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立下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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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聃想得更多,张挺今日那句话果真是随口说出?从那次圣贤们的论道会上,他就已经察觉到,原始与通天的修行之道南辕北辙,近乎对立。想必张挺也有所感悟。

    随着两人对大道理解加深,早晚会有不可避免的分歧产生。这场道统的碰撞,不死不休。倒不如先将两人分开,以免事情发展至不可收拾。

    “山不在高,仙则名,水不在深,龙则灵。”这样的道理亘古常新。自从三清成道以来,昆仑的规模不断扩张,如今的它比数千年前还要高出千丈有余,灵气之浓厚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即便如此,仍是承载一位圣人的极限。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圣人都相当于初级的大千宇宙,洪荒这样的顶级大千世界,也只堪养活七位圣者,由此可见其中的巨大容量。

    昆仑如今足以容得两位圣人,若再添一人就显局促。于是老聃再次开口说道:“我只有一个 玄都,但这庞大的道场对我并无用处。这座仙山,我愿意让它留给两位贤弟。”

    原始同样深知昆仑容纳不下三位圣人,当下便接口道:“兄长何必过谦?你是我们的兄长且年纪最长,应当离去的人应是我。我们阐教 只有十六人,比起通天门徒人数最多,这昆仑还是请兄长及通天师兄享用吧!”

    通天苦笑道:“两位兄长既然明了我徒儿众多,理应对这个‘家’有所认识。以昆仑的大小来看,对我实属太过狭隘。还是我迁走,让给两位兄长更合适。”

    接着,老聃的目光转向原始:“我的徒弟最少,昆仑于我太辽阔;三弟的人手过多,昆仑在他眼内却太狭窄。我与其 同搬出此地,那昆仑便留与你们吧!”

    听见老聃这番言语,原始情急之下,挥手就把张挺往旁边的玄元峰送去了。

    看着熟悉的景致,张挺无奈苦笑,心想师父实在固执,这般明争暗斗只想避免后辈看见,影响了威信。

    此时,玉虚宫内,原始天尊站不住激动的心情:“兄长啊,难道你们都离开了,就只剩下我在昆仑守护么?”

    对此,老聃从容应对:“我们不过是各居一方,并未绝交,有何值得急躁?”

    通天也微笑着说道:“难道我一旦离开昆仑,便失去了二哥三哥的地位么?”

    原始听到这话,没有再坐在云床上,干脆在地下坐下:“那就这样定了。大哥三哥请随意,该去哪里便去吧!”

    言毕,他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多做挽留。

    老聃见状哑然失笑,也无再多言,与通天起身为他们送行。

    老聃只需携同玄都即可轻装上路,简单地使用太极图,把兜率宫收好,二人一同步出昆仑,来到山脚下,他们发现张挺早已在这里等候。

    老聃对此早有预料,并未觉得奇怪。“原始和通天真谛相悖,同在一座昆仑里终究不会安生,你的处理非常恰当。”

    “师傅虽名为主师,师伯和叔父实际上更是我的指导者。”张挺躬身道,言语间充满敬意,“丹道与阵法的教授,以及灵宝的赐予,这些都是师父与两位长辈对我悉心教导的结果,玄元永铭肺腑。”

    老子满面欣慰道:“甚好。”

    “师叔祖,我当年游历洪荒之时,曾经遇到一座神山,名叫首阳,此山初升朝阳时分,必定被光照亮,紫气蒸腾,正是您创立道场的理想之地。”

    “甚好,你用心了。”老子满意地点头表示赞许。

    等到老子离开后,张挺依旧矗立在昆仑之巅,静候通天教主的到来。

    这一天,碧游宫又响起熟悉的鼓乐声,昆仑各峰灵光涌动纷纷融入宫内,只见通天手持诛仙阵图,想要带碧游宫脱离昆仑的束缚。

    然而,在山脚处他却被阻拦了。

    张挺深深一鞠躬:“来为师叔饯行。”

    通天爽朗笑道:“元阳呀,为师即将离去,将来若有机会,来看看为师也无妨!”

    “师叔此行是否有落脚之处啊?”

    “东海广阔无比,海岛如繁星点点,正是我的道场之选。”

    张挺闻言点了点头:“那就让师叔先行,或许将来我们竟会相邻而居。”

    听到这里,通天眼前一亮,哈哈笑道:“那好,叔侄间的约定就此定了。”

    随后,他看了一眼昆仑,扬言远行。

    再次踏入玉虚宫,张挺内心满载愁绪,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影响,眼中的情感无法掩藏,自然流出。

    他任凭泪意流淌,因为他明白这是太上道尊内心伤痛的表现,天道即是心境,大圣者对世间众生多少有些影响力。

    望见坐在云端之上的元始,张挺百感交集。

    “ 叩见师尊,伯父师叔已经离开。”他恭敬地说道。

    “他们既然选择离去,那就让他们去了吧!既然都不愿久留昆仑。”元始天尊语气决绝道。

    看了眼元始,张挺心底暗叹他的顽固:即便宫殿中充斥着悲伤,他依然说出这种话。

    “如若没事, 就此退下。”

    对于他的请求,元始没有回应,张挺默默后退。走到门口,元始天尊突然开口询问:“玄元,依你所见,你三位师叔与我,能否在大道上有共通之日?”

    听闻此问,张挺旋身,庄重施礼:“大道虽然路径各异,却终点相同。 坚信,师尊师叔终有一天能达至大道互通的境界。”

    张挺明白元始的情绪不佳,不愿被打扰,他只是表达了意愿就离开了。

    元始的眼神深沉,凝视着三清宫,那个见证了他们三兄弟无数岁月的地方,他轻轻一挥手,浩荡的神圣之力包裹住三清宫,使之隐没于虚无之间。

    这一天,张挺走进玉虚宫,他在门前神色严谨,拱手道:

    “ 玄元,恭请师尊见示。”

    “进来吧。”元始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

    张挺深表尊敬,连行三次大礼后说:“ 打算在外设立道场,期盼师尊恩准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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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深如深渊、阴森如牢笼的强大威势扑向了张挺,仿佛这气息凌驾于天地之间,与至高之道并列,无比崇高宏大,难以反抗。

    那威势释放后又瞬间收束,冲击着张挺的心神。鸿钧曾说,圣人之下众生皆渺小,但他没想过圣人的强大会如此恐怖。

    元始淡然道:“怎么,难道说昆仑连一个准圣都无法承载吗?连三个都容纳不下吗?”

    张挺明白,元始此刻真正动怒了。上次他之所以得以幸免,只是因为自己作为三清首徒的身份,再加上三清知晓元始与通天之间的理念不合。那次分歧导致三清分散。

    这次情况大不相同,老子与通天刚离开,接下来张挺也可能被迫搬离,仅剩元始独占昆仑。这对于一贯执掌一切的元始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困扰。

    张挺镇定地对元始说:“师傅, 终须 成长,我现已找到另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需要效法天地自然以补充自身之道。”

    “在昆仑,你也可以遍游洪荒之地。”

    “ 欲迁至东海边岸,与三师叔做近邻共修。”

    听了这番话,元始尽管不生气了,但却露出了一丝微妙的醋意。他忍不住问道:

    “莫非你是属于我的,还是说更属于通天的?”

    面对元始略带质问的语气,张挺面露尴尬,不知如何回应。难道要告诉他,是因为三清关系的维持,兄弟感情的疏远并非坏事吗?这一切只是为了三清的大局!

    元始与通天的道行迥异,而太上老君早已超脱凡俗之情,成为圣人后更是超然淡泊。张挺期望自己能够成为元始和通天之间理念交流的桥梁。

    看到张挺的态度,元始耐不住性子说道:“去吧去吧,去替我探望通天,他的门下中那些不肖者,若没有至宝守护气运,终究会让截教的运势因他们而受损。”

    “是,遵命。”张挺爽朗地承诺。

    并未搬家离开玄元殿,张挺只是带着夫诸一族离去,并非永不归返,只是转移居所。

    虽说张挺仅有太乙境界,但融合道身后即成为准圣,然而通常情况下,他在理解大道法则之际便融入其中,而非时刻需要使用道身。

    因此,张挺乘云驾雾,轻松地往东海方向飞去,享受着途中的闲适,并不急于一时。

    凭借熟识的路途,不久后张挺就抵达了东海海滨。

    虚空中走出了一名身穿白袍、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正是张挺的空间道身,它径自走向张挺并与其相融一体。

    张挺的气息快速攀升,太罗初境、中期、晚期……最后定格在准圣初段才停止上升。

    这是张挺初次体悟准圣的力量,察觉准圣和大罗间的差距并不太大,在自己身为大罗完整时,就有战胜如今自身的可能。

    然而想到这只是个道身,他还有其他的六道,七个道身合流并非单纯的数字相加,不同法则的融合会产生惊人的倍增力效应...

    接下来,其余六道法身也融汇至张挺体内,其体内力量暴涨,海量的神力奔腾涌动,七道法则在其周围化为彩虹般璀璨的光晕,恍惚间仿佛一拳即可轰碎周遭世界。

    当然,这只是幻觉,由于力量暴增带来的眩晕罢了。张挺很快恢复清醒,掌握了这份力量的掌控。

    他所在之处散发出道法气息,伴随张挺法则的影响,方圆千里的地貌焕然一新,他轻轻弹落几滴鲜血幻化为杏核。在造化法则的催化下,一棵棵杏树破土而出,顷刻间便延伸形成一片千里的杏林,依照玄奥的阵列分布。

    这片树林乃是天地初成的大隐匿阵,汇聚了张挺漫长时间里所领悟的各种隐藏大阵的精华,凡低于准圣修为者难测端倪。

    接着,张挺拿出了一片方丈岛轻轻掷出。岛屿在风中快速生长,从最初的微不足道,恢复原样后安静落在深深的杏林深处。

    踏入丹器殿,他取出当年砍伐的那株芭蕉树,置于乾坤鼎内,而六丁六甲火焰炽烈燃烧。

    三百年后,四方色彩斑斓的光团从乾坤鼎内升腾而出:红、黄、蓝、青。光芒散去,显现四面大旗。

    这是以芭蕉树本质提炼的法旗,属于中品先天灵宝之列。

    他挥洒阵法之令,青色旗卷化为青龙,一声龙吟,飞翔东方;白虎背插双翼,雄踞西方;朱雀高鸣唤起无边天火,位于南境;玄武如重岳矗立,掀起海浪般滔天骇浪,镇守北方。

    张挺轻挥手中,绘制阵纹隐入虚空中,与四面法旗相联,牵引星光编织成一座行星之网般巨大的阵法。

    口中道音吐出:“四象星辰大阵,起!”

    应和的是四象神兽的共鸣,一同消融进入苍穹。

    这便是以四象和星斗大阵为根基打造而成的绝密之阵——四象星辰大阵,就连准圣之巅也难以破开。

    张挺瞥见被扔在角落任其积灰的芭蕉扇说道:“罢了,一并发炼吧!”

    布设四象星辰大阵后,他便将芭蕉扇送回乾坤鼎。

    又过五百年,一把散发四种光辉的芭蕉扇从鼎中飞射而出。

    张挺带着遗憾叹息:“终究未成熟便取出,只能算作极品先天灵宝而已,原本可提升至先天至宝……”

    按理说这芭蕉扇应是一流上品先天灵宝,若非因他的意外砍断,或许已达到更高的层级。如今它仅停留于顶级水准了。

    凝视扇子,张挺低声道:“可惜了,用处不大,留待他日,也无浪费之理。”

    因为手中顶级先天灵宝不少,如清净洁白的莲花仍在修炼地池塘中盛开,故而决定保留这芭蕉扇。

    张挺在心里笑道:“我的威风也不输于师兄师弟,使用芭蕉扇拂除尘嚣之余,又能将此法宝点缀为壮丽景观。”

    至此,张挺的道场布局宣告完成。

    上一世,张挺早已钟爱于那十里桃林的绝美景色,这一世便决定在他修炼的道场中建起一片千里杏林。这些杏核皆是由张挺的气息所滋养,虽然只是普通的后天灵根,但已显非凡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