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梁京血战(十五)无人能挡

木千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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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从孤寒高悬之月中,陡然乍现,闻之肝胆俱寒,视之目不能及。

    岳涛纵身而跃,如绝壁劲松,却亦如飞蛾扑火,他用身抵巨剑,硬扛那乍现之剑,剑毁人碎!

    杨雄的眼睛里,发出青色的光,彷佛要将整个黑夜照亮,却又如萤萤之光。

    “巨阙剑法:狂龙噬月!”

    霸道的巨阙剑,就像是召唤的灵器,一只狂暴肆虐的风龙,正以吞云噬月般的气势席卷而去。

    可转瞬间,剑势破,而人剑横飞十数丈。

    猴子却是灵动异常,凌霄棍出,大有摧山碎河的气势。

    “凌霄棍法——力破千山!”

    可与那剑比之,却又如绣花针,棍飞而掌裂,血痕累累。

    狼的狂血沸腾到极致,可是却又似温水平平,难起波浪。老牛狂怒异常,却也感觉像是被按住脖子的野牛,无可奈何。

    二人赤手空拳,侧击来剑,怎奈形屈而人飞,劲散而身坠地底。

    兔的金蚕功,顿时祭出天罗地网,千丝万刃聚于一点,可接触时竟似蛛网,飘飞绵软,毫不费力,兔急散金丝,保全双手。

    黄勋金鼎形巨势沉,以鼎杠之。

    “金鼎镇天门,人间现金轮!”

    士子街巨震,而金光聚于极致。

    月逆刀横举,气息凝于刀上,正是风固而月华凝!

    “太行冰川绝,一刃止流星!”

    那茶楼之上,圆目短髯的看客,转瞬间已消失不见,再看时,只见他疾坠于士子街头,却见他似擒江控山,双掌气劲,自有大辟凌霄之势。

    “飞掌取真意,我自南天行!”

    三人合击,与那惊世一剑,凌空相击。

    霎时间,整个梁京亮如白昼,惊雷之声,洞破四方,这剩下不多的士子街建筑,顿时在这剧烈的碰撞中,尽数毁之,这长街,已然变成一片通途大道。

    那护卫合敌军,更是被巨大的能量冲击,近处的已然支离破碎,远处的要么被冲击波震飞出去,要么被冲飞的巨石给砸了出去。整个街道,只有那三人后的马车,还保住了基本的框架。两个护卫贴着马车牵头,面色惨白,鲜血从口中渗出,艰难而痛苦的捂住胸口。

    这通亮如白昼的光芒,和那几近于大规模地震的震荡,让整个皇宫顿时人心惶惶,宫中的禁军一时间都把精气神提到了十二分。

    黄鼎见状,自然是心中难以平复,此时此刻,显然城中发生了不小的动荡,而主角,可能就是自己的姐夫。

    但是,他又不敢擅自背离计划,此时此刻的任何举动,都可能关系到成败。

    若是因为他的举动,引得其他人的注意,而把时机给错过了,那他就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策略,此刻的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姐夫和父亲的安排。

    而另一方的杨坚,倒只是微微抬眉,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样,正在好奇着。不过,眉眼里都是自信的笑意,全然不见黄鼎那般的纠结。

    小七向清瑶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清瑶的猜测,这二人自然清楚,是什么情况,不同于黄鼎的纠结犹豫,她们更多的是希望,这宫城外的战斗,能早些尘埃落定。

    而那些还在路上的皇宫贵族,摔得摔,倒的倒,这伤筋动骨的,是估计免不了了,也就属坐马车的稍微好些,不过,也在车里被撞了个七荤八素,头脑糊涂。

    这突然变得极为广阔的战场,一下子,却让气氛变得比刚刚紧张了数倍。

    前面相互厮杀,死伤数百上千的兵士和敌军,已经为数不多的还存留在战场上,早已经是失去了对战斗的影响,他们只能尽快的远离这里,避免成为累赘或炮灰。

    月、黄勋、和那圆目短髯的前辈,与那祭出惊世一剑的人隔空相对。

    岳涛已然剑陨人亡,杨雄身负重伤,猴子、狼狗、兔子和老牛也是气势大减,受伤不轻。

    十位剑客倏然而至,与这五个略显狼狈的护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虽然在交战中也有些受伤,但绝对比他们要很多。

    “千军万马至,御座驾不惊!禁军总教头,黄勋!”

    “寒刀一斩,冰封千里绝地,曾经的寒刀萧寒,如今‘夜’中的‘月’!”

    “断剑何足惜,一掌绝云梯——断剑山庄,屠一掌!”

    那隔空相对的老者,轻抚胡须,一脸赞许和欣慰的说道。

    “哈哈哈哈!老夫对几位的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久居深山,不过问江湖事多年。本以为,江湖在我那一辈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不想你们这些年轻一辈,也是如此的藏龙卧虎,让人惊叹!”

    “前辈如此高深莫测,我们这些晚辈才是汗颜!”

    黄勋算是恭敬的说道,虽然他也年纪不小,可是在这个人面前,看上去也的确是个晚辈。

    “我屠谋纵横江湖,也算是便览天下用剑名士,与前辈相比,都是如繁星比之皓月,不值一提!只是竟未曾听闻过前辈,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山野村夫,不值一提!”

    黄仲旭和屠庄主一笑置之,不再言语。

    “前辈,请让路!”

    月微微向前一步,语气平淡。

    老先生前脚微微一点,剑起而游周身,如潜龙在侧,其势沉沉,而其威烈烈。

    “老夫的剑,杀敌无数,虽千万人而未曾有退!”

    此言声平而势巨,对普通人,直觉是一句寻常言语,可对于当场战斗的人来硕,简直是如雷贯耳!

    “今日,你们若就此散去,老夫便只取一人人头!若塞耳不听,仙佛难挡!”

    月刀气已凝,杀气覆之其上,眼神寒厉,其心志已明。你若不退,那就只能一战!

    “黄河行路阻,百川冻难行!”

    寒刀锋芒毕露,刀势快而刀意绝,刀光所及,竟是大有冰封天地之势。

    黄仲旭双掌上下合一,风骤而金光聚,金轮其势磅礴,汹涌澎湃。

    “长夜空无月,吾请奉金轮!”

    金轮势沉如灼日,金波如柱,排山倒海。

    屠庄主松了松胳膊,有些满意的笑道:“这次来的不亏!”

    他双掌合十,自胸前如比太极,双掌似控凤擒龙,掌风之所至,如泰岳覆压,呜呼壮哉!

    “大漠覆原野,黄沙遮青天!”

    狂莽之势,自是遮天蔽月,举目顾之,令人兴叹!

    三人,三招,这在林澈眼中,是毕生未见之场景,这威力,已然是他所见到的,破坏力最为壮观的合击。

    “瑶台座前舞,万海碧潮升!”

    白须银发的老者,恍若瑶台前翩翩剑舞的仙人。一剑去而万海潮升,与那三人之合击,直面相撞。霎时间地动山摇,乾坤震荡。若不是武林高手,用真气护体,实在难以抗住,这对阵双方的惊天对决。

    这恐怖的震荡早已传遍整个梁京,可是越是如此,这京都的百姓和巡防军就越是安静,连所谓的喜欢好奇和热闹的人都没有。

    官兵们不知所踪,而百姓们则是躲在家里,期待着异动早些停止。

    而本该是大宴皇族贵胄的皇宫大宴中,此时本来已经完全准备好的会场,被这突然的地动山摇,整的又是狼藉不堪。所有的奴才们都是抱着柱子,或是躲在墙角,等待着这异动的平息。

    而本来已经端坐多时,并且整理好仪容的皇帝陛下,也被这异动弄得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护驾!”

    这右骁卫甲士顿时冲入殿内,将皇帝陛下保护起来。

    “启禀陛下!城中突发地动,微臣已经加派护卫,请陛下放心!”

    这地动本是天灾,在此时的中州大陆上,天灾寓意不吉,而且同时是上天对于国家,尤其是君主的不满,所造成的。

    此时的皇帝陛下面色凝重,一时间居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沉思着。

    在那老先生以一敌三,尚且占据上风的时候,那前期的十位剑客,也顾不得形势,皆是提剑而起,群起而攻向马车。十人十剑,以群攻之势,御合击之剑,十剑同出。

    杨雄卧地,已然失去了应有的战斗力。老牛强忍剑伤,脚下真气暴起,地面崩塌,他纵身落于马车附近,双拳炸地,暴虐的真气将地面撕碎,无数巨石冲天而起,如暴雨逆降。

    两位剑客双剑合璧,剑势如流星,剑气疾如雨,看似狂乱却又密不透风,愣是将这老牛的冲天一击给压制了下来。

    狼的狂血又催到极致,趁着老牛的阵势,有二人脱离合击,短暂的平衡被打破,他双爪如血狼探月,仰天长啸,横冲直切,欲将那一行人拦下。

    一胖一瘦两位剑客,贯剑气如啸长风,凝杀意似吐沧浪,双剑之下,血狼也被迫成劣势。

    而猴子双掌上血痕累累,裂开的血肉重新紧紧贴在黑金色的铁棒之上,他抽铁棒如御黑龙,攻敌如疾风烈火。

    又有两位剑客,一人剑疾形迷,灵动飘逸,巧妙避之,一人气壮山河,横斩那烈火疾风。双剑合击,猴子疲于应对

    刚刚极快抽手的兔子,手上控缚金线的金环已然被割裂,金环下的十指,都渗出猩红的血迹。她御气护手,以气控线,金丝所聚之罗网,凌空而成形。

    金丝网的范围只能控在两人左右,剑游南北,如凰遇凤,二者合一,罗网难得上风。

    而终有两位剑客,避之趋之,以破灭之势,竭力斩向那大气贵重的马车。

    杨雄强撑躯体,可是难以动身只能目送。

    黄勋心急而神思被扰,这本就微占下风的三人组,顿时劣势尽显,老者一剑透之,黄勋被剑气击飞,另外二人强撑下来,只是一口鲜血,已然喷涌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却闻得仙鸟惊鸣!但见朱雀振翅,一人持剑惊现,腥红的真气仿佛就像是身着一身血衣,周围的空间顿时增生出一阵的血腥肃杀之气。

    “风生绝万刃,雀舞镇八方!”

    一剑斥双凤,那二人的剑势被破,却因那飞来一剑极其出其不意,竟让二人受伤不浅!

    那头戴四角恶鬼面具,上面刻着一个“元”字的剑客,手持他那柄“碧血丹心”,倏然立于马车之顶。

    “又有一人?”

    老者剑势陡增,真气冲云破地,他向后翻飞两步,而月和屠庄主,却被震得大退,气血翻涌。

    “晚辈见过老前辈!”

    “元?”

    老先生略带好奇的说道。

    “这‘夜’组织里,还多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现在的情报工作,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哈哈哈哈!晚辈还是个实习的,老先生的情报没有涉及,也是正常!就算是我们为您准备的惊喜吧!”

    林澈淡然答道,处变不惊。

    “哈哈哈!实习的就有如此功力,看来老头子我深居简出,终究还是脱不掉坐进观天的弊病啊!”

    老先生抚须长叹,似有些许的遗憾。

    “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是拾人牙慧,从别人那偷学了几招剑法,琢磨了一下,算是照猫画虎,不足为道,真是贻笑大方!”

    林澈恭敬回答,显然,自己这过目不忘的性子,让他对于见过的武学,都有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那些精湛的技艺,他更是会在脑海中反复琢磨。

    这其中,用剑的人接触最多,自然也是偷学的最多。不过,更多的是形似,心法和基础,更多的是自身原本的。

    从当年的徐天生、邓师、龙泉、太阿、宛冯,到后来的宋无涯、杨雄,再到墨阳、合伯、叶冠阳,这些人的剑,他都有仔细钻研,并化用了那么一两招。

    当然,还有谢尘渊老前辈的剑技,如果前面那几个人,林澈都能自学自用,并且用出有自己特色的剑技,那谢老前辈的,他始终说不出,也想不起一个大概。只能说是懵懵然,似有见真仙临世,几近欲弃毕生所学!

    所以,这种种因素,造就了如今“夜”中,多了一个持剑的刺客。

    “老夫有一剑,请小友姑且试之!”

    老先生依旧是剑起而游周身,如游龙在侧。只是此时的威势和肃杀,竟然比刚刚,还多了几分,林澈此时,也不由得紧握手中之剑。

    “雷震惊四海,剑起昼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