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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恒跟霁温风有仇。
赵一恒家里有钱,非常有钱。他长得也帅,非常帅。在霁温风来之前,他才是1班的偶像明星。他也曾经被提名当班委,他高贵冷艳地拒绝了。
可是霁温风来了以后,赵一恒就被无情地抛弃。到底谁家更有钱,大家都不知道,但是霁温风的爸爸捐了一个亿建图书馆,导致诸仁良出面带他游览校园,这个待遇赵一恒是没有享受过的,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家产这一项,是霁温风赢了。
更要紧的是霁温风比赵一恒更帅。一夜之间东风吹倒了东风,赵一恒的舔狗都改舔霁温风去了。
他们还投他当班长。
“霁温风这个逼嘴上说着不要,当的比谁都快。”赵一恒恨恨地想。
想他当初说不要,就是不要,舔着我当我也不当,真男人说话算话。哪里像这只瘟鸡,投票之前说“我不要当”,票出来以后就摆着一张死妈脸说“好吧”,贱人!
哪个校草去当班长。班长都跟是8班那个方长似的,天天被日来日去,两头不讨好。赵一恒等着看霁温风的洋相。没想到洋相那么快就来了,体育课上要跟8班一起打篮球赛,体育老师还选霁温风当队长,这个位置从前是赵一恒的。
赵一恒这时候不生气了。他篮球打得很好,体育老师对霁温风拔苗助长,只会让那帮眼里进了瘟鸡人意识到他不如自个儿。
“老子先让你几个球。”赵一恒心想,“等你人设崩了,老子绊不死你!”
他还沉浸在复仇的幻想中时,霁温风已经飞起灌篮了。
所以当时懵逼的不止是8班的五个篮球队员,赵一恒心里也是崩溃的。
好嘛,家里有钱长得帅还会灌篮,这只瘟鸡怕是要上天!
赵一恒气死了!整场篮球赛都故意不使劲,跑也不想跑,跳也不想跳,在场上游来荡去,表现出极大的生气,结果没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为霁温风的一举一动牵心。赵一恒脸都青了。
其实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不严谨的,还是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那个人就是陆容。
陆容回想起来早上李南边说,1班选举的时候,赵一恒也毛遂自荐了。当年同学们请他做班干,他大少爷不想做;来了个霁温风要抢他的风头,他忙不迭就抢着做,结果没选上,最后就捡了个体育委员当当,多没面子啊。
赵一恒这个新任的体育委员、旧有的篮球队长,又在自己的实力项目上输给了霁温风,输得连渣渣都不剩,这能忍吗?
陆容分析:赵一恒绝对是不可能好好打球。他非但不打,还有可能故意演,把1班演输了!
陆容把这个情报传递给队友,方长立刻针对霁温风与赵一恒的内部不和重新布置了打法。陆容和郭靖还是防霁温风,其他几人一对一,别去管那个赵一恒了。
于是再上场时,赵一恒懵了:妈的,不但场边的啦啦队眼里没有自己,连8班那群弱鸡都看不上自个儿了!他的所有队友都有人防守,瘟鸡还有两个人防,就自己眼前空荡荡的,就像是玩一人一椅音乐停下来以后单独站在场上没有抢到椅子的傻逼。赵一恒简直怒发冲冠了!
球传到了霁温风手上。陆容和郭靖严防死守,方长带人对1班其他队员亦是严防死守,霁温风眼神一扫,扫到赵一恒身上,突破千难万阻,把球传了过去!
赵一恒眼神一闪:这球怕是要出界!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还在接近球的时候往地上用力一扑,摆了个“不惜侧身倒地也要把球控住无奈瘟鸡这个逼传球功底不牢老子实在无力回天”的pose。
“诶呀!”球场边的女生被赵一恒倒地的姿势打动了,想起了曾经被他支配的春心,跑过去把他搀扶起来。
赵一恒面沉如水,一手搂着一个走过霁温风身前,突然朝他邪邪一笑。
霁温风目露寒光。
下一次霁温风控到球,死也不肯传给赵一恒了,哪怕走步,哪怕被断,就是不传!
不但不传,赵一恒控球,霁温风还要去断他的球!
观赛女生揪紧了小心脏:赵一恒和霁温风这是杠上了?!他们是不是关系不好?!
不过她们马上又叽叽喳喳说开了:“我觉得霁温风更帅一点。”
“我支持小风哥。”
“赵一恒也不错呀,刚才他为了捡球都摔倒了,不是他的错。”
“打起来打起来再打得响一点!”
一顿七嘴八舌中,突然响起一个少年老成的声音:“呵呵,你们懂什么,这叫相爱相杀。”正是陆容的前座。
赵一恒和霁温风在赛场上干得撕心裂肺,不知道自己的cp名已经有了,叫恒温。
陆容不动声色地地看着这对恒温在100度上下的兄弟,没想到两人比他想的还要幼稚:计划通。
在外部围剿、内部不和的里应外合中,比分很快拉近了,霁温风承受着不断失球的心理压力,又被陆容、郭靖防得难受,动作逐渐蛮横。大太阳底下,浑身流汗的小少年们手下渐渐没了轻重。
在一次争抢球中,霁温风急于挣脱 ,郭靖急于追赶,两个人四条腿拌在一起,双双跌倒。陆容就在霁温风身侧,不幸被牵连,霁温风倒地的时候,一头撞上他的腰把他拖倒在地。陆容咚地一声坐在地上,疼得天灵盖发麻:腰疼,屁股疼,裆也疼!
疼得鸡飞蛋打!
霁温风埋在他的□□,阴着脸抬起头来,脸上嗑出了一行鼻血,是撞在他腰上那一下嗑的。
“wow~”陆容的前座眼神一亮,掏出随身纸笔,刷刷刷地倚马千言,“我儿有新cp了!”
“你儿子哪个?”
腐女:“被男神按着口的那个,嘻嘻。”
霁温风黑着脸撑在陆容身侧的时候,郭靖抱着腿嘤嘤嘤地叫唤起来。方长带人冲到他跟前:“郭靖!”
郭靖:“方长~”
方长把他的腿放平,校服裤子都跌破了,膝盖上全是血:“不打了不打了,有伤员!”
体育老师道:“这得赶紧送医务室。”
方长:“陆容,李南边!”
陆容撑着地面,从霁温风身下秀气地抽出了自己的一双大长腿,忍着□□的剧痛走向了方长和郭靖。
李南边刚和女生们在隔壁球场练排球,快下课了,正推着排球框来给体育老师还球呢,突然被班长叫住,走了过来:“什么事?”
“送郭靖去医务室。”
李南边惊了:“我是隔壁排球队的啊!为什么cue我?!”
方长:“你不是喜欢送人去医务室吗,走了走了。”
李南边:“我这黄图真是白发你了。”
方长指使陆容和李南边驾着郭靖去医务室,他在前头开路。他们背后的霁温风则被女生淹没,“霁同学你还好吗”、“霁同学我陪你去医务室吧”、“霁同学我这里有卫生纸!”、“霁同学我的卫生纸比她的贵”、“你哪里比我的贵你这个碧池”……
最后霁温风两个鼻孔都插上了许多卫生纸,才勉强冲出了女生的包围,拿了自己的外套走了,临走冷冷地扫了一眼在旁暗笑的赵一恒。赵一恒一对上他的目光,亦是拿出了高贵冷艳的姿态,卷着一边裤腿走了。
女生甲:“嗯……我觉得还是恒温cp有戏。”
陆容的前桌:“你不懂,霁同学已经闻到了我儿的体香!我不相信有alpha呼吸过我儿的omega信息素还能不被他折服!嘻嘻。”
女生甲:“……”
陆容同学的体味……好好奇……
陆容一行人把郭靖送到了校医务室。
校医:“跌得那么厉害啊?我先给你做个紧急处理,然后你去医院里拍个片子吧。”说着拿出了剪刀。
郭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校医:“我还没动手。”
方长:“打个麻药吧,老师,生剪太痛了。”
校医闲凉道:“我剪他裤子。”
陆容、李南边:“……”
校医把郭靖跌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周围的裤子剪掉,拿红药水给他清理伤口上的赃物,郭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容和李南边看不下去了,转身到外面药房里等,方长也跟了出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没过一会儿就张着头问里边:“好了没呀?”
校医:“没呢。”
郭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南边觉得这一幕何等眼熟,不由得吐槽:“这是要生了吗?”
“谁要生了?”诸仁良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背后跟着鼻子里插着卫生纸的霁温风。也亏得他鼻孔堵成这样,还能那么帅,那么高贵冷艳。
诸仁良听说霁温风在篮球场上被人打出了鼻血,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带他来看医生。太子爷上学第二天就遭遇了生命危险,学校的保安工作真是做的太差劲了,只有用医务工作来拉一下好感度。
诸仁良刚走到医务室门前就听说有人要生了,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是谁?!”
未婚先孕在高校中是超高校级的事件,诸仁良的教导主任任上还没有出现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在陆容、李南边、方长身上浏览了一下,质问陆容和方长:“你们俩谁是孩子爸爸?!”
李南边:“……”
我李南边难道就没有资格在高中时早恋并让一个女孩未婚先孕了吗?!
方长是8班的班长,也算是诸仁良的狗腿子之一,此时连忙立正报告:“不是的主任!是我们班的郭靖同学打篮球的时候跌伤了腿,正在接受治疗。”
诸仁良推开里间的白色门帘:“小许,出来看个病人。”
校医道:“我这里还在缠纱布……”
诸仁良:“缠纱布等会儿再缠,先出来,这都流血了!”
李南边被诸仁良羞辱,本来就生着闷气,现在看他把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给丢了,勇敢地站了出来:“我们先来的,我们腿都跌断了!”
诸仁良拿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道:“你们让让新同学怎么了?礼貌、友爱老师没教过啊?”
李南边道:“我们老师教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方长本来就对诸仁良要打断郭靖治疗这个事很不满,但他是班干部不好明说,现在看李南边那么有种,在心里给他疯狂鼓掌:李南边语文不及格,《陈涉世家》倒是学得很好啊!
诸仁良万万没想到,昨天他在食堂插队没插成,现在生死关头在医务室插队还是没插成,定睛一瞧,嘿,还是同一帮人——陆容虽然没有说话,但站在李南边的身后,他认得陆容的脸——脸又气成了猪肝色。
他大动肝火,嘴唇颤抖,突着眼睛要教训这帮小兔崽子,背后霁温风插话了:“让他们先。”
“那您……”诸仁良竟然是对霁温风用敬语的。
霁温风淡淡道:“我回家让家庭医生看看。”
诸仁良:“我派车送您!”
诸仁良忙着送霁温风回家,这才没有继续跌破下限。郭靖终于不叫了,没多久腿上绑着纱布跳出来,方长带着他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