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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脆碎料峭骨,铁马铮铮难入梦。
易安刚睡下不久,一阵金戈铁马的声音传来,安睡在树上都能感觉到一阵阵马蹄的震动。易安翻身远眺,一队骑兵从远处的山坡向下冲击。虎眼欲裂,那红色的战甲像是一阵红旋风,借着山势的陡峭,澎腾而来。再看看下面庆祝休息到丢盔弃甲,毫无察觉的山族军团,易安站在树上高喊:“敌袭,,敌袭!高德祐,北岳的追兵来了!”
正在吃着白面馒头的高德祐满口的食物,两腮鼓鼓的,像是一只寻到食物的仓鼠,顺手抄起狼牙棒,揣着身旁正在庆祝的士兵:“快点起来,敌人来了。”
仓皇准备的山族军团像是一盘散沙,队伍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阵型。更多的山族士兵已经在土城中睡下,就连那位军团长也衣衫褴褛的从土城废墟中焦急的跑出来,一只脚还没有穿好鞋子。
“大盾兵顶上,后方的人自由攻击,他们人没有我们多,不用害怕。”
看着士兵们脸上的惧色,老将军鼓励着,让他们认清眼前的不是庞大的北岳军团,只是一个不到万人的孤军。
这伙孤军在那个山坡上,冷眼旁观的看着山族将土城破坏,等待着他们的松懈。兴奋过头的山族士兵的确很松懈,连手中的武器都不知道放在那里,迷迷糊糊中跟着大部队向前冲去。
三千骑兵,六千步兵,如下山猛虎,呼啸而来,骑兵轻易的打开了盾兵稀稀拉拉的防线,直接奔着山族军团长所在的土城废墟前进。后续的步兵进入了随意攻击的山族士兵阵营里,没有穿点盔甲携带武器的山族士兵,赤手空拳的和北岳第三营全副武装的士兵短兵相接。
没有准备的山族军团,被六千步兵打散,有些人甚至抱头逃窜,步兵的压力小了很多,保持的阵型向前移动。
骑兵更像是在一群活着的灌木丛中移动,武器轻易的撕开山族汉子坚实的胸膛,凿穿了山族的军团,接近了那些年老的军团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北岳第三营营将认为,现在山族部队的防御地下,将那唯一的军团长杀掉,山族军团必然混乱。自己人数虽然少,但是山族的战斗志气要短得很。
老将军不明白,这伙北岳的军队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很清楚,那些人现在的目标是自己,隔着几十米远就能闻到马身上的汗味和山族人鲜血的味道。
秋风一道锁生机,北岳骑兵一到,老将军的头颅飞上了天,那个苍老的面容上还带着不解的神情。
四万多人让八千北岳士兵追着跑,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山族的士兵已经被北岳第一军杀破了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山族逃的溃不成军,北岳人追的溃不成军。马脖子上的袋子满满的,不断的向下滴血,那是山族士兵的人头。
有些山族士兵以为能够和从前一样,举着双手大叫:“我投降,我投降。”
回应他的是一把寒冷的马刀,一颗头颅又成为那个骑兵的战利品。
易安和高德祐在漫长的逃亡退伍中寻找着高德祐的部下,现在已经收拢的三千人,无法和北岳的追兵对抗。
高德祐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攻破土城像是公鸡一样骄傲的士兵,现在想一群母鸡一样的逃窜,没有一丝的反抗的斗志。
“这样下去,不被北岳人杀死,就得跑死。”
高德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逃窜的士兵,在溃败的洪流中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你门山族就是少个一个榜样,少了一个战神,没有人冲在前面,所以别人根本就不敢回头。”
马倾洞察的紫罗兰直接击中山族的命脉,敢打敢拼的山族人太少了,就像九阶高手一样的稀少。
易安吐了一口口中的土,问道:“你还记得西楚那些霸王吗?”
高德祐喘着粗气,眼神出现了光彩:“你的意思是一骑当千?”
易安看着早就逃之夭夭的旋风军,狠狠的点头:“就像咱们在宿舍研究的,我当矛,你当盾,咱俩逆流而上,说不上能唤醒山族的斗志。”
易安从北岳步兵的死尸上剥下来一个铠甲,驾着北岳的战马:“我带头,你断后,咱们试试,反正都是死。”
高德祐点头,将身上的破碎的衣服撕碎,露出健壮的身材,骑上一批北岳的战马,战马吃力的鸣叫,向后退了几步。
“你下来,战马承受不住你的重量。”马倾将高德祐直接拽下马,翻身上去,认真的看着易安说:“我当你的盾,咱们疯狂一次。”
易安沉默了一下:“好。”
一个穿着铠甲的南人,一个背着大盾的真族女人,在两匹马后面是一个赤身的山族大汉。他们像是疯了一样,逆流而上,冲击的北岳的队伍。
曾经西楚的霸王攻陷南朝,末期被南朝五十万人围攻在一个山岭,带着二十八骑冲出了五十万人的包围,出来的时候只损失了两个人。被围住的西楚的士兵看到自己统帅英勇的身影,再次燃烧了斗志,五万被围困的西楚兵和五十万的南朝军队杀得天昏地暗,南朝军差一点就输掉。
再次被围困在山岭的西楚霸王冷笑着,吻颈自杀,尸体就站在那里,谁都撼动不了。二十六位骑兵面对数十万人的南朝军,打动了最后一次进攻,成为无名山陵的亡魂。
那个无名山陵从此叫做霸王岭,一个可以统治天下的霸王葬身于此。
易安猛地歪头,一把马刀从肩膀划过,和铠甲摩擦出火星。易安手中长刀回旋,砍到了那名骑兵的身上,长刀遇到阻碍,易安咬牙用力。哪个骑兵整个后背被拉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身后的马倾手中的大盾像是落下的陨石,直接将那人拍下马。战马践踏出一阵阵骨裂的声响。
在他俩身后的高德祐,疯狂的快跑,手中的狼牙棒如大锤一般击飞眼见的北岳士兵。
“阿忽打!阿忽打!”
每次击飞一个北岳士兵,就能从高德祐嘶哑的喉咙里传出高亢的声音,听到阿忽打,有些山族士兵停住了脚步。
高忽打,山族的始祖,也是被山族敬仰为战神的男人。这都是山族人自相情愿的关系,当年的日暮大帝都没有敢称战神,只是称作战王而已,但是高忽打的确可以称作是战神,就算是站在敌人的洪流中他也能逆流而上。
一群手臂上纹着狰狞大盾的士兵,开始高喊着阿忽打,开始反击北岳的追兵。
一时间,广袤的平原上,呼喊着这个人的名字,所有逃窜的山族人,从远方,从山丘,从丛林中回来,赤手空拳的向着那些骄横无比的北岳人反击。
以始祖的名义,壮始祖的威名。
易安在奔驰的战马上,看见了一排排冷酷的箭尖,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想他直接飞来。后面的马倾从战马上飞起,将易安扑下马,举着手中的大盾,抵挡着箭雨纷纷。
一阵清响,易安掰断胸口的箭,从大盾的缝隙看到那两批满是弓箭的战马在地上最后的嘶吼,喘息。
震耳欲聋的踏步声袭来,地上的石子不断的颤抖。
“阿忽打!阿忽打!以始祖的名义,我们是战神的子孙!”
高德祐的声音已经像是鬼在嚎叫,但是这不影响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群群山族士兵从这一个大盾跑过,带着一阵清凉的风。和山族身材差不多大的尼克,好像变成了一个山族人,大叫着阿忽打,赤身的跟在山族的大部队中。后方整理好旋风军的马玛,带着旋风军八十人,骑着青州马,向着北岳的弓箭兵杀去。
易安在马倾的怀里咳了几口血,眼皮越来越沉。马倾那只满是伤痕的手颤抖的将一颗药丸送到了易安的口中。易安在马倾怀里寻找着舒服的地方,两眼一翻睡着了。
山族反击的洪流中,一面面目全非的大盾在这洪流中伫立着,盾下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满身利箭的男人。黑色的秀发扫着他的脸,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像是死去的男人。
北岳第三营营将终于知道,把老实人欺负急眼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无数的北岳士兵被棒子砸成肉泥,有些被高高抛起,狠狠的掉在坚实的地面,又被一双宽大的脚底踩碎的头颅。
一个满身是箭羽的山族汉子,狠狠的踩在地面,脚下的靴子碎成布雨,狼牙棒上的尖锐像是勾命的小鬼,整个头颅像是西瓜被狠狠的击中,迸溅着红白的汁液。
第三营的士兵很少能逃出这山族的怒火,留在大地上的北岳士兵都看不出人形,大多都是一地肉泥和失去头颅的尸体。
留守的河西郡的杂牌军听到城外大叫的声音,吓得不敢出城。城中山族的妇孺大叫着阿忽打,响彻了整个河西郡府。
杂牌军被山族这样疯狂的状态吓傻了,献城投降,不再高呼的山族汉子抬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沉默的走进河西郡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