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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琵琶就能让韩知意妥协吗?显然不能。
晦气!
韩知意一把捞过画作,呸了一口,临走前恶狠狠说道,转身时飞扬的衣摆似乎都在述说着她的愤怒,“管家我们走。”说完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出去只有一条路,毫无疑问,温筠与那位气势汹汹的姑娘相遇了。
先前只能看到小姑娘的侧脸,从她那言行举止,不知为何温筠想到了在长安表妹安和公主,安和公主就是美艳的玫瑰,但是玫瑰也带刺,他想这姑娘应该也是这样;现在距离小姑娘不过几步,他可以清楚看到脸。
非礼勿视,温筠默默转头,而后想起姑娘手里的画。
我只看一眼,记住她,好找她买画,给自己鼓完劲,温筠抬头一瞄。
好漂亮!温筠心神一荡。
在温筠二十年的人生里,看山看水看雨看雾,就是极少接触女孩子。在他成长期间,师父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很多次!直至几年前他和师父途径西湖,有幸见过雨中西湖,那雨很大,水汽布满了世界,四周白茫茫一片,如烟如雾。就在烟雨中,他看到一个女孩子,或许她只是岸边随风而起的柳枝勾勒出来的,可他还是得到了答案。
眼前的女孩子就像是烟雨江南走出来的精灵。
一旁的太子没有察觉到表弟的异样,他盯着亦步亦趋跟着韩知意的老者,舌尖在嘴里转了转,终究没有把那句“老师”喊出来。
鬼知道,为人师表的当朝太傅做了她孙女的“管家”,他甚至不知道该这么吐槽,只能说:你老真的是太惯着她了。
算是看过了情况,两人也没有多留。
进去是走进去的,出来却是“飘”着的,小五再见到两位公子差点没被吓一跳,心里暗道:这里面莫非有妖物?怎么两人一副被吸去精魂的样子!不应该啊,刚刚还看到一位姑娘满脸微笑的出来!
最后小五得出结论:两位公子没有听他的嘱咐,败太惨了!
啧啧啧,小五望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把怀里的荷包攥得更紧了。
月凉如水。
温筠枕着胳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为人知的地下拍卖会,邓财富,程老先生的真迹以及那位姑娘。越想越睡不着,温筠有点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自己脸露于月光下。
一丝丝响动在太过安静的环境下会被放大,就在温筠准备入睡时,在走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温筠心里一紧,翻身起床,蹑手蹑脚靠近门,门栓轻轻一抬开门查看情况。
这一看,好嘛,摊上大事了。
走廊拐角处,韩知意做鬼似的往四周看,确认无人后,把花娘拉出来,正想把人带到房间,这一转头就看到探出门的半张脸和那炯炯的眼睛。
做贼心虚,韩知意被吓得贴着墙,后怕安抚自己的心脏,要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叫出来,恐怕她现在就暴走了。好在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韩知意擦了擦手心的汗,上前一步,无声对峙着。只要我觉得没有错,错的就是对方!
说实话,温筠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却见小姑娘这种面对敌人的架势,好像是他做错什么了一般,温筠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应该解释什么。下一秒,小姑娘却上前,低声说道:“我可以送你一幅程老先生真迹,前提是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除了她,没有人会对程老先生的真迹说不,韩知意决定收买这个人,反正她掳走花娘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只不过不想现在被人声张。
从来没有人敢半收买半威胁的语气跟他讲话,温筠顿时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
他可拒绝不了程老先生真迹,温筠点了点头,整个人走出房门,他身形高大,韩知意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为了解决客人起夜问题,走廊有燃着蜡烛,他这一出来让韩知意看得清他的脸。
啊,这.......太好看了吧,太帅了吧,韩知意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直勾勾盯着他。
花娘看着关键时候犯花痴的韩知意,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滴汗。这传闻中的太傅孙女,好像有点聪明又好像不聪明。
......
进了房间,韩知意随意指了指一个地方让人休息,随后把自己脸埋进被里。
啊,救命,她刚才对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犯花痴,没脸活了!韩知意走过程似的在心里哀嚎几句,随后又想起那男子。
真的好好看!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韩知意揉了揉发红的耳根,心里暗骂自己:见人家一面就这样,没出息!韩知意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一角蜷着的花娘看着在床上扭成蛆的少女,心里微笑。少女怀情大概如此,不过她已经过了怀情的年龄了,现在值得庆祝的是她终于要离开这个移动牢笼了,也不枉她费心计划这么久。
她习惯了贴着墙角跟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墙角的缘故,今晚花娘睡不着,抬头望着对面的圆月,她多怕一切都是幻影,醒了就没了,摸了摸疯狂跳动的心口,她偷溜进来给韩知意塞纸条的那一晚都没有这般忐忑......
花娘不见了!
邓财富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想到了韩姑娘,没道理她一提出要花娘,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韩知意是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的。昨天晚上太晚睡了,现在还困倦,索性身子一翻、耳朵一盖,继续睡觉,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她想睡觉的心。
日上三杆了,人还没有出来,邓财富认定韩知意心虚不敢出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了,何况他邓财富不是兔子,于是他想出了一个馊主意,骂!
骂天骂地骂父母,结果韩知意没有叫起来,倒是晕船的太子给骂醒了!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听过如此污言秽语,开门一看,整个长廊上向他一样探出脑袋观望情况的不下十个,可惜被人挡了,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出什么事了?
一刻钟后,太子都整装好了,还在骂,他是该说那人骂人词汇量多呢?还是嗓子好呢?
难得头没有很晕,太子边敲温筠房门一边探头去看情况。
“出什么事了?”温筠打开门,男子的粗哑的声音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话直钻耳朵里,刚醒的温筠揉了揉耳朵,“啊,我收拾收拾。”
太子点了点头,决定自己先去查看。
邓财富骂得脸红脖子粗,脏话说尽,耐心尽失,一手抄过墙角的拖把准备破门而入,杆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可是没有,没有落在门板上。
“你一个大男人破门而入,想置人家小姑娘于何地?”太子一把抢过拖把,目光如炬盯着邓财富,邓财富被这人眼神一唬,底气瞬间少了大半。
“你!想干什么?”
老者低沉清肃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一字一顿,邓财富背后一凉,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夫子抓现行,转身一看老者青黑的脸如同鬼中罗刹,邓财富差点跪了,胆怯让他忽视了这是否是一个管家该有的气势以及身边的贵公子恭敬乖巧的那一声“老师”。
这时叫了一早上没开的门终于开了,邓财富转头,只见韩小姐大摇大摆走出来,对着他劈头就是一顿骂:“吵什么吵?家里死人了?死人就去别处哭丧,别在这扰民。”说完转头砰得把门一摔。
太子,韩太傅以及赶来的温筠:“.......”
邓财富:哇,好凶!
四面相觑,太子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无语望天:所以这几年她改了什么?脾气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