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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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参加赏荷宴的宾客见白家出了这么大一个乱子,也纷纷告辞离开了。

    白夫人很是懊恼,自己花了那么多的财力物力举办的赏荷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可恨那小狐狸精,怎么好端端地掉湖里了?

    于是她叫来自己的女儿:“薇儿,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白玥怎么会掉水里了?”

    “母亲,”白薇脸色还是不大好,“是女儿偷偷绊了她一脚。可是也不应该掉水里的。我,我是想让她摔一跤出出洋相的。”白薇一边说一边绞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她真的只想让白玥出出丑的,她没有想要害她!可白玥怎么就掉湖里了!当白玥落水,看着她在水里扑腾,沉沉浮浮的,现在她回想起来都有点害怕。若不是唐公子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狐狸精,怎么不淹死她!若你祖母父亲追查起来,你可不能说你绊了这一脚的事!”白夫人恨恨地说道。

    “是唐琳唐公子救了她。”白薇脸色苍白,她不知道白玥知不知道是自己故意绊了她一脚的。就算父亲会包庇自己,但若祖母追查起来,自己是逃不了干系的。现在想来,真还不如不救。

    此时的落篱院里乱成一团。白玥伏在杨姨娘身上哭得梨花带雨:“姨娘,女儿不活了!女儿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呜呜呜……”

    杨姨娘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用手轻拍着白玥的背:“玥儿,这落水不怪你。不要哭了哦!乖哦!”

    “姨娘,女儿的清白没有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唐公子将女儿救了起来。姨娘,只能由你代女儿谢谢唐公子了,不孝女先走一步了!呜呜呜……”只见白玥一边哭一边猛得转身要撞向一旁的桌子。

    吓得杨姨娘和丫鬟嬷嬷们拉人的拉人,挡桌子的挡桌子。

    “姨娘,你就放开我吧,呜呜呜……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呜呜呜……”白玥哭得死去活来。

    白爵爷也闻讯赶来了,正看到寻死觅活地白玥哭得凄凄惨惨。

    白爵爷也是心疼地直安慰白玥:“玥儿,不要这样,乖,爹爹明日就给你去买副好看的头面。”

    “爹爹,女儿的清白没有了,呜呜呜……”白玥继续哭诉,“唐公子好心救了女儿,可无意中也毁了女儿的清白啊,呜呜呜……”

    “他怎么你了?”白爵爷青筋暴起。

    “呜呜呜,唐公子好心将女儿救起,可男女授受不亲啊,呜呜呜,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呜呜呜,女儿没法做人了,呜呜呜……”白玥一边哭一边说,甚是可怜。

    听白玥这么说,白爵爷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这个啊,玥儿不急。明日爹爹去尚书府找尚书大人,让唐公子与你定下婚约不就行了吗?!乖,玥儿不哭了!”白爵爷还是很拎得清的,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呜呜呜,爹爹,万一他们不同意呢?呜呜呜……”白玥继续哭诉着,却没人注意到她眼中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他们若不同意我就去求皇上做主!他们难道敢忤逆皇上?”白爵爷信心满满道。

    白玥还是在哭,但似乎也哭得累了,声音断断续续的。

    这时白夫人来了,作为嫡母,庶女出了这样的事她是必须要来的,哪怕做做样子。

    唐琳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就告辞回唐府了。他直接找到唐夫人:“母亲,我想娶白家二小姐为妻。”

    唐夫人惊呆了:“琳儿,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唐琳于是将白玥落水自己将她救起的事跟母亲说了一遍。

    “按你的说法,你是英雄救美咯。那么也应该是美人暗生情愫,以身相许。怎么他们白家都还没说什么,你倒先要以身相许了?”唐夫人对自己的儿子真是又气又好笑。

    “母亲,孩儿对白家二小姐一见钟情。所以,当她落水时,孩儿才会第一个跳入水中的。”唐琳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以前没有见过白家二小姐吗?”唐夫人边问也边在回忆。

    “孩儿以前没有见过白家二小姐。今日一见恍如仙女。而且,母亲,那白家二小姐文静温婉,宜室宜家。”唐琳认真的说道。

    “你真考虑清楚了?白家二小姐可是庶出。而且白家的爵位只是听着好听而已,不能世袭的。”唐夫人继续引导自己的儿子,“白芷至少还有一个县主的封号,有皇后的宠爱。而且,琳儿,你也要考虑清楚你将来要娶的妻子能对你有多少助力的。那白家二小姐除了美貌还有什么?”

    唐夫人感觉说得有点口干,但她还是继续说道:“琳儿,你若打算纳白老二为妾,母亲是同意的。但你要娶她为妻,白家除了白芷,我是不会同意的,哪怕是小四!”

    唐琳没有想到母亲会如此强烈地表示反对:“为什么?”

    “你难道不明白吗?为什么世家之间要联姻?只是为了联合大家的优势来抵御风险。你看看白家有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看不上白家,不愿与之结交?为什么大家看重白家都始终只有白芷一人,哪怕坊间也传那小四也是个神童!难道你看不明白?”唐夫人有点气急。

    “可是,母亲,孩儿真喜欢她!”唐琳还在做努力。

    “喜欢?喜欢是最不可靠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会心生感情的,这个叫日久生情!比你的一见钟情靠谱多了!”唐夫人也是寸步不让。

    “可孩儿救她时两人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唐琳真不愿放弃,他是知道当时一起参加赏荷宴的那些公子哥看白二小姐的眼神的。

    “救人的接触就算肌肤之亲,那以后谁还敢去救人?!”唐夫人把唐琳怼得哑口无言。

    “我说过了,做妾可以,当你正妻那是不可能的!”唐夫人霸气地说道。

    唐琳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眼前还是那个清丽的姑娘。这么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儿母亲怎么就不同意让她做妻呢?

    晚饭时唐尚书也知道了这件事,对于夫人的决定他是赞成的。并且告诫儿子:“琳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考中了进士了。”

    “父亲,要是儿子也能考中进士,您可以答应儿子一个条件吗?”唐琳试探着问道。

    “等你考中再说吧!”唐尚书不太看好自己这个小儿子,都被他娘给宠坏了。

    “不,父亲你选答应儿子!”唐琳有点执拗。

    “你要你父亲答应你什么?你先说说看。”唐夫人打着圆场。

    “我,”唐琳偷眼瞄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突然又感觉自己底气不足,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我想自己的婚事,我,我自己作主!”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倒也似乎轻松下来。

    “不行,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作主的?!”不等唐尚书开口,唐夫人就一口否定了。

    唐琳一下子就耷拉了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

    倒是唐尚书笑呵呵地说道:“夫人,你要给他点甜头的,这样他才有动力。”

    唐琳一听父亲这话感觉有戏,马上就抬起了头。

    “琳儿,你想自己婚姻自己作主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明白,你将来凭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来护你妻儿的周全。等你有这个实力了,为父必会答应你的。”

    “父亲,要怎样在您看来才能护自己妻儿周全了呢?”唐琳想探一下父亲的底线,这样他也好有个方向。

    “考中进士其实还什么也不是,除非你是殿试一甲三人中的一人。这也才只是个开始。你最起码还要谋个好差事吧,但好差事竞争激烈,大家都想要。所以你只能比别人更优秀或者你有他人没有的关系。这也就是你娘为什么反对你娶白二小姐的原因。”唐尚书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儿子,不徐不缓继续说道:“你若在这样的职位上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站稳了脚跟,那时你的婚姻你可以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