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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其中一个官差,昂着头,傲慢地问道:“你们哪个在这里闹事啊?”
关石皮指着司马正,大声说道:“他,他和一个红衣女子勾结,偷我财物,还打伤我。”说着,便把被打肿的那半边脸凑到官差面前。
那官差一脸嫌弃地说:“躲开点儿,别妨碍我办事。”说着,便将关石皮推开。
关石皮见官差蛮横,正要开骂,徐灵期笑着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可犯浑。
关石皮无奈,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徐灵期对官差说道:“这位官爷,敢问怎么称呼?”
那官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徐灵期,答道:“我姓王。”
徐灵期抱拳道:“王官爷,适才是我弟子和这位小兄弟有点儿误会,年轻人之间切磋了几招,不妨事,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那姓王的官差指着司马正几人,没好气地说:“告诉你们,现在本县县令尚未到任,你们这些混江湖的,别仗着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到处惹事生非,不然,通通抓起来!”
郑冰听后,虽然一肚子恼火,但说话时仍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们会的未必就是三脚猫功夫。”
那姓王的官差一听有人反驳,登时大怒:“怎么着?想吃板子是吗?县令到任之前,都是我说了算,老子把你们带回去,都没好果子吃!”
这时,严常志走到官差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随后,便从自己钱袋中取出几串钱来,塞到官差手中,赔笑道:“官爷,劳烦你们跑这一趟,我这几个兄弟,都是粗人,说话没有分寸,请您不要见怪,这是给众位官爷的吃酒钱。”
那姓王的官差接过钱串,看了一眼,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嗯”了一声。
这人陡然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咧开嘴笑道:“我也不是针对谁,最近本县县令啊,上面还未指定。”说着,手指往天上指了几下。
“若是丹徒境内出点什么事儿,都得我担着,所以我就希望太太平平的。”说完,那官差便把钱揣进了怀里。
司马正见官差收了贿钱,大是有些瞧不起,所以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那徐灵期对官差的举动,也是一脸的不屑。
之后,严常志和官差说了些客套话,不多时,那几个官差,便高高兴兴拿着钱,吃酒、逛窑子去了。
待官差走后,严常志将适才发生之事,大致对徐灵期说了。
徐灵期沉吟片刻,向关石皮和郑冰问道:“那女子是怎么把你们摔倒的?”
关石皮脸上一红,没有作声。
毕竟自己两个大汉,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撂倒,至于过程,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而郑冰倒是毫不在意,说道:“她趁我们不备,用了一条九节鞭把我们放倒了。”
徐灵期奇道:“九节鞭?江湖上,使九节鞭成名的,一个是汉中的九龙门,一个是魏国洛阳的陈家,我们灵宝派和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来不该故意与我派为敌啊?”
关石皮指着司马正说道:“肯定跟他是一伙儿的,问他!”
司马正答道:“关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真的不认识那女子。”
关石皮自然不信,“哼”了一声。
这时,严常志对徐灵期说道:“师傅,适才动武,这位小兄弟确实是刻意忍让的。我想此事,另有隐情。”
严有志站在旁边,跟了一句:“我也这样认为。”
徐灵期点了点头,随后笑着对司马正说道:“小兄弟,我这几个徒弟、师侄多有冒犯,我在这里给他们赔不是啦。”
关石皮听徐灵期向司马正赔罪,大大不服,说道:“师叔,您这是干什么!是他勾结盗贼啊!还打伤我。”
徐灵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上清派弟子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郑冰又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们门派的郁薄桃,便是奸诈恶贼。”
司马正并未答话,心想:“他们也知道郁师兄的事情?”
徐灵期哈哈大笑,随后说了一句:“也不可一概而论,此事定有误会。不论如何,也不能随便伤了同道和气啊。”
司马正赶紧接口道:“不不不,是我太过呈英雄。还请前辈和几位师兄恕我鲁莽之罪。”说着,便向几人深深作了个揖。
灵宝派几人见司马正诚心赔罪,也不便再发怒。
可关石皮不肯罢休,眼看就要捉到那女贼,竟然因司马正从中作梗,最终还是让她跑了,十几天的辛苦全部白费,往后再要找她,谈何容易,加上被她偷走的东西,也实在太重要。
可师叔发话,关石皮也不敢违抗,只是讪讪地问道:“师叔,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司马正见关石皮不依不饶,赶忙说道:“关师兄,此事实在是我不对,这样吧,我定会帮你找到那女子。”
关石皮见司马正这般诚恳,当下也无话可说,又是“哼”了一声。
徐灵期笑着对司马正说道:“我这师侄丢的东西,确实重要,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那女子。而且,现在我们几人还有要事,这样吧,三天之后,我亲自带同他几人去拜访马真人和陆师兄,将此事明明白白说清楚。”
司马正知道自己理亏,当即答应道:“是,晚辈到时定在九霄宫恭迎前辈和几位师兄。”
随后,灵宝派几人转身便走,只有关石皮又是恼怒,又是无奈,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司马正见状,抱拳道:“关师兄,这女子,我一定帮你找到,失落的东西,我也一定帮你找回。三日之后,我定然当着众人的面,给您赔个不是。”
另一边,灵宝派等人发觉关石皮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便停下脚步,只听郑冰喊道:“关师兄,走!师傅他老人家就快要到了!”
关石皮无奈,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狠狠瞪了司马正一眼,扭头便追向徐灵期等人。
司马正见灵宝派众人走远,便坐回到了驴车上,心想:“我太鲁莽,又太容易相信人,这次真是惹麻烦了。以后万不可再以貌取人了。那女子会武功,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出来呢?真是糊涂!”
司马正经过此事,算得是吃一堑长一智。
不过,他心情郁闷,讪讪地驾车返回九霄宫。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司马正已穿过村庄,进入一片树林,穿过这片树林,便是大茅峰山脚。
此时春深,道路两侧的树林中,草木繁盛,万物复苏,树木环抱中,有一个小小池塘。
司马正路过池塘时,忽然停车,回过头来,厉声喝道:“什么人?还不出来?”
这时,只见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来,笑吟吟地走向司马正,那人边走边说:“没想到我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隔着这么远,竟然还是被你给听见啦。”
司马正仔细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集市中的那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笑着说道:“小道士,别来可好啊?”
司马正想到适才之事,顿时大怒:“你这个贼女子,我好心助你,你非但不感谢,反而坑害于我!”
那女子见司马正发怒,先是一愣,随即关心地问道:“怎么啦?他们伤到你了吗?”
司马正心想:“到这时来充什么好人。”随即答道:“他们要到我门派中说理,这可比伤到我更麻烦。”
那女子一听,随即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当什么事,原来就是告状啊。那不用担心。”
司马正“哼”一声,问道:“我答应了他们,要去捉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快快把偷来的东西交出来!”
那女子叹了口气,问道:“你也以为我是小贼?”说话时,神情无比失落。
司马正想也没想,回了一句:“不是贼还能是什么!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那女子答道:“有点东西丢在你车上了,我是来取东西的。”
司马正“啊”一声,问道:“你能有什么东西丢在我这里?”
那女子失落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把双手背在身后,又面带笑容,走到司马正车后,一伸手,在众多货物中取出一个信封来。
那女子将信封拿在手中,笑着在司马正面前晃了几晃,便收在怀中。
到这时,司马正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好啊!你是怕敌不过他们,所以故意找上我,然后挑拨我们动手,再趁机逃跑!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放我这里的?”
那女子笑着说:“你跳下车的时候啊。至于里面装了什么,我不告诉你,你去问那姓关的好了,总之,谢谢你啦!”说着,向司马正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
司马正见她要走,当即右脚在驴车踏板上一点,飞身而起,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轻轻巧巧地落在那女子身前。
那女子一边鼓着掌,一边笑着说:“好俊的身手,上清派的小道士,功夫真不错,我记得你叫司马正吧?”
司马正本来一肚子不开心,但和她说了几句话,不知为何,气便消了不少,抱拳说道:“姑娘,把东西交给我,我不捉你便是。”
那女子回道:“刚才不是生气的吗?现在怎么又好了?”
司马正听她说话,顾左右而言他,便没好气地回道:“再不给我,我就要对你动手了。”
那女子听后,满不在乎,仍然打趣道:“这里荒山野岭,你我孤男寡女,你打算动我哪里啊?”
司马正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心想:“这女子,怎么这般说话,好生没羞没臊。”当即回了一句:“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那女子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司马正,见他腰间挂着个香囊,忽然收起笑容,气呼呼地说道:“为难你便怎样,我就是不给,想要的话,来抢吧!”说着,把身子一侧,嘟起了嘴,斜着眼睛看着司马正。
司马正见那女子生气,奇道:“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我!”
那女子又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司马正,也不答话。
司马正见她毫不理会自己,只得无奈地说了一句:“姑娘,得罪啦。”
话一出口,司马正便急伸右手,点向那女子右肩“云门”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