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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大集云益鸣决定去卖兔子。这养了大半冬天,繁殖了不少,又肥又大,指定卖个好价钱。周子放七点多,开着车来载着他们去赶集。云晓北云霄和楚琴,云益鸣坐在车上。云晓北默不作声的坐在她妈身边。某个人不让她坐前面,还凶了她一句。
天挺冷的,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周子放还给他们拿了被子裹上,还算暖和一点。一路无话。
到了镇上人挺多的,大概大多都是村里周围村里的人出来采购。集上格外热闹,大雪并没有影响镇里人的生活。只有窝在村里的人在山里出行不便。周子放帮着拎着兔子,他经常卖山货,也知道地方,50多只兔子很快就卖了,收益不错。一只兔子40块钱。云益鸣乐呵呵的带着大伙采购生活用品,粮食,油盐酱醋。周子放帮着拎东西,偶尔回头看看小姑娘心不在焉的走路。“小心点!”云晓北不理他。转头看别的地方。
云益鸣,楚琴买了东西,放到车上,周子放去买了些吃的,最近周子东老是抱怨,快成兔子了!买了肉,又买了一些必需品。还给小姑娘买了一把糖葫芦。
回家时,小姑娘自顾自的跳上车,裹上棉袄坐在那。抿着唇,不和别人说话。周子放给她糖葫芦也不接,他只好包起来放在车座里。
三天了,云晓北窝在炕上,最近郑老大夫带着老伴出门会友,不用学医。她哪也没去。飞快的写着作业,强势的压住心里的难受。眉头紧锁,咬着嘴唇。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一半。屋外,天色暗沉,北风总有那么点肆无忌惮的东穿西串。
“北北!子东来找你有事!”楚琴敲敲门。这几天女儿怪怪的,天天在屋写字。“哦!这就来!”她穿上棉袄,下地出门。周子东站在门口,看到云晓北,仿佛看到救星。“北北姐,你去看看我大哥吧,他感冒三天了,昨晚就发烧,可是他不肯吃药。”云晓北脑袋轰的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空白。
“你说什么?”云晓北手扶着门框,腿都哆嗦了。“我大哥昨晚上就发烧,可他不肯吃药,这几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在那躺着不动!”云晓北听了转身跑回屋。“北北姐!”
“我去拿药,你等我一会!”拿着药就出了门,反倒周子东在后面。那速度,一路嗖嗖的。周子东想:云霄不是说北北姐体育差吗?这速度也叫差?
云晓北进门,周母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脸的叹气。“北北,你咋来了?”云晓北直奔周子放屋子。“大娘,我去看看周子放。您进屋上炕吧,这里冷!”推门进屋,本来是怒气冲冲,可是看到周子放盖着被子蜷缩在炕上。身子弯着,双手抱着被子,头窝在被里,她的心里猛的一疼,差点落泪,咬着嘴唇。转头出去,倒了碗水。
脱鞋上炕,推推他胳膊,他不动。他是没睡,难受,饿的睡不着,迷迷糊糊觉得有人上炕。他感觉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云晓北低头在手腕上就下口咬上了。而且还是狠狠的咬,他知不知道看他这样自己有多心疼害怕,三叔就是发烧不治去了,这人还作?越咬眼泪就越多!
“嘶!疼!”迷糊的周子放有些清醒,手腕好疼好疼!他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泪流满面的云晓北咬着他的手腕。“北北!”嗓子干涩,很疼,沙哑,低沉。他心口闷闷的疼。“不许叫我!不吃药不打电话给我,你很厉害!”她觉得自己要是在晚来一段时间,就只会看到,她不敢想。“北北!”想抬手给她擦擦眼泪,胳膊都抬不起来。
“闭嘴!”喊声有点大,吓的在门外的周母和周子东一哆嗦。俩人赶紧回屋了。小姑娘这嗓门!周子放不敢说话。小姑娘真的生气,有点吓人。拿枕头给他放好,把头垫起来。周子放乖乖听话,否则他觉得自己会很惨!云晓北冷着脸摸摸他的头,滚烫,铁定发烧。掏出退烧药,撕开袋。那动作有点粗暴!“张嘴!”周子放张开嘴,云晓北把药倒进嘴里,把水喂到他嘴边。周子放嘴里全是苦味,赶紧喝水。感觉喝到水真好,真甜!
“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见底!”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云晓北拿着碗穿鞋下地。周子放见她要走,着急的拉住她的手。云晓北看看他,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人也瘦了一大圈。心里一软,缓和的说:“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你想饿死?”瞪他一眼。
云晓北抽出手,来到厨房。周母在里屋门口站着。“大娘,灶上还有火吗?我给他做点吃的!”周母连连点头,“有火,还烧着呢!”云晓北放下碗,“大娘,您帮我舀一碗白面。有鸡蛋吗?”周母拿盆子舀上一大碗面,放在灶台上。“有,我去拿!”云晓北把锅里的水舀出来,放在空盆子里面。看看案板上还有葱,拿起菜刀把葱花切好。周母把鸡蛋放在小盆子里端过来。“北北,放着了!”多好的姑娘,稳稳当当。“大娘有肉吗?”周母点头,“有,我去拿,前几天子放赶集买的,没怎么吃呢!”拿来肉放在那。
“大娘,您要是累了,回屋歇歇吧!”周母点头,“好我去屋里了,缺啥你叫我!”云晓北回以一笑。“好的!”她倒上一点油,他好几天没吃饭了,不能吃太多油!葱花爆香,打入一个鸡蛋。用铲子扒拉几下,填上水,盖上锅盖。
周家厨房不大,用具都有些旧,但是还算干净。洗了肉,切了块瘦肉,切成丝放锅里。过了会,水要开时,她打了五个荷包蛋。待荷包蛋成型,把面一边放水里一边用筷子搅拌成疙瘩。下锅,再用勺子,轻轻推动,疙瘩汤好了,又撒上一点葱叶,好看很香。盛了一盆端往屋里走,
周子东闻着香味出来。“北北姐,要帮忙吗?”云晓北点头,“帮我拿个碗和汤勺。灶台上还有疙瘩汤,你吃就自己盛!”
周子放倚在枕头上,看着端着吃的进门的云晓北,嘴角上扬。放下盆,接过周子东手里的碗,盛了一碗放到炕梢小桌子上。周子东出去喝疙瘩汤,感觉好饿!云晓北转身出去,“北北,你去哪?”不想她走。“我去厨房端水。”她拿洗脸盆兑了温水,端屋里去。
周子放有些发愣。云晓北把盆放在炕边,“你毛巾呢?”周子放回到:“在墙上挂着!”云晓北拿过毛巾,灰色毛巾,还挺干净的,有皂角香味。在水里蘸湿,拧几下,爬到炕上,给周子放擦脸。这个节奏,弄的周子放呆愣了。她认真的擦着他的眉眼,鼻子,脸蛋。周子放感觉心里胀的满满的。小姑娘这么温柔,贴心。眼里浓浓的情愫。他好想抱抱她,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擦完脸又擦手。“你手腕很咸,是不是好几天不洗手?一点不让人省心!”擦干净了,才把毛巾放在水盆里。“北北!”云晓北下地。“干嘛?我把水盆放地上。”
云晓北又爬上炕。把碗端在手里,拿着勺喂他。“还不张嘴,要不自己吃?”周子放乖乖的张嘴,不烫正好。很香,很好吃!周子放觉得胃里热乎乎的。有她好幸福啊!
周子东在厨房喝着疙瘩汤,太好喝了,要是有荷包蛋就更好了。好羡慕他大哥有人关心,有荷包蛋,有人喂。怎么感觉自己好孤独呢!吃完,赶紧离开这温馨范围,他回被窝思考人生了。
“差不多饱了吧?”周子放吃了一大碗,加上荷包蛋。云晓北就不在给他吃了,几天没吃东西不能多吃,会撑到。“嗯!”云晓北把碗放在桌子上,端到地下。
周子放感觉好多了,也恢复了力气。云晓北坐在炕上看着他。“还难受不?”伸手摸摸他的头,不那么热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好多了!北北!”云晓北头靠在他肩上。“干嘛?清路时都不理我,坐车赶集还凶我,生病还挺着,你想怎么样?对我忽冷忽热?”周子放心口很疼,小姑娘这几天也很难受吧!“对不起,北北!那几天干活,人多,我怕我们走的近别人说你闲话。赶集那天,在前面冷,迎风!”云晓北默然。
原来是这样吗?感觉心里很烫。他总是为自己考虑。有时候她还发脾气。“我的糖葫芦呢?”周子放把被子给她盖上一点。“在车座里,明天拿给你!”小姑娘不生气了,还这么靠近自己,心口怦怦的跳。“嗯!”云晓北弯起嘴角。
好困,云晓北枕到枕头,扯扯被子,盖好。头还在周子放侧脸蹭了蹭,闭上眼睛。周子放捂着乱跳的心,身上有股强烈的血流直冲大脑。“北北!”轻声温柔的叫了一声。“干嘛?”云晓北都快睡着了,有些不耐烦,鼻音带着点撒娇。周子放心软的一塌糊涂。“就在这睡?不回家?这是我的被子?”他可是二十一岁,血气方刚的。“我知道!那你让我睡哪?我害怕外面太黑!”云晓北缩在被子里。有点冷,赶不上自家暖和。“你有多余的被子吗?”“没有!我去给你上我妈那屋拿一套?”云晓北闭着眼睛,“不要,就盖你的,热乎,唉呀!别啰嗦,赶紧睡,困死了!”手抱着他胳膊,一会就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周子放躺好,天天想着她,人就在身边,怎么忍心让她走!怎么舍得她挨冻!
这一夜他睡得特别安心,每天魂牵梦绕的人就在枕边。不用想的思之如狂,不用半夜爬起来看书。一觉自然醒!
云晓北也做了个好梦,她竟然又梦到那个小男孩抱着个小女婴,还看清楚了他略黑帅气的脸,黑黑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不点还笑了。云晓北醒了还在想,怎么觉得小男孩有那么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早上好!北北!”周子放坐那看着云晓北有点懵的样子。“早!哥你好了吗?”她坐起来,摸摸他额头。“不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周子放摇头,“全好了!起来洗脸吃饭!我做的早饭。”
云晓北下地,周子放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梳子,递给她。云晓北接过来,把头发梳好,扎起来。“你还用粉色的梳子?”周子放摇头,“给你买的,还没给来的及给你!”他怕小姑娘误会。
云晓北心情很好的把梳子放进棉袄兜里。“吃饭去!”五人坐在一起吃饭。云晓北喝着周子放盛的汤,萝卜肉丸汤,还有很多肉丸。菜还有醋溜土豆丝,尖椒炒肉,黄瓜凉菜,豆芽炒肉,煎咸鱼。
“北北多吃点!昨晚照顾子放辛苦了!”周母是大概明白儿子的心思,小姑娘一句话,顶他们十句。这么犟的人,都得乖乖听话。周母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心酸,不过,又臭又硬的,还得有个人收拾才好。
周子放给小姑娘夹菜,盛饭,等小姑娘说饱了,把剩饭扒拉自己碗里吃掉。周母三人感觉心里有点内伤,他从来不吃别人剩的东西的!
怎么吃的跟山珍海味似的。因人而异,太想哭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