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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雀干咳一声，一巴掌盖在零一的脸上，挡住他过分直白的表情，带着他走到书桌前，飞速地转移话题：“你今天学得怎么样？我可再三警告你了，太笨的人可不能跟在我身边，你再学不会，我就把你赶回去了。”
“我昨天让你练字，你练的字呢？让我看看。”
零一指了指桌上一沓写满了黑笔字的白纸，面无表情的脸上莫名透露着几分骄傲。
哟呵，居然这么主动。
奚雀挑了挑眉，抬手拿起那一沓纸，看看他写了什么“杰作”，然后就，嗯…………
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奚雀”两个字，字体歪歪扭扭，属实算不上好看，甚至某些笔画看上去还有点别扭，但胜在认真。
就是吧，上面全是他的名字，看着还怪渗人的。
“你从哪里看到这两个字的？”
奚雀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并没有教他这两个字，房间内应该也不存在写有他名字的物品才对啊。
零一指着挂在他胸前的胸牌，一字一顿地说：“奚，雀。”
就看过那么两眼就记住了？
“你再写一遍给我看看。”
然后奚雀就看着零一自信提笔，以一种很奇怪的笔画顺序“画”出了“奚雀”两个字。
是真的，他“画”出了两个字。
奚雀：…………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别扭，他压根不是写字，是“画”字。
“你……”看着零一那副面无表情求夸夸的模样，奚雀想纠正他的话又憋了回去，一把抢过笔，“跟着我学，撇，点……”
忽然，心脏传来针扎般的细密刺痛。
原身体内的毒爆发得很突然，刺痛后那一瞬间从心脏迸裂开的剧痛感让奚雀的冷汗一下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唔……”
“奚雀？”耳边响起零一有些着急的声音。
痛了一秒，还是两秒？疼痛感忽然如同潮水般退去，但身体上仿佛还残留着一点点感觉，让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应当是系统帮他调低痛感了。
奚雀闭了闭眼，用力吸了口气，左手手指还在痉挛，右手本能地抬起来就想安抚一下非常不安的零一。
【触发人设任务：请玩家用力推开任务目标，并恶语相向，让他滚开。】
他刚伸出去准备碰到零一的手立刻顿在了空中，犹豫了一下，以一种看似粗暴但又不至于让他摔跤的力度将他推开。
“不要靠近我，滚远点！”
零一完全没有被奚雀故作恶狠狠的语气吓退，反而脸上又多加了几分担忧的表情：“奚雀，没事吧？”
“不关你的事，离我远点，别逼我把你赶出去！”
零一最后还是听话地走出了房间。
【奚雀，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你哦系统。】
奚雀低头看着还在抖着的手，心想，怪不得李所长那么自信自己会和他合作。
这样的疼痛他两秒钟就受不了，更别提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怕是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
奚雀打开门，将老老实实听他的话站在门口的零一拎了回来，一通“窸窸窣窣”的密谋后，他又去找了李所长。
李所长丝毫不意外奚雀会去找他，在看到那个向来不服从管教，咬伤了四五个研究员的零一现在居然如此顺从地跟在奚雀身后，说什么就做什么时，脸上大放异彩，兴奋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李所长？”
“好！好啊！不愧是奚博士！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李所长对着零一，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以一种估值的眼神审视着零一。
零一很不喜欢这种如同看待商品一样的眼神，若是之前，他可能会直接扑上去，将他撕碎，但他答应了奚雀要听话，所以他强忍住恶心得要吐的情绪，垂眸看着地板。
然后一个身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的面前，也挡住了那道让人恶心的视线。
零一迟钝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种奇特的情绪像泡泡一样“咕嘟咕嘟”地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
零一解释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热得厉害，这是第一次有人会如此坚定地站在他面前。
实验过程太过于漫长和痛苦，其实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雪白的衣服，锋利的刀尖，尖锐的针头以及冰冷的手术台。
这些东西在他的脑子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让他时常会感到痛苦。
但是现在，甜甜的巧克力，温暖的房间，温柔的拥抱以及眼前漂亮的奚雀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占据了他的脑子。
可他却不再感到痛苦。
“剩下的解药呢？”奚雀看不惯李所长那毫不避讳的眼神，挡在了零一身前。
“不着急，”李所长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头大事一般，优哉游哉地靠在椅背上，“过几天会有一批新的实验体过来，我会再把其中两个实验体分给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总得给我展示更多值得让我把更多信任交付给你的能力吧，你说是吗，奚博士？”
奚雀沉默片刻。
还会有更多的实验体吗？
“成交。”
李所长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就把剩下的解药交出去，想必奚雀现在已经喝了那半瓶解药，他要凭借这张底牌将奚雀彻底收到自己麾下。
解药是他偶然间从别人手上得到的，数量不多，他自己喝了一瓶后，剩下的几瓶他得好好规划清楚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牢牢拿捏住奚雀了，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实则奚雀在拉着零一出了办公室，回到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房间后，脸上排斥的表情显露无疑。
“真讨厌。”他嘟囔着，李所长看所有人都仿佛是在看待一件待估值的商品一样，价值高他就收入麾下，毫无价值的人他就弃如敝履。
他要是去做一名商人，一定是能打下一片天地的，毕竟他的眼中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