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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残忍又血腥,楚锦啧啧了两声,修缘一路上都在走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一进了沅陵,尤其是接近凤凰山的时候,他心中就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熟悉,恐惧,期待……这种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楚锦从后视镜中看了修缘一眼,眼中颜色有点复杂。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凤凰山,楚锦走的是一条还挺火的越野路线,虽然大雪封山,但是路好歹还是能勉强找的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又开始下雪了,整个山区都被冰雪覆盖,乌云遮天盖地,段玉坤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冬天日短,天黑的很快,凤凰山山顶尖尖的露着一片白,楚锦直接打开了车灯,顺便把之前为了提神所有插科打诨的话题都停了。
“现在算是开始上山了吗?”段玉坤转头看向楚锦。
楚锦点点头,他开车开的小心翼翼,车下积雪被轮胎碾过后就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积雪下就是冰,楚锦开车开的小心翼翼,一旦上了盘山公路,后面的路就越来越难走,一旁就是万丈悬崖,车轮一个打滑就有可能带着这么一车人都飞出去。
“得加锁链,”楚锦缓慢减档,小心翼翼刹了车,“我下去上锁链,你们两个在车子里面待着。”
这四周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原本这个季节,凤凰山就是再冷,植被起码还是绿的,楚锦下车以后借着车灯还能看见埋在雪下的绿植,显然这些花花草草都还没准备好迎接降温,就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给直接盖住了。
“楚锦,回来!”段玉坤忽然抬头,皱眉看向了前方,然后当即开门就把楚锦往车里扯,楚锦手中还抓着半截铁链,风比刚才还要凛冽,直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面钻。
“咱们可能碰见东西了,”段玉坤眯着眼睛朝前面看了过去,“现在车中避避吧。”
“前面有光。”修缘显然也看见了,漫天大雪映着漆黑的夜幕,惨白的那么一盏灯就在那里亮着,好像好在一点一点接近这边。
楚锦凝神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光,分明就是一只白纸灯笼,就是出殡时候用的那种,提着白纸灯笼的人一身惨白的寿衣,双目空洞脸也惨白,就这么一步步……一点点飘过来,被凛冽的风吹着,寿衣发丝纹丝未动。
“阴兵借道,”楚锦在座位上坐好了,“是无常鬼。”
白色灯笼的光隐隐约约能照的出那无常鬼身后影绰的人影,若隐若现,却能听见隆隆的车声,那无常鬼走在前面,显然是注意到了停在路中的车,由着自己身后那些衣裳褴褛的“人”继续往前走,而他则飘到了车前,竟然直直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楚锦不动声色的皱眉,手指在暗中轻轻弹了弹,无常鬼这才又站了起来,恢复刚才的动作和步伐,一点一点朝着前面挪了出去。
“无缘无故不会出现阴兵借道,”等着这些阴兵离开后,段玉坤慢慢开了口,“前面是出事了吗?”
楚锦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然后下车去给轮胎上绑锁链,修缘和段玉坤坐在车上,沉默了一会修缘才问段玉坤:“你刚才看到那个无常鬼了吗?”
段玉坤啊了一声,然后点头,觉的修缘有话要说就问他:“怎么了?”
修缘清冷的眉头皱了皱,许久之后才开口:“一般人不会让无常鬼行三拜九扣的大礼,包括阴阳司正使。”
这次段玉坤明白修缘的意思了,他无奈笑笑,然后看向修缘,问他:“那有怎么样呢……”
段玉坤看了一眼车窗外忙碌的楚锦,低低笑笑以后才无奈叹气:“楚锦那就是个蠢东西,我知道他来头大,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不告诉我我也不强问他,但是他肯定不会害咱们,修缘,相信我好吗?”
楚锦在车外将车中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阵暖流。
段玉坤把头靠在车子的靠背上,提起楚锦眼睛就下意识开心的弯一弯,这次轮到修缘沉默了,他看的出来楚锦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不俗的见识,出挑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的身手,插科打诨间就能把很多事情处理的服服帖帖的,这不是一个寻常人能有的。
段玉坤让修缘给他拿了一只纸杯还有几条巧克力,把巧克力放到纸杯中后,拖着纸杯的掌心微微发力,然后巧克力居然就一点一点融化了,香浓的味道在整个车厢内蔓延开来,楚锦弄完锁链就要上车,然后就看着段玉坤把巧克力端给了他。
“你暖暖身子,”段玉坤下车走到驾驶座那侧,“先休息,车我开。”
楚锦没有多废话,他美滋滋的喝着热巧克力坐上了副驾驶,雪山中行车,一点都不能分神,他已经开了一路车了,肯定容易疲倦,段玉坤想的周到,避免疲劳驾驶,一车的人都平安喜乐。
楚锦喝完热巧克力就眯着眼睛假寐,分出一抹心神去看前面的路,凤凰山海拔极高,本来应该四季如春的地方,现在整体都被风雪死死的盖着,山顶遥不可见,前面盘山公路千转白回。
忽然看到了什么,楚锦不动声色的皱眉,骤然张开眼,沉声开口:“停车。”
段玉坤一脸好奇看向楚锦,但是脚下还是缓慢踩了刹车。
“怎么了?”段玉坤问楚锦。
楚锦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你仔细听。”
听了楚锦的话,段玉坤和修缘就都仔细凝神留意起了周遭的动静,这才发现有什么巨大的响动越来越近,甚至仔细感受都能感觉的到地面在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修缘皱眉,心中当下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段玉坤眉头微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许久之后轻轻开口:“是……雪崩吗。”
“不错,”楚锦点点头,“就是雪崩,还好咱们路上上锁链和碰见阴兵借道耽误了点时间,要不然按照现在的进程,咱们估计就真的被埋在雪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