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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来!”
在门推开的一瞬折卿猛然朝门口厉声喊道。
灵隐脚步一顿。
随即他恢复自然,用一贯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怎么了折卿?还没到亥时呢,你就睡这么早?”
折卿喘着粗气,趁着灵隐还没进内屋的时候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刚才被自己扯乱的衣服重新穿好,他现在还被困在□□里,满身热气,鬓角的碎发都粘在脸颊旁,浑身潮气,实在是有些狼狈。
折卿又平复了一下道:“灵隐,你先不要进来。”
“好好好。”灵隐回道。
折卿下了床榻找了件衣服披上,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马上回去把被子叠了起来。要是被灵隐看到可就不好了,上面那么大一片水渍到时候要怎么解释,总不能现在这么大个人了还尿床吧?
折卿虚软着两条腿去了外间,看见灵隐正端着一盘油炸年糕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灵隐看见他来了马上就站了起来,却忽然眼睛一眯,仔细嗅了嗅周围,好奇的说道:“咦,折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
“呃……”
灵隐的视线回到折卿身上,见他此时整个人面颊潮红,双眼隐隐有些迷离,他藏在宽大衣袍下摆的小腿甚至还在轻微颤抖。
折卿此时背对着那扇纸糊的窗子站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像轻纱一样曼妙的披在他身后,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偏偏他此时却像被人狠狠疼爱过,满面潮红,眼角含泪,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像堕落的圣人,不小心在凡间沾了满身淫.荡。
灵隐眸色渐深,眼底是一片难以言说的神色,他看着折卿幽幽道:“你知道吗,折卿,我这蓬莱山还有狼呢。”
折卿道:“怎么了?”
一般来说像蓬莱山这样的杳无人烟适合清心寡欲的人隐居的地方,有一些大型的动物其实并不稀奇。
灵隐的视线看着窗外继续道:“经常在夜里的时候,母狼就会发出一声一声的嘶喊,通常他们这样叫就是为了吸引公狼,因为这样的情况一般是说明母狼发情了。”
灵隐慢慢走向床边,将那层窗户纸撕掉,引着折卿道:“你看。”
折卿跟着他走过去,却见远处的小山丘上确实潜伏着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偶尔穿来一两声野兽的嘶吼,在山间的小木屋里听得尤其清晰。
接着他确实看见几只通身雪白的狼在林间追逐着,因为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光照在几只雪狼的身上使他们奔跑的身影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跑在最前面的应该是一只母狼,身姿矫健,一边跑一边不断的叫着,身后的那几匹狼很快就追了上来,然后将那母狼扑倒,几只狼在林间滚作了一团。
灵隐微笑看着他道:“看见了吗?”
过了一会儿,就是那母狼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几乎是响彻林间,叫得断断续续,衬着月光,折卿清楚的看到有只公狼伏在母狼身上快速动作着,然后一会儿又换了另一只。
灵隐在他耳边笑:“好玩吗?”
折卿看着不远处的景象,原始的野蛮兽性冲击着他,他的神经突突的跳着,整个人怔怔的。
不知为何,灵隐一贯温润随性的声音此时却听得折卿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寒气慢慢从他脊柱窜上来。
窗外的风有些冷,吹的折卿的小腿更抖了。他身体里的欲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许是被母狼的叫声刺激的,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今晚魔血发作的格外厉害,时间也格外长。
要不是此时灵隐还在身边,他怕不是已经受不住的呻.吟出来了,折卿难受的闭上眼睛,此时的亵裤肯定已经湿透了,他烦躁的想,今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了,”折卿倏地挣开眼睛,他目光中带着审视,他心下疑惑刚才却忘了问:“灵隐,我睡之前已经把门拴好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说这间也属于灵隐的屋子,他有钥匙不奇怪,可是依着折卿多年来与他相处来看,他并不像是会不经人同意就随便进屋的人。
很奇怪,而且时间很巧,更不知为何,刚才灵隐让他看狼的时候,他眼底的光芒忽然让折卿觉得有些陌生和心悸。
灵隐似乎一愣,然后满不在意的笑着说道:“你的门没有拴严啊,一碰就开了。”
可是折卿记得他分明是把门拴好了的。
灵隐的视线慢慢转过来对上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语调:“而且,折卿,你说实话吧,我也不是傻子,你现在究竟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着折卿,把他此时的媚态尽收眼底。
折卿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灵隐打断了:“还有,我探了一下你在这间屋子外面设下的结界,”
“灵力稀薄,支撑困难,“灵隐评价道:“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的修为最多只有五成。”
“我说的对吗?”
折卿本来是想瞒着灵隐的,没想道却被他就这样说了出来。
灵隐的身高比折卿高一点,此时他微微低下头直视着折卿的眼睛,折卿忽然有些无所行遁的感觉。
他朝着折卿慢慢逼近,看着白衣仙人在他面前步步后退,灵隐低头不留痕迹的在折卿的肩颈上嗅了嗅,那里有淡淡的汗味和他的体香。
“灵隐……”
是许久不见,他的好友发生了一些改变吗?怎么会这么的陌生又难以让人招架。
折卿刚想继续往下说下去,却忽然感受到体内一股邪火直冲上来,他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呻.吟,与此同时,折卿时时刻刻忍受着的魔血发作时的隐欲,此刻终于爆发,他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就在折卿要跌倒的瞬间灵隐接住了他,他听见灵隐紧张的问:“折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折卿满头虚汗根本站不住,他摇头道:“没事……”
“事到如今了你也不肯说吗?”
灵隐看他神志似乎都有些不清醒了,心念一转,诱哄似的说道:“告诉我吧,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么多秘密压在你心里不觉的沉重吗?”
“折卿,告诉我,我帮你分担。”
折卿喘着粗气,好久定了定神才道:“修为折损是修炼时走火入魔导致的。”又是这套说辞。
灵隐没做多想,又继续追问:“那你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折卿好不容易觉得平复了一些,终于感到好受一些了,又道:“我这样是因为……中毒所致。”
灵隐摇摇头,道:“折卿,你骗别人或许可以,但是,”他从怀中拿出一面古铜所制的精致镜子,正是昆仑秘境,“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折卿抬头,撞进镜子中他自己的眼睛里。
昔日那清澈的眼眸,如今眼底却暗潮汹涌,被黑暗的东西侵蚀着爬满了瞳孔,折卿视线向下,赫然发现他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魔气,像被一团黑云裹挟,那魔气丝丝缕缕,甚至爬了他满脸,显得异常恐怖。
折卿震惊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以前他从不知道,魔血发作时自己的身体内部呈现出来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灵隐收了镜子,对他简单解释道:“昆仑秘境可以照出灵力的分散情况,自然也能看出你身体里的魔息。”
“折卿,这样你该怎么解释,你明明一个仙人,为什么体内会有这么强大的魔气?”
他抬起头看着多年的好友,自己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如今这个样子被他瞧见了,怕是如何瞒也是瞒不过去的,倒不如索性说了吧。
他整个人脱力的滑坐在椅子上,身上冷汗涔涔,虚弱的开口道:“……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一部分闻渊的血。”
灵隐震惊的大声道:“你说什么?!”
折卿点点头,灵隐接着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折卿疲惫的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怅然,他看着窗边的满月淡淡道:“……那就要从三百年前说起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一下子触觉了灵隐的神经,像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他顿时有些豁然开朗:“是堕仙台,我猜是堕仙台对不对?”
折卿慢慢点了点头。
“所以你根本就没想杀他!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亲手杀闻渊!那你身上他的血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是为了保护他?!”
折卿叹了一口气,点头,复又摇头,神情忽然悲伤:“是我伤他。”
折卿的眼中湿润了,他蜷起身子,整个人此时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他嗓音哽咽,又重复道:“灵隐……是我伤他。”
他忽然就沉浸在了巨大的悲痛中,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我不想的,我不想那么做的,但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灵隐是个聪明人,听到折卿这么说,再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了起来,他心中隐隐浮现了一个猜测,他说:“所以,你刺在闻渊心口的那一剑时……闻渊的血才通过剑身到了你的身体里?”
以剑为媒,暗度陈仓。
这么想的话才说的通,旁人只道折卿仙君在他徒弟心口刺了一剑,却无人知晓二人通过剑身其实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暗中换了血。可是,折卿为什么要这么做?换了血又有什么用?
折卿的头垂着,好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是这样,那闻渊身体里也应该有你的血才对。世人包括闻渊只知你杀他,可是闻渊知道你暗中这么做吗?你跟他解释过真相吗?你就不怕……他恨你吗?”
灵隐不断说着,最后甚至激动的握住了折卿的手腕。
这时,忽然一道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把小屋笼罩住,一瞬间飞沙走石狂风怒卷,紧接着,一道低沉沙哑又隐含怒气的声音从小屋门口传来:
“把你的手给本座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