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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凌风家出来,赵四站在路边有些愣神,天大地大他竟然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为了避免把猫咪饿坏了,赵四走的时候把嘟嘟的猫粮也带上了,没有窝可以睡觉,没有猫砂也可以拉屎,但是没有猫粮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钱。
抱着嘟嘟,提着猫粮,赵四凭着之前去给嘟嘟输液的记忆到了燕山公园附近,这是他除了顾凌风家最熟悉的地方,打算先在这里做个修整再想后面的事情。
不过不巧,他以前睡得那张长凳已经有主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正躺在上面,老头瘦瘦的,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过的也不怎么样,赵四不好意思跟人家抢凳子。
赵四又抱着嘟嘟出了公园,漫无目的的朝前走,从早上走到下午,走到周边的道路越来越窄,高楼也越来越少才停下。
“快出城了。”赵四心想。
“小伙子,进来吃碗面条啊?”赵四站在一个面馆门口,一个阿婆在里面叫他。
赵四肚子是真的饿了,虽然早饭吃得多但是走了一天早都消耗完了,中午喂嘟嘟的时候还偷了点猫粮来吃。
“大娘,我能干活换碗面吃吗?”赵四尴尬的笑笑,有些难为情的问。
阿婆愣了一下,“哎哟进来快进来,我让老头子给你煮碗大的!”
“谢谢大娘!”赵四没想到大娘还真答应了,恭恭敬敬的给阿婆道谢。
“没事儿,快坐这。”大娘热情的把赵四招呼进来,朝后厨喊道:“老头子!一碗牛肉面!多放点面!”
“得咧!”里面传来大爷洪亮的回答。
面条很快就煮好了,大爷亲自端上来的,一大碗热腾腾的宽面上面撒着绿色的葱花,几大坨喷香的牛肉铺在上面诱惑赵四。赵四道了谢,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塞了两口面,又夹了坨牛肉来吃。
这牛肉面和兰州拉面馆的牛肉面味道很不一样,但同样都很美味。
赵四吃的幸福极了,嘟嘟闻着味儿也在他怀里咪咪直叫,阿婆和大爷躲在后厨偷偷看他们,满眼慈爱。
阿婆和大爷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他们身子骨都很硬朗,儿女和孙儿也都不常在身边,两人闲不住,就开了这么家面馆。
赵四年纪小,长得好,看着干干净净的也懂礼数,本来就很招大爷大妈的喜欢,阿婆还偷偷给大爷讲了小伙没钱想干活换面吃的事。
看着赵四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两人越看越觉得赵四是个小可怜,狠狠脑补了一通之后怜爱的心简直收都收不住。
大爷看了一会儿,见赵四吃的实在是香就又去煮了一大碗,这次里面的肉加的更是多。
“大叔,我吃一碗够了。”赵四不好意思,把面碗推了推。
“没事儿啊孩子,吃吧,煮多了不吃也只能倒了。”大爷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里的怜爱简直化成实质。
“行,那谢谢大叔!”赵四一想也是,煮都煮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客人,不吃也是浪费,一会儿多帮着干些活就是了。
赵四又美滋滋的把这一大碗面条吃了,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他站起来把碗筷收了。
“大叔,大娘,洗碗的地方在哪儿?”
“哎哟快放着,哪用得着你来洗碗啊,我来洗。”大娘说着就上手抢碗。
“没事的大娘,刚说好了干活换面吃,面我吃了活我肯定也要干的。”后厨不大,赵四一眼就看到了洗碗池,他在顾凌风家时午饭和晚饭都是自己做的,对煤气灶和洗碗池这些都很熟悉了。
洗碗池里有十来个大碗,应该是阿婆和大爷还没来得及洗的,赵四找到洗碗布挤了点洗洁精就开始洗洗刷刷。
见他已经上手了,阿婆也就没跟他抢,心里对这小伙更是喜欢。
赵四洗完碗,把灶台擦得锃亮,他力气大,还长得高,好多陈年的油污都硬生生被他擦了个干净。然后他又去外面把桌子擦了,顺便把地也拖了两遍。
做家务对赵四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在山上的时候,师兄弟们都要做饭做家务,还要下地种菜种粮食,甚至有些手巧的师兄弟还会缝衣纳鞋呢,他们平常穿的就是这些师兄弟做的。
当然也不能让师兄弟们白做工,不会做衣服的就多干些重活,互相照应着把日子过下去。
赵四忙前忙后的干活,大爷和阿婆都被他搞得不知道该站在哪里,好像在哪儿都觉得自己很碍事儿。
“大娘,大叔,能干的活儿我都做完了,你们看还有啥活要我干的?”
阿婆大爷看着亮堂堂的大堂,又看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厨房,简直满意的找不到话说。
“没有了没有了,哎哟小伙子你可真是太能干了啊!”阿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满意的就差给赵四拍个巴巴掌。
大爷也满意的很,边看边点头,这两碗面真是值大发了!
赵四见他们不像是强装的,就背起包袱抱着嘟嘟准备走了。
“小伙子,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见他随身带着行李和宠物,而且还没钱,阿婆就问了。
赵四略觉丢脸,但还是大方承认了:“是的大娘,我正在找地方。”
阿婆和大爷对视一眼,“不然你先在我们店里住着?等找到工作再走?”
“真的吗大娘?”赵四激动了。
大娘指指厨房后面,“那后面有间小屋子,是我们平时当仓库用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着。”
“不嫌弃不嫌弃!”赵四生怕阿婆反悔了,急忙答应。
“哎哟不嫌弃就行,我还怕你们年轻人瞧不上呢。”阿婆带赵四从厨房穿过去,后面确实有间小屋子,里面靠墙摆着张小床,可能是他们休息的时候睡的。
其实这屋子也不是很小,还有个小窗户通气透光,但是里面堆了很多东西,就显得格外小了。
赵四对这屋子满意极了,这可比睡公园强多了,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是嘟嘟,他怕嘟嘟跟着他风餐露宿又病了。
“这床单被罩都是我刚换过的,还没睡过,你先将就着睡啊。”
赵四小心的摸摸被子,笑得一脸开怀,“这被子真软啊大娘。”
阿婆笑了一声,“你这孩子怪会说话。”
就这样,赵四被阿婆和大爷收留了,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他也不是光吃不做的,除了煮面和炖肉这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儿,其他活儿他都抢着干。
每天早上陪大爷去买菜拎肉,回来又帮阿婆摘菜切肉,洗碗擦地这些杂活儿更是成了他的专职工作,虽然平时老两口不觉得多累,但有了赵四帮忙之后也确实觉得松快了很多。
而且有了赵四这个活宝的陪伴,老两口的日子也过得更加有滋有味儿,特别是每次做点什么好吃的,赵四那高兴的,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夸的老两口都有些飘飘欲仙以为自己是厨神转世了。
住满一个月的时候,阿婆给赵四拿了三千块钱,说是就当是雇他在面馆干活的工资。燕京郊区,一个本不需要请人的小面馆,包吃包住一个月三千算是可以了。
赵四没要,本来就是老两口好心收留了他,又给吃又给住的他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可能再要钱。
他坚决不要,阿婆也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强塞了两百让他拿去买零食,赵四才满心感激的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