝千傲继续细心交代着。
洛长安自他回来第一次抬起眸子迎进了他的眼底,他正凝着她,眼内犹如看着陌生人,她明白他对女人一旦上心可以极致到什么程度,她含笑道:“帝君可知秋将军喜欢什么?”
帝千傲淡淡地说着,“她武艺高强,如朕左膀右臂,不似后宫可比,她喜欢合手的兵刃。”
“明白了。臣妾去备下。”说着,洛长安便如想起什么,“前儿我家兄长自丽国带回不少新奇玩意儿,里面就有一柄做工独特有异域风格的镶满宝石的弩弓,握在手里正是合适,该是合意。稍后就送去。”
“来龙寝交给朕即可。朕...捎给她。代她谢谢皇后赐礼。”
洛长安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是怕她过去,惹得秋将军多想吧,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好的。”
接风宴以后,洛长安取了那弓弩,便来到了龙寝。
海胤见皇后到了,便向前一步迎了上来,“娘娘,您金安,一年不见,您又轻减了,这一年,您大着肚子管理着后宫,照顾着老人的病体,又为太傅送终,还兼着往前线送银两粮草,属实不容易啊。您沉稳多了娘娘。”
洛长安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不易,这是本宫的本分罢了。今上可歇了?”
海胤指了指华清池,“在沐浴,舟车劳顿,三个月的路程,一个半月便赶回来了,累坏了。娘娘可是来送弓弩的?”
“是的。”洛长安轻声道:“我在前殿等候便是了。或者,你代本宫转交吧。”
“这倒显得生分了。夫妻之间,倒还需要奴才转交东西了。帝君若是知晓,还当您藐视他。帝君想的多且深。”海胤轻笑着,“不需等待许久,眼下便出来了。”
“嗯。本宫等着。”洛长安走入殿中,坐在椅上,这龙寝过去一年她每日都来亲自打扫,摆设与他出征之前并无差别,唯一的差别是,他出征那日这里是他们的洞房,她险些流产死在床上,而如今,双喜字早已经褪色摘了去。
海胤呈了茶水上来,洛长安端起饮了一口,而后拿起桌上的书读了起来,她半支着下颌,这是今上看的书,多少有些晦涩难懂了,不似她读的传记有趣。
她正打算将书放下,便觉得腰肢猛然一紧,被人紧紧从后面拥住重重的爱抚着胸腹,动作冰凉而霸道,微凉的吻落在她的肩颈和耳侧,耳廓湿意平添暧昧。
她猛然一惊,沉睡多时的悸动自心底窜出,她心口怦怦乱跳,耳边有着那隐忍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连周围空气也烧得稀薄了起来,她连忙说:“帝君,是我。”
帝千傲闻声,便将她腰身放了,而后冷清的坐在她的身近大椅上,他洗去风尘仆仆,更显得英气逼人,他望着失了冷静的她,淡淡道:“原来是皇后,朕单瞧背影,以为是朕翻了牌子的…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