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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段玉坤最后和楚锦说他觉的他们两个人需要冷静一下,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锦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挺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辈子他和段玉坤在一起几年了,段玉坤第一次和他闹别扭。
柳随风来看他的时候就看着楚锦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冷风呼呼往室内灌,已经是深夜了,偌大的公寓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柳随风进来的时候都能觉的冷飕飕的。
“你怎么了,”柳随风皱着眉头看楚锦,“段玉坤去哪了?”
楚锦不说话,他紧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最后柳随风无奈叹气,他碰了碰楚锦的额头,转身站起来开灯关窗户,然后打开空调,许久之后室内才暖和过来了一点。
柳随风是真的关心楚锦,楚锦是拼着一条命来找段玉坤的,柳随风不能看着他自己作死把男朋友给作没了。
楚锦张张干的起皮的嘴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话出来,可没想到刚刚张开嘴,一大口血水就哇的喷了出来。
见此情形,柳随风心中咯噔一声,他伸手一把扶住楚锦,惊呼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锦艰难的把双手撑在柳随风的胳膊上,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的通红,抓着柳随风胳膊的手慢慢收紧,最后倏的卸了力气,柳随风眼睁睁的看着楚锦双眼一闭倒在了自己身上。
“楚锦!”
此时就算是柳随风再不想承认也没办法,楚锦……可能真的是快走到最后了。
柳随风扶着楚锦把他放到床上,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月亮,忽然觉的心中一阵寒凉。
所谓旁观者清,柳随风觉的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清的,他活的通透,明白命数也懂得生离死别凡事各有定数可是柳随风觉的自己接受的没有那么轻松。
这人是楚锦,是和他认识不知道多少个年月的楚锦,是他的知己是他的至交。
柳随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放在楚锦紧紧闭着的眼睛上,拿着自己的灵气给他续命。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楚锦的眼皮终于艰难的动了动,柳随风感觉到了他的睫毛碰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这才知道楚锦快醒了,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和灵气。
“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楚锦懒洋洋的自嘲,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估计是想揣摩着看看自己的厚脸皮有没有因为昏了一遭就变薄,许久之后继续说话,“随风啊,我要是有点什么事了,你会不会挂念我?”
柳随风刚准备说点什么,然后就听着楚锦又慢悠悠的开口:“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的,毕竟像我这种,英俊多金有才,关键是修为还高的男人确实是不多了,还宜家宜室的,你当不了我男朋友肯定心中有遗憾,不过没关系,咱两认识的时间那么长,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随风抽着一个枕头狠狠砸在脸上了。
柳随风掐了掐自己眉心,楚锦还真的是个神奇的品种,只要是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把那点伤感的气氛一把给掐灭了,尸骨无存的。
枕头下面传来嗤嗤的笑声,楚锦声音本来就带了一点哑哑的磁性,他现在显然很虚弱,但是虚弱一点都不能影响他洪荒之力的释放,还是随时准备着逮住机会就放骚话,柳随风盯着他许久,最后开口:“你这点嘴贫的本事留着给段玉坤吧,我又不是前一两百年认识你,忽悠不住我的。”
柳随风的这一段话刚刚落下,楚锦就扒拉开了脸上的枕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还挺惆怅的。
“我宝宝认识我也不是一两百年了,”楚锦茫然的抓了抓手指,许久之后才低低笑了一下,“随风,你说玉坤还愿意理我吗?”
柳随风坐在楚锦床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另外一边,段玉坤坐在阴阳司里,整个办公室别的人都走完了,就连安承都跑出去烫火锅了,就段玉坤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手中还捏着那只黑色的小貔貅,这东西是红城城主——楚锦给他的,段玉坤捏着貔貅摸他的脑袋,想从貔貅口中吐出的烟雾中看到楚锦。
任何时期的楚锦都行。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白色的烟雾袅袅从貔貅口中升起,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段玉坤就在口中喃喃着说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刚刚认识的时候就敢大大方方告诉我你是楚锦你喜欢我,那怎么后来就不敢告诉我你是红城城主你是北阴天君?”
段玉坤眼神中空荡荡的带着茫然,他不舒服也不开心,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就觉的胸腔也跟着疼,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是什么不好不开心的事情,记起来也是堵心,段玉坤缓慢闭上了眼睛,他不喜欢楚锦瞒着他。
谛听说当年楚锦害的段玉坤家破人亡,楚锦把段玉坤囚禁在宫中为所欲为,甚至到了后面楚锦逼死了段玉坤,对于这些,段玉坤心中相信,毕竟楚锦是承认了的,可是这根红绳子呢?段玉坤摸了摸红绳子,柳随风从前和他说过一段历史。
大楚王朝蒸蒸日上,广兴佛业,就连宫中都有规模可观的佛楼,楚宫的佛楼前有株姻缘树,柳随风告诉段玉坤,当年大楚被皇帝留在宫中的国主胆识谋略手段样样都让人惊艳,短短几年的时间召集旧部谋略新人就真的弄出了一股能威胁到帝王的势力,可在逼宫前夕,这股势力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国主,居然在姻缘树上系了一根红绳子求来生,然后自刎树下。
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子,段玉坤的眼睑轻轻动了动,他觉的那个国主也喜欢皇帝,要不然系绳子做什么,求来生做什么?有情皆孽,怨不得别人。
段玉坤再次拿着貔貅摸他的头顶,貔貅口中青烟袅袅,段玉坤依旧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攥了攥手指,段玉坤站了起来,他抓起自己的大衣,慢悠悠的走回了家。
门一响柳随风就站了起来,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段玉坤。
楚锦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冲着柳随风指手画脚,口中还一直念叨着他的段玉坤长他的段玉坤短,反正天上地下那么多的活的雄性,哪个都没有他的段玉坤好。
柳随风被他念叨的心态有点崩,看见段玉坤回来了简直就和看见了救星一样,楚锦也看见段玉坤了,他滔滔不绝的演讲一下就和卡了带一样,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他的喉咙里面,看着不上不下,各种难受和别扭。
“谁是你家的?”段玉坤挑挑眉毛,口气冷淡的开口。
听着他的话,楚锦动了动嘴唇,最后将自己的说辞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段玉坤淡淡点点头,他走到楚锦的床边,戳了戳楚锦的胸口,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得记着,你,是我家的。”
一句话出来,楚锦居然直接笑了。
站在一边围观的柳随风觉的自己有点多余了,转身走出卧室,还好心的给两个人把门带上了。
楚锦还记得自己当初追段玉坤的时候,满脑子都恨不得自己前知三千年后知三千年,然后每天凑着段玉坤,想的都是你看看吧我超有趣的,楚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段玉坤,对着他伸了伸手。
犹豫片刻,段玉坤还是握了上去。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段玉坤看着楚锦有些勉强的脸色忍不住皱眉,也不知道这东西又做什么了,他想了想就问楚锦,“你干嘛了,感冒了吗。”
楚锦连连摇头,他摸了一把自己老脸,然后老神在在和段玉坤说话:“都是想你想的。”
听着这话,段玉坤是忍不住了,直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还不信呢,”楚锦躺在床上都不老实,“你今天说咱俩冷静冷静的时候都吓着我了,万一你要是冷静个几百年,那我怎么办,守活寡吗?”
段玉坤:“……”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了想让楚锦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冲动,不管他干什么,只要是躺在那里不说话就可以了,段玉坤要求不高,他甚至有点好奇,就楚锦这德行,他活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被打死!柳随风这些人是怎么忍得住他的!
看着段玉坤的表情楚锦就忍不住一个劲的笑,他身体还是很不好,灵魂早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不是柳随风那点灵气把他给强硬拉了回来,楚锦觉的自己真的就这样子凉了都有可能。
他长长叹气,忍不住有些怅然,也不知道没了自己以后,段玉坤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帅的,有钱的,有本事的,修为高的像他这样子的男朋友了。
轻轻动了动手指,楚锦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忽然一下伸手抱住了段玉坤,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在段玉坤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段玉坤由着他咬,楚锦的状态很不对劲,段玉坤感觉出来了,但是他没办法说。
等着楚锦吐出他的脖子的时候,段玉坤照照镜子就能明显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个牙印,在像下扯扯衣领,能看见锁骨上楚锦的名字,看着这些段玉坤就忍不住想笑,楚锦这些行为有点像猫猫狗狗,喜欢对着自己的东西撒尿表示标记。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都过的风平浪静的,楚锦现在的状况不太支持他搞事情了,反倒是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开始写稿子了,等他把他一直拖着欠着的稿子给编辑妹子交过去的时候编辑妹子感动的差点哭了。
天地良心哟,楚锦这德行,不到最后一刻连Word都懒的打开的人,居然能主动交稿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奇迹啊,”编辑妹子感叹,“这是你福至心灵,终于良心发现不应该拖稿了吗?”
楚锦认认真真的摇头,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编辑妹子不是。
编辑妹子哎呦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楚锦这颗拖稿老铁树总算是被她坚持不懈浇灌开出了花。
但是编辑妹子没高兴太久,因为楚锦又说了一句话。
“这是我写的最后一本书了,”楚锦无奈的笑笑,“最后一本书了,收尾得收好嘛。”
编辑妹子愣住了,许久之后才问他封笔的原因。
楚锦琢磨了半天,最后给编辑妹子说了两个字:“绝症。”
编辑内资当场炸了。
“你是感冒还是消化不良,还是上火,我给你买药,你别放弃治疗。”
楚锦看着消息就低声一个劲的笑,段玉坤看见了还当他这是咋了,然后楚锦就把聊天记录给段玉坤看了。
段玉坤看见绝症两个字就噗嗤一下笑出来了声音,他摸了摸自己鼻子,想了半天忽然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还是强行压着不安问楚锦:“拖稿精,这是你新想出来的拖稿借口?”
楚锦嘿嘿的笑着,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段玉坤临时有事就又去了阴阳司,他和楚锦的这个房子里面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允之,楚锦口中自己不成气候的弟弟,他这弟弟来了房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飘窗旁懒洋洋晒太阳看书的楚锦。
“稀客啊,”楚锦头也不抬,还翻了一页书,“来我这里做什么?”
允之攥了攥手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就要去抓楚锦的手腕,他沉声开口:“你跟我离开!”
能听话就不是楚锦了,啪的一下打开了允之的手,楚锦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的开口:“你这是干嘛,长大了能耐了,连你哥都敢碰了?”
允之不想和他废话,深深吸了两口气以后,允之才开口:“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
楚锦动了动手指,懒洋洋的挑起自己眼皮看向允之,他一脸冷漠,一字一句开口:“我什么情况,需要你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