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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爷打了一架,发泄完情绪之后,李平凡逐渐冷静下来。
秦素素中毒烟被抓,虽然和师爷有直接关系,但事已至此,李平凡生气也没有用,他气死都不能救出秦素素。
现在他们两个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返回长安城,向皇上李亨汇报,让他赶紧预防宫庭祸乱,然后立即派郭子仪出兵剿灭黑山老妖武梅花,附带救出李平凡父母和秦素素,如果他们能活到那时侯的话。
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李平凡终于想通,两个人有了共同目的,李平凡和师爷之间暂时休战,开始准备返回长安。
为了安抚这个小男人因为失去秦素素的悲愤情绪,师爷把唯一的一匹马让给了李平凡骑,自已则跟在马屁股后面步行。
从黑山崖到云中郡路程不远,也就百十来里地,可是两个人走了足足一天一夜。
不是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走的慢,而是因为他们不敢走大路,只敢走小道。
走小道安全,但是耗费时间。
李平凡心里很清楚,武梅花肯定会派兵追杀他俩,走大道无异于送死。
所以一路上两个人不敢借宿正规客栈,只能露宿荒郊野外。
两个一路奔走,才知道整个云中郡已被武梅花彻底占领,逃难的灾民向南溃散,零零星星直朝雁门关而去。
张顺运气好,在路上竟然捡了一头无人认领的驴,然后骑上,两个人于是一驴一马,混在灾民队伍中艰难前行。
塞外千千万,雁门一匣收!从云中郡到太原,只能走雁门关。
自古只有这一条入关道路。
因为走雁门关路程最近,要是绕过此关到达太原,然后至长安,没有一两个月时间根本不行,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形势危机,李平凡和师爷只能冒险走雁门关这一条道,所以他们别无选择。
走了整整三天,两个人总算来了雁门关。
到了关下,李平凡从灾民嘴里得知,雁门关己被武梅花拿下,守关将军李锐力战不保,退回了太原,雁门关以北全部落入武梅花之手。
雁门关一失,沿着汾河河谷一路南下,大唐龙兴之地太原危在旦夕。
不知道太原留守李秀武有没有备战还未可知,因此,李平凡必须在武梅花的黑山崖大军抵达太原之前赶到那里。
可是雁门关如同一道大门,冷冰冰地阻挡在他们面前。
黑山崖士兵严守关城,驱赶灾民,不许任何入入关。
灾民不能南下太原,自带的口粮吃光,饿殍遍地,陈尸关外。
李平凡和师爷两个人撕破衣服,脸上抹上泥巴,伪装成灾民,悄悄靠近关门。
两个人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商议对策。
李平凡仔细查看了片刻,然后对师爷说道:
“大白天这里守卫森严,万万难以翻越,不如等到晚上,咱们偷偷翻城而过,你觉得咋样?”
师爷嗤之以鼻:
“切!我的李司徒李大人哟,好像大唐数你最聪明,数你最灵活,你知道翻城,难道那些灾民不知翻城?他们为啥会饿死在城下?你这办法根本行不通,纯粹是找死!”
李平凡着急上火地说道:
“师爷,你点子多,那你说咋办?”
师爷直视李平凡的怀里,忽然问道: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李平凡急忙摆摆手,摇头说道:
“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师爷一听索性往地上一坐,看着关门口持刀持剑的守关甲士,说道:
“李平凡,过了这雁门关,你小子立功赎罪的机会又上演,但是这好事与我张顺何干?你不想出关,那就算了!”
李平凡明白师爷的意思,低声说道:
“师爷,你的意思是行贿守关士兵?”
师爷瞪眼:
“在大唐这个社会,除了到处行贿之外,还能有啥好办法?”
李平凡犹豫半天,然后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塞到师爷手里,说道:
“我就剩这点,你全拿去吧。”
师爷嘿嘿一笑,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存着私房钱,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李平凡生气的说道:
“少废话,赶紧去行贿!”
师爷摇头,用手指头指李平凡脖子。
什么?!
李平凡不明白张顺意思。
师爷冷冰冰的说道:
“你脖子上那两串玩意儿值钱,保准可以送咱俩过关。”
李平凡脖子上一直挂有三样东西,张良娣的那串念珠已经送人,现在还剩下秦素素的心型吊坠和华阳公主的绝世玉石。
那一样都价值连城,绝对不能送人。
李平凡瞪眼,师爷睁眼,两人眼神如刀般相恨相杀良久,最后李平凡还是屈服。
李平凡没有办法,为了救人,他只好从脖子上解下那两样东西,权衡再三,心一横,把心型玉坠递给了师爷。
师爷不怀好意地一笑,说道:
“李平凡,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大唐公主,呵呵。”
李平凡怒道:
“麻蛋的!废话少说,赶紧去办事!”
师爷不着急,拉过李平凡附耳低语几声,两个人商量好之后开始配合着行动。
……
师爷和李平凡想好了对策,两个人从想要出关的灾民里面挤出来一条通道,直接来到守护关门的黑山崖士兵面前。
士兵举起刀剑,立刻驱赶李平凡。
李平凡豁出去了,忽然演戏,裤筒跪在地上,情真意切的嚎啕大哭,嘴里喊着:
“我的亲妈妈啊,你死的好惨,我不能回家看你,是大逆不道的畜生啊!我的亲娘啊,我来迟了!我的妈呀!我来迟了。”
守门士兵被李平凡跪地一哭,搞得一头雾水,骂道:
“你他麻的想找死啊?哭丧滚远点哭去!”
李平凡一边哭天喊地,一边对守门士兵说道:
“我老妈时年七十有五,死在了太原城里面,家中无人,只有我一个儿子,尸体现在都快要腐烂,不能入殓,求求大人们开恩,放我回去奔丧吧,求求你们!”
去你嘛蛋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关,这是上级的命令!赶紧滚开!
守门士兵就要抬脚踢走李平凡。
师爷恰如其分的赶来,笑嘻嘻拉住其中一个士兵的手,顺势把十两银子往他口袋里面一塞,说道:
“我看着为官爷肯是个大孝之人,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请弟兄们笑纳,您开恩就放我们出去吧,我们真的要去奔丧,行吗?”
不管啥时候,就算是战乱世道,银子还是很起作用的。
这些守关的士兵虽然从黑山崖拿薪水,但是非常微薄,三年都挣不到十两银子。
守关士兵一直守在雁门关,一天到晚遇到的全是些灾民,一根毛都拔不上,忽然一看张顺一下子就送了十两银子,心中大喜,态度立刻变的缓和了许多,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真的是回家奔丧的?”
“是是是!”
李平凡一边摸眼泪,一边回答。
“看你们两个不像是歹人,还知道回家奔丧,是大孝之人,我可以酌情放你们出关,但是还需要我们守关统领的同意,你们先等等吧。”
小头目说完就上关去。
不一会儿,关楼上下来一个又大又肥的大胖子,来到李平凡和师爷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突然呵呵大笑着说道: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打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呵呵呵,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灾民,像是经商的暴发户,手里肯定有货,哈哈哈!不如,”
师爷和李平凡面面相觑一阵,最后只好拿出秦素素的那颗心型玉坠,齐声说道:
“大王,我们是商人,遇到了一帮子土匪,抢走了所有财宝,全身上下只剩下这一样值钱的东西,就送给您吧,好歹放我们出去奔丧。”
大胖子可不是吃素的,他对好东西有天然的敏感,他从师爷手里一把抢过那个吊坠,仔细把玩了一会儿,心里高兴的要命。
这枚玉坠虽然很小,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大白天都光彩夺目,大胖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件极品。
大胖子想都没有想,立刻朝士兵喊道:
“这两个人和那些灾民不一样,他们是回家奔丧之人,弟兄们都是孝子,奔丧的人我们不能不放行,赶紧开关放他们两个出去!”
关城上的士兵立刻搅动木轱辘,厚重的城门吱吱呀呀被打开。
李平凡和师爷大喜,急忙牵着驴和马匹奔出城。
可是刚走出关走出去不远,那个大胖子忽然追出来喊停!
李平凡和师爷吓得小心脏都要破裂,两个人愕然而立,感觉不妙。
大胖子带着几个士兵又来到他们两个人面前,盘问道:
“你们两个不要担心,我只是问问,你们是从云中郡哪里来的?”
师爷还没有开口,李平凡早就说道:
“我们是从原阳镇来的。”
师爷暗叫不好。
果然,大胖子统领立刻翻起了白眼,说道:
“你们是从原阳来的?怎么会开口说话!?”
李平凡没有理解大胖子说话的含义,说道:
“这位军爷,我们又不是哑巴,怎么不会开口说话?”
大胖子马上恶狠狠起来。
师爷一听要坏事,赶紧上前,一把推开李平凡,朝军爷解释说道:
“这位大爷,我们是原阳镇的人没错,但是我们家住在李家庙,哪里是深山老林,距离黑山崖非常非常远,黑山崖没有人去过哪里,所以小人们才逃过一劫,没有被割舌刺耳,当然会说话了,呵呵呵。”
李平凡这才忽然醒悟。
原阳镇的人都被武梅花搞成了聋哑人,从原阳镇来的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他们两个活蹦乱跳的,所以大胖子起了怀疑。
幸亏师爷接话接的及时,大胖子这才解除了疑惑,放走了他们两个。
好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