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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跨年,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查寝,也没有宵禁,所以即便演唱会早早地结束了,也有很多同学没回宿舍。
薛梨和陈西泽就是其中之二,陈西泽带薛梨来到了海边。
海边有很多人,有的手里拿着烟火棒,滋啦滋啦地疯玩着,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即便已然深冬,但海风却并不酷寒,而是带着海洋气候特有的湿润与温暖,吹在脸上很舒服。
陈西泽躺在薛梨的腿上,小提琴也搁在沙滩边。
薛梨捧着他的脸,摸着他下颌微刺的青茬,好奇地问:“我不知道你还会拉小提琴?”
“小时候学过,后来丢了一段时间。前几天捡起来练了几天,手感还在,但不专业。”
薛梨觉得不可置信:“所以你练了几天,然后就把这么多曲子的乐谱记下来了?”
“谱子又不难记,看一遍就会了。”
“……”
什么凡尔赛发言!
“我从来不知道你小时候还学过这个,你都不拉曲子给我听。”
陈西泽望着漫天繁星,眼神却带了几分晦暗:“我妈走了以后,我就没碰过琴了。”
“她…为什么会走?”
“一场意外,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所以我时常被送到姑妈家。”陈西泽说的轻描淡写,不带情绪,但薛梨知道,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那段时间肯定很难熬。
“这个…也是你妈妈的?”薛梨抓起陈西泽的左手腕,看着那枚散发着沉香的木珠串。
“嗯。”
陈西泽不愿意多聊,岔开了话题,“今晚我表现怎么样?”
“你稳赢了,我仅剩的十枚金币啊,不过沈南星和陆晚听这俩以小博大的…估计赚翻了!”薛梨感叹道,“你居然真的在许然最擅长的音乐领域将他击败,太厉害了。”
陈西泽不在乎输赢:“好几次,我看你都哭了。”
“啊啊啊!没有!”薛梨矢口否认,“我绝对没哭,我怎么可能哭!”
陈西泽枕着她的腿,用指腹拭了拭小姑娘的眼角,还残留着水润:“这是什么?”
“是我的口水。”
“你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
薛梨拍开了他的手:“陈西泽,今晚是你《孤勇者》唱得最好的一个版本,居然没跑调。”
“那我再给你唱一遍,你听听看。”
薛梨连忙捂着耳朵:“我不听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爱你孤身走暗巷。”
“闭嘴。”她站起身跑远了些,“我不想听啦!”
陈西泽追上了她,摘开她捂耳朵的手,薛梨只好使出杀手锏:“陈西泽,你是不是要当浪漫终结者,我都准备亲你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陈西泽立刻不唱了,站直了身体,认真说:“准备好了,来。”
薛梨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过去,嘴角含着笑,踮起脚尖,在他俯身闭眼的瞬间,她一口叼在了他的喉结上。
陈西泽浑身像是着了个霹雳似的。
长风野火,一点即燃。
男人睁开了漆黑的眸子,暗流涌动。
薛梨叼着喉结,吻了吻那颗漂亮的痣,作为结束。
下一秒,陈西泽捧着她的后脑勺,大口地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薛梨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来不及思考也忘了周遭的一切,只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温软的舌尖灵活地撬开了她紧闭的贝齿,缠绵悱恻地勾着她、教着她,和她你来我往地推送着。
薛梨全身紧绷,脑袋眩晕,感觉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全体坠落。她甚至忘了呼吸,任由自己像洋娃娃一样,凭他摆弄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结束,漆黑的眼眸还意犹未尽地勾着她。
薛梨连忙将脸蛋埋入他的胸膛衣襟里:“别看我!”
“你是在害羞吗。”他笑了。
“总之别看!”
……
输掉这次跨年夜演出的比赛,许然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最引以为傲的音乐,居然会输给连唱歌都会走调的陈西泽,委实打击巨大,消沉了很久,直播也一直没开了。
陈西泽演奏小提琴的视频和照片流传到了网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颜值和优雅的仪态姿势,让他在网络上着实又火了一把。
所有这男人不仅会拿手术刀、会射击、还会拉小提琴…如果造物主真的有偏爱的话,陈西泽一定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几乎完美无缺,除了唱歌跑调。
但即便跑调,他还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首歌,送给他喜欢了很久的女孩。
薛梨一时间成为了无数女孩羡慕的对象。
元旦之后,期末考的压力临到眼前,同学们忙着学习,话题热度也渐渐散了下去。
大一上学期大多是公共课,薛梨也整天泡在图书馆,认认真真地复习,自我感觉考得还不错。
现在的她是真的有压力了,很难再像刚入学时那样咸鱼摆烂。
怎么可能没压力,她男朋友脑子聪明还努力,优秀得一塌糊涂,她想努力追赶,必然要付出百倍的辛苦。
结束考试之后,薛梨在学校留了几天,跟老妈名义上是说要等着哥哥考完一起回家,但实际上还是要等着陈西泽。
薛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倒也没有戳穿她。
虽然他俩见面吵不过三句就要动手开打,但同样作为小孩,而且是被母亲高压统治之下的可怜小孩,在某种程度上,他俩还是要结成统一战线。
既斗争又合作。
轰隆隆的火车上,薛衍从软卧车厢过来,无比嫌弃地看着陈西泽和薛梨俩人一上一下的硬卧床铺,皱眉道:“这条件也太艰苦了吧!”
薛梨穿着卡通袜,盘腿坐在陈西泽的下铺,低头看手机漫画,一个正眼也没给他:“回你的软卧去呀。”
“那不行,我得看着你们。”
“我们有什么看的。”
“谁知道你俩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薛梨将身边安静看书的陈西泽拉过来,和他轻轻地碰了碰唇:“你是说这样吗?”
薛衍瞬间炸毛了:“陈西泽,不准轻薄我妹妹!”
陈西泽懒懒地撩起眼皮,扫他一眼:“好像是我被轻薄了。”
“……”
薛衍抱着双臂,倚着床杆看了一会儿,身边有大叔一边抠脚、一边吃方便面,那味道…着实销魂。
他是在受不了了,揪着薛梨要拉她去软卧。
“我不去,你自己去呗。”薛梨挣开了他的手,“烦死了,别在这儿打扰我们。”
“陈西泽,买软卧去!”
陈西泽:“没钱。”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让我妹妹跟你在这里受苦。”
“跟我受苦?”陈西泽漫不经心道,“没我的资助,她只能骑共享单车千里返乡。”
“倒也不至于。”薛梨一本正经说,“共享单车也要花钱扫码,我可能会选择步行。”
薛衍极度无语,问薛梨道:“你又没钱了?”
“什么叫又,我一直都没钱啊。”
“你不是用GRE骗了一大笔生活费吗?”
“漏漏漏!我不是骗!我是真的在准备GRE!”
“所以钱呢!”
“用完了。”
薛衍抱着手臂,皱眉道:“你买什么你就用完了?”
“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就用完了嘛。”薛梨撇撇嘴,“我又不像你,生活费这么多。”
“得得得,我去给你补票,到软卧去睡!”薛衍只能妥协道,“过年拿了红包还我钱!”
薛梨笑了起来,提醒道:“那你得补两个人啊,我要跟我男朋友在一起。”
薛衍望了眼陈西泽:“她没钱,你也没有?”
陈西泽:“我的钱都给她了。”
“……”
薛衍去找乘务员补了票,带着妹妹和妹夫去了软卧。
软卧的环境好太多了,车厢封闭,不会被邻座嘈杂的声音打扰,床铺也大了很多,睡起来更舒服些。
薛梨选择了下铺的床位,不用爬来爬去,让陈西泽睡在她上面。
陈西泽从书包里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次性床单和枕套被套,让她铺着睡,更干净卫生一些。
“讲究啊。”薛衍见状,赶紧道,“还有吗,给我一个。”
“原价69,给你一个友情价,58。”
“陈西泽,你这也太过分了。”
“亲兄弟明算账。”
薛衍倒也不差这些钱,给陈西泽转了账。
陈西泽反手就把赚来的钱给了薛梨转了过去,薛衍拆开被罩,冷笑着说:“我转给你,你还给她,那还不都是我们家的。”
薛梨坐在床边反驳道:“我是我,你是你,别混为一谈。”
薛衍坐到薛梨身边:“你说说,他这么会赚钱,钱都给你了,你还整天搁我这儿哭穷?”
“那不一样,我们的钱都要攒起来。”
“攒起来干什么?”
薛梨莞尔一笑:“结婚基金,我和陈西泽以后要买别墅的!”
“……”
薛衍白眼都快翻到车厢顶上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卧薪尝胆。”
“去死吧!”
……
薛梨在床边捯饬了半晌,也没能顺利地将被罩套进去。
她望了眼对面的陈西泽。
男人靠在车窗边,翻阅着厚厚的一本医学书籍,修长的指尖拎着书页。
阳光透过车窗时不时在他清隽的脸上洒下光斑,不管周围环境怎样,丝毫不会影响他内心世界的平静。
薛梨又望向他身边的薛衍,这家伙瘫坐在床上,刷着微博,时不时露出某种低智商的傻笑。
人和人之间,差距真的很大。
“陈西泽,我不会套。”薛梨在挣扎了很久之后,终于放弃了,“你过来教教我。”
陈西泽放下书,起身过来,将她弄得乱糟糟的被套拆下来,重新整理好,一言不发地帮她套上。
“诶!不用不用,你不用帮我,教我就行了。”
薛衍懒懒地睨他们一眼:“你让他帮你弄呗。”
“我就要自己学!”小姑娘很有气性地站起来,捡起了被子的边角,在陈西泽的指导下,塞进了被套里面,四角齐全之后再两边一拉,被子顺利地套了进去。
“会了吗?”
“好像有点会了。”
“那拆了再练习一次。”
“嗯!”
薛梨又乖乖拆了被套,重新独立地套了一次,这次就完全学会了。
薛衍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可真行啊,这混世魔王都能让你管得服服帖帖的。”
陈西泽重新坐回来,拿起了书:“我一直很会带小孩。”
薛衍赶紧追问:“对付这熊孩子,你有什么制胜秘诀吗?快教教我!”
“唯一的制胜秘诀只有一个。”
“什么?”
“后续内容,需付费订阅。”
“……”
“我还不稀罕听了。”
下午,三人组了个斗地主的牌局,打发时间。
陈西泽和薛衍俩人智商都挺高,还会记牌,就薛梨一个小菜鸡,跟他俩打也打不赢,尤其每次抢地主,都让陈西泽和薛衍俩人狠狠碾压。
玩到最后,自信心被全盘摧毁,她扔了牌,哭唧唧地说:“这也太不公平了!”
薛衍笑嘻嘻说:“又没人出老千,怎么不公平。”
“你俩都记牌,就我记不住。我当然打不过你们!”
薛衍趁机挑事:“你看陈西泽赢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让让你,什么塑料情侣啊。”
陈西泽直言不讳道:“我为什么要让她。”
“她是你女朋友啊!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不这样觉得。”陈西泽望向哭唧唧的薛梨,教她道,“再来几局,不要急着出牌,多思考。”
“唔,好。”
薛梨知道陈西泽不会让她,因为他从没把她看得比自己更弱。
她以前在薛衍的阴影底下生活,很不开心,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天才兄长,即便她不是笨蛋,只是平凡普通而已,也因为天才兄长的缘故,让她遭受了更多不公正的眼光。
陈西泽是唯一一个真正发自内心尊重她的人,所以他不会故意放水。
给与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所以薛梨很听陈西泽的话,什么都跟着他学,哪怕一开始不会,只要多努努力,总有学会的一天。
牌局打到最后,薛梨总算凭着运气赢了一把。其实俩兄妹都没捞着好,陈西泽成了最大的赢家。
薛梨将脑袋凑到他手机屏幕前:“赢了多少?”
“35块8。”
“现在本女朋友以女朋友的名义,命令你上缴所有灰色收入。”
“能不能给我留几块钱买烟。”
薛梨揪住他的衣领:“你要买什么?”
“买…盐。”陈西泽表情严肃,极有求生欲的说,“嗯,买盐。”
她松开他,警告道:“别让我逮到你抽烟,不然就没收全部零花钱。”
入夜之后,薛梨陈西泽靠在一起用手机看了一部迪士尼电影,小姑娘呵欠连天,脑袋跟啄木鸟似的一搭一搭地靠在他肩上。
陈西泽收了手机,让她睡了下来,妥帖仔细地给她捻好了被单,摘了她厚厚的眼镜,擦干净收入眼镜盒中。
小姑娘五官柔美,眼眸无法聚焦,显得有些迷茫,白皙的皮肤和微红柔嫩的唇相得益彰,她的面庞很清淡美好,总给他一种童话般的感觉。
“陈西泽,你也睡了?”
“我等你睡着,再上去。”
“原来你这么黏我,那以后我要是跟你分手了,你是不是会疯。”
陈西泽:“是是是。”
“那你会不会哭着求我不要分手。”
“我跪下来求你,行吗。”
薛梨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西泽也被她逗笑了,伸手拨了拨她颈子上的小铃铛:“你还把自己爽到了是不是?”
“有点。”
“闭眼。”
薛梨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晚安。”
五分钟后,小姑娘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去,柔软的掌心也没有了力量,陈西泽将她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里,起身离开了。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入了梦,梦境很不安宁,薛梨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走廊处有暗淡的光。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是晚上一点二十五,车厢里绝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偶尔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像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忽然又很想陈西泽,薛梨踏着拖鞋,站起身,望向二楼的床铺,却看到床铺空空如也,没有人,被子也折叠得很规矩。
薛梨吃了一惊,连忙摇醒了对面的薛衍:“哥!哥哥!陈西泽不见了!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呀!快醒来!”
薛衍睡得很死,被小姑娘一阵猛摇给弄醒了,很不爽地咕哝:“臭梨子!又皮痒了是不是!”
“陈西泽不见了!”
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他在之前的硬卧车厢。”
“啊!怎么会…”
“我准备给他买票,他说算了,没来,别吵了,老子好不容易睡着。”
薛衍转过身去,继续安安稳稳地睡觉。
薛梨在床边坐了会儿,大概明白陈西泽出于尊严,不愿意平白花薛衍的钱,他自己也不太舍得这么贵的软卧费用。
真是的,干嘛瞒着她。
明明之前就说好一起回家的,他要是不愿意来,她也不会跟着她哥换到软卧呀,现在一个人偷偷溜走算怎么回事。
薛梨给自己穿好了衣服,按照之前的车厢找了回去,果然在之前的下铺找到了陈西泽,他保持着侧睡的姿势,睡颜沉静,呼吸平稳。
即便是睡得如此随意,也依旧保持着极规范的表情管理,完全没有薛衍那种打呼流口水的糟糕睡相。
薛梨坐在他身边,指尖勾勒着少年深邃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和锋薄的唇。
陈西泽睡得很浅,被她的触碰惊醒了。
他皱着眉头,看清了面前的小姑娘:“小猫,你干什么。”
嗓音也带了几分朦胧的慵懒。
她分外不满:“说好一起回家,睡觉又跟我隔这么远,还骗我咧。”
“睡个觉而已,那边和这边,没什么区别。”
“那之前就不该过去呀,都说好一起了。”
陈西泽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摸了摸她的下颌,哄道:“很晚了,我送你过去,明天你一睁眼,我就又在你身边了。”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和我在一起?”
“我们一起睡。”
薛梨脱了鞋,脱了羽绒服,踩着陈西泽的身体,挤上了他的单人床位。
“……”
“祖宗,这里很窄,你要跟我叠罗汉?”
“不管,骗我就是你的错,明明我可以睡你上面的床铺,现在都不行了,你要负责。”
陈西泽知道小姑娘倔强的性格,无可奈何,只能让她睡到里面来:“侧身睡。”
“嗯。”
薛梨挤了进来,陈西泽半边身子都被挤出去了,不过也还好,勉强能装得下。他紧贴着她的后背,将被单拉过来给她盖上了,从后面抱着她入睡。
被窝很温暖,周遭全是他的气息,背后就是他炽热而坚|硬的身体,他湿热的呼吸就落在她颈项边。
她产生了一种心灵被塞满的感觉,很奇妙,也很愉悦。
薛梨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她感觉到陈西泽的手,克制地落在她腰间,轻轻地捧住了。
“陈西泽,你睡着了吗?”
“嗯。”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胡说。”
“真的,压到了。”
“你大概忘了你是短发。”
“……”
薛梨笑了起来:“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气氛挺好的。”
过了会儿,薛梨转过身,跟他面面相贴。
俩人隔着夜色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薛梨凑过去想吻他,但陈西泽躲开了。
“别勾我。”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乖乖睡觉。”
薛梨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口,安心地闭上了眼——
“陈西泽,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