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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熹笑道:“盗这胖子的信,还真是不太容易呢!自从他拿了那封信以后,我就一路跟着他。”
司马正问道:“他也是个跑江湖之人,被人跟踪了难道没有发现吗?”
慕容星熹答道:“我一个丑丫头,悄悄跟在他后面,他又怎会在意?不过他从番禺出发,直奔豫章,一路上倒是小心得很,我一直都没机会下手,直到四月初三,进了豫章地界以后,才找到机会。”
司马正问道:“豫章?灵宝派不是在閤皂山吗?他跑去豫章干什么?”
陆修静接口道:“照慕容姑娘说法,这关石皮应当是豫章九鼎门的人,不是正宗灵宝派的。”
司马正挠头道:“这就奇怪了,那日和我交手的两个人,他们明明白白说了,自己是灵宝派的,那徐灵期也说自己是灵宝派的。”
陆修静问道:“那关石皮是怎么称呼徐灵期的?”
司马正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师叔。”
陆修静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了,灵宝派现任掌门是葛巢甫葛真人,他座下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叫任延庆,二弟子叫徐灵期。任延庆艺成下山,在豫章自创九鼎门,虽然他自立门户,但仍然与灵宝派的人关系密切。”
原来,这任延庆自幼跟随葛巢甫学武,此人天资聪慧,将灵宝派武功尽数学会以后,更是在原有基础上加以创新。
他下山后,凭借一身武艺,在豫章一带名声很响,后来自立门户,唤作“九鼎门”,是豫章一带近十多年来最有名的门派。
司马正回想当日场景,一拍大腿,说道:“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几人中有个叫郑冰的,走的时候说了,说是他们师傅就快到了,要赶着过去迎接!”
陆修静眉头微锁,说道:“那说明任延庆也到了丹阳,他和徐灵期合称灵宝双英,他们明天应该都会来九霄宫,说不好,明日便又是一场恶战。”
司马正答道:“明日让慕容姑娘把信还给他们,再向他们道个歉也就是了。”
慕容星熹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让任延庆那帮人知道我看过信中内容,只怕他说什么都要杀了我。”
司马正奇道:“信中写了什么?竟然这样不共戴天?”
慕容星熹低声问道:“若是他硬要杀我,你会怎么办?”
司马正安慰道:“不会的,万事讲不过一个理字,做什么事都要讲理,何况是杀人?”
慕容星熹又问:“若是我不占理,他要杀我,你怎么办?”
司马正想了一下,回答道:“那也不能让你被他们杀了,我好歹保住你的性命!”
慕容星熹把头转到一边,独自偷笑。
这时,司马正问道:“先前的事还没说完呢,进了豫章,便已算是他的势力范围了,你这时候反而能偷到?”
马罕笑着对司马正说道:“他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他进了豫章之后,便放松了警惕。”
慕容星熹点头道:“不错,正因如此,我才能下手。我一路上发现这关石皮有个特点,就是特别好酒,路过几个地方他都看着当地美酒咽口水。”
“不过此人倒也小心,一路不敢多喝一口,直到豫章境内,他才开怀畅饮,那日他喝了个酩酊大醉,我见机不可失,趁他醉倒,我便悄悄潜入他房中,将那封信给偷了!”说着,慕容星熹便笑了起来,对于自己盗信的行为,显得十分得意。
司马正赶忙问道:“那信中写了什么?”
慕容星熹故作神秘,笑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司马正不耐烦地说:“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慕容星熹答道:“信中原话我不记得了,回九霄宫以后你们慢慢看,不过这信是写给任延庆的!署名是个叫潘磊的人。”
马罕和陆修静互看一眼,都说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号。
慕容星熹续道:“信的开头是一些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后来写的内容很关键。”
慕容星熹说到这里,司马正不禁紧张起来。
只听慕容星熹说道:“说谢灵运当年游历山川,就是在找藏在吴王剑中的秘密,他最终大致解开了这个百年谜团,他将这个秘密写成了诗歌,记载在他的第一本诗集中,也就是他送给檀道济将军的那本《谢灵运诗集》!”
司马正等人听后,都是面面相觑,司马正说道:“怎么全是秘密?吴王剑的秘密还没解开,又来了个诗集的秘密?”
这时,马罕叹道:“谢灵运一辈子都活在仕与隐的矛盾之中,现在连他的诗集都是个矛盾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感慨!”
陆修静问道:“师傅所言何意?”
马罕说道:“难道不是吗?他发现了秘密,却不想告诉世人,但是他又怕世人再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所以把秘密写在诗中,让后人去研究,这岂不是矛盾?”
其余三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司马正恍然大悟,说道:“难怪你要得到这诗集,不过,莫非慧琳和冉继闵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然他们怎么会也想要这本诗集?而且,诗集在慧琳手上足足五年,难道他始终没能参透其中奥妙?”
慕容星熹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信中只是说诗集与吴王剑的秘密有关,说诗集现在落在慧琳的手上,叫任延庆不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诗集弄到手,一旦得手,就要立刻联合魏国潜伏在宋国的细作共同寻宝。”
司马正奇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那人远在广州,怎么会知道诗集在慧琳手中呢?”
慕容星熹摇了摇头,也是不明就里。
陆修静说道:“任延庆竟然通敌卖国!那细作是谁,信中可有提到?”
慕容星熹想了一下,说道:“叫郁薄桃。”
马罕听后大惊,说道:“什么?郁薄桃?他是魏国细作?”
慕容星熹点头道:“是的,信中是这么说的,回了九霄宫,我就拿给马真人看。”
马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修静深吸一口气,叹道:“他果然还是贼心不死!”
这时,司马正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被他发现并追上的?”
慕容星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出手时,周围没有任何人,照道理他们不该怀疑到我才对。”
司马正又问:“然后又怎样了?”
慕容星熹回忆道:“我得了信,当晚就把信拆开看了,之后我出于好奇,就到处买《谢灵运诗集》,想在里面找到一些端倪,可是看了现在市面上的各种版本,都没什么分别,我就想着赶到建康,去慧琳那里盗取原本。”
陆修静问道:“那灵宝派的另外几人可知道信中内容?”
慕容星熹不敢肯定,摇头道:“应该不知道吧?这么大的机密,我想关石皮是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司马正说道:“你若是看过之后就把信封好,然后还回去,我想你也不至于惹得这一身麻烦。”
慕容星熹答道:“话是这样说,但我偏偏不乐意还给他们。”
司马正问道:“为什么?”
慕容星熹嘟着嘴,说道:“因为第二天早上,关石皮便带了那天你看到的几个人找上我了,他们见我以后,三句话说不来,出手就打。”
“而且那个关石皮最不是东西,他两个师兄说,如果我把信归还,他们便不再追究,可关石皮总是抢着和我动手,而且对我下的都是杀手,我气恼他们言行不一,心中有气,偏偏就是不还给他们。”说完,慕容星熹狠狠在马鞍上锤了一拳。
司马正说道:“因为你看过信中内容,所以他不能让你活命!”
慕容星熹“呸”了一声,说道:“所以我那天在树林里告诉你,那胖子不是好人,你还不信!我和他们共交手两次,那对双胞胎武功比我好,险些被他们害死了。”
“不过幸好我跑得快,才没被他们杀死,我特意从丹阳绕道进入建康,本以为这样可以把他们甩开了,谁知还是被他们在丹阳集市给追上了。”说着,慕容星熹手一摊,耸了耸肩。
司马正奇道:“那天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帮你?”
慕容星熹笑道:“因为你一看就是个好人啊!你带了宝剑,多半会武功!而且你还放了好多东西在车上,正好可以让我藏信。”
司马正想起那日发生之事,脸上一红,没有说话。
陆修静问马罕道:“任延庆通敌之事,是否要告诉朝廷?”
只听马罕说道:“暂时不必,明日待他们上了山,再做计较!”
随后,四人共同回到茅山,慕容星熹取出信件,交给马罕。
马罕与陆修静看过之后,发觉信中内容与慕容星熹所说无二。
陆修静冷笑一声,说道:“明天他们上了山,我倒要问问这个任延庆,为何通敌卖国!”
司马正问道:“那乞活帮来了怎么办?”
马罕说道:“自然是以礼相待,若是他们不怀好意,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想试试破胡三十六掌!”
计较已定,四人各自回房休息,等待明日灵宝派、乞活帮等人前来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