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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离开之后,雷彬放下手中的面条,陷入犹豫之中,他并不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虽然不知道沈炼的身份,但是雷彬相信,街口的布摊老板娘,一定就是对方所说,改头换面的细雨。
他也曾经想过,杀细雨帮妻子报仇,但是雷彬走到街口附近,遥遥看着曾静,曾经的细雨。
虽然距离很远,雷彬一眼就认出来对方,这个淡定恬静的普通妇女,就是从前的杀手细雨,她活成了雷彬一直想要的样子。
回到家中,雷彬陪着妻儿待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走出家门,去见转轮王。
转轮王的宅子,在内城中一个安静的小巷,院落也不大,很普通的一个小院。
除了几名心腹,外人都没有见过转轮王的真面目,但是这几人见到的,也是转轮王伪装之后的面目。
“你确定?”
听见雷斌的话,转轮王起身,他一身黑衣,身材高挑,嘴上两撇小胡子,声音粗哑低沉。
“确定,属下仔细观察,她就是细雨,是李鬼手给她改头换面,之后便隐居在这里,而且还找了一个普通男人结婚……”
转轮王在细雨身上,倾注了感情,相处九年之久,早就产生了畸恋,听见她居然嫁给了一个普通男人,差点没控制住。
“一个普通男人?”
“嗯!”
雷彬点头,“相貌平平,性格木讷,在街口帮人跑腿。”
“发千里火,召集连绳和叶绽青,一定要追回细雨手中的罗摩遗体,以及那八十万两银子!”
转轮王控制住心中的冲动,对雷彬说道。
……
彩戏师连绳,酷爱戏法,年轻时就成为了知名的戏法师,如今年纪大了,更喜欢留连街头,游戏红尘。
街口的一家酒铺,路边简单的摆放着几张桌子,一群粗糙的汉子围坐在一起,喝着低质的劣酒,几颗花生就是下酒菜,所谈论的,也是五花八门的传闻。
“前两天,有人看见苗小小的画舫,在秦淮河留宿了一夜,不知道是哪个禽兽,居然能够被苗小小看上……”
“得了吧!”
有人起哄,“苗小小比仙子还漂亮,不管是哪个禽兽,反正轮不到你……”
突然有人转头,看向那位年轻的戏法师,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你说,要是学会了神仙索,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爬到苗小小的画舫上?”
“对呀!那天听说还有人想强上苗小小的画舫,结果被一箭射中大腿,偏一点就打中命根子!”
这人的话题,立刻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神仙索是仙术,你们这些凡人怎么能轻易得见!”年青的戏法师脸上带着得意神色,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口喝干,才继续说道。
“我去年在天竺学了一个神技,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说着话,年轻戏法师从身边拿出一个竹篓,打开盖子,让大家检查,还把口朝下抖搂几下。
“看清楚了,这里面空无一物!”
说完,他把竹篓放在脚下,从腰间掏出一根丝带,晃了几下,证明是真正的丝带。
戏法师接着把丝带轻轻放入竹篓,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诸位,看清楚了!”
然后,他拿起腰间的竹笛,放在嘴边吹奏,笛声悠扬。
随着笛声,竹篓里面响起沙沙的响声,接着,一条手臂粗细的蝮蛇从竹篓中探出头,蛇眼放出幽光,盯着周围的人群,蛇信吞吐,让人心惊。
“啊!”
周围的人群哗然,胆小的人吓得退缩两步。
跟这些人的热烈反应不同,酒桌旁边有一头发花白的人,瘦长脸,头戴布帽,身穿五色布料拼接的披风。
他斟满酒杯,看着年青戏法师,嘴角带笑。
年轻戏法师原本正得意,还故意看了这边两眼,发现他的神色,立刻不满道:
“彩戏师,你这几天没少吹嘘,也不见你露一手,别是一个江湖骗子吧?”
连绳端起酒杯,微笑看着对方,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半空中升起的千里火,脸色一变。
放下酒杯,连绳站起身,这地方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以后不会再来。
他看了年轻戏法师一眼,说道:“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见识一下真正的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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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连绳走到街心,伸手一抛,一条绳索冲天而起,直入云霄,看不见尽头。
“诸位,再见了!”
连绳花白的胡须颤动,笑着转身,伸手抓住绳索,身轻如燕,飞快的攀上绳索,钻入云端。
酒铺的人都目瞪口呆,年轻的戏法师如受雷击,直到彩戏师连绳的身影消失,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冲到街心,伸手抓住绳索,努力往上爬。
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击中神仙索上的青年戏法师,刺眼的火球炸裂,神仙索断裂,失去控制后,掉在地上。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空荡荡的街心,寻找消失的彩戏师连绳,以及变成火球的年轻戏法师。
豁然发现,赤身坐在酒桌旁的年轻戏法师,他神情呆滞,双眼无神。
……
彩戏师连绳,在远处的一个角落现身,一闪即逝,身影又飞快淡化。
使用独门的轻功遁术,又融合了独一无二的戏法“神仙索”,连绳很快来到转轮王的小院。
等了一会,叶绽青才失魂落魄的迟到,转轮王看了她一眼,对连绳说道:“你们去找细雨!”
连绳一咧嘴,失踪近两年的细雨,终于出现了。
雷彬和连绳一同离开,叶绽青呆呆地站在那里,转轮王皱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我得到消息,崆峒派紫青双剑,后天跟通宝钱庄家主张大鲸,交易另外的那半具罗摩遗体……”
叶绽青把沈炼的话重复一遍,转轮王不再起疑心,连他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叶绽青的失神,也就不奇怪了。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刻!”转轮王一时兴奋,忘记控制声音。
听到他这尖细刺耳的音调,叶绽青突然惊醒,想起来沈炼分别时的话语。
看见叶绽青盯着自己,转轮王走了过来,这一会双喜临门,半辈子的隐忍,终于获得回报,他即将重振雄风,很快就能够得到完整的罗摩遗体。
罗摩大师失传了几百年的功法,终于要揭开神秘面纱。
“不用着急,很快我就会成功!”转轮王一时间情不自禁,揽住了叶绽青的细腰。
“罗摩大师曾经自宫,但是他的遗体却有根有据,证明他后来又长出来了,他的功法可以落地生根,生残补缺……”
叶绽青根本没清楚听见转轮王的话,脑海中回荡着的,都是对方尖锐刺耳,阉人的嗓音。
她按捺不住,伸手摸索过去,却抓了一个空……
“你没有?”
叶绽青心中树立的神像,坍塌了,她盯着转轮王,失望的心情溢于言表:
“那些弱鸡是不行,你却根本就没有,你连弱鸡都不如……”
“很快就有了,不用着急……”转轮王没有注意到叶绽青的神情,抱着她低声说道。
叶绽青一把推开对方,“你别做梦了!”
她无情的嘲讽,眼神中露出鄙夷、厌恶,根本不理会转轮王的感受,“割掉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你居然还想再长出来?”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