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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说得是,属下会尽快摸清这周路的底细。”成征听了云舒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云舒对沈瑄有所防备,那么沈瑄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因为他知道云舒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的坚韧和心智已经超过了她的年龄甚至性别,沈瑄想要用寻常的办法打动云舒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时放下心来的成征忘了一件事,当然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有些人、有些感情是没有道理或理智可言的,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心里有了防备就可以忽略,就像他自己一样,不会为了外界的这些因素改变自己对云舒的心,所以说很多事情都不要过于自以为是或是想当然,情之一字是个最没有逻辑可循的东西。当然此时的成征并没有意识到。因此他就放心的默认了云舒的提议,自己去忙阁里的事了。
隔日一早,刚用过早饭,沈瑄就准时出现在云舒面前,看了看在场的几人,奇道:“怎么不见成公子?”按他预想,成征绝不会同意云舒单独与他出去,以成征对云舒的心思,旁人不知,沈瑄却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不见成征倒让他颇为意外。
“成先生还有事,就不同咱们一起了。”云舒解释道。
“哦,也好,来日方长嘛!既如此,要是无事咱们就走吧?”沈瑄倒不纠结于此,笑着道。
“好,那今日就麻烦沈世子了。”云舒也浅笑的回到。
“是在下的荣幸。”沈瑄的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立在旁边的邵析再次无语,难不成真的只有她自己觉得她家主子和沈世子之间气氛不正常?
除了邵文留在府里照应,几人也没有用粮行的车夫,流飞驾车,一行六人出发,因没有什么目的,他们慢慢出了小巷,随意前行,马车里沈瑄一手挑开窗上的竹帘,口中说些京城风景趣事。
京城本名‘上京’历朝历代都是定都于此,几百年的繁华沉淀下来,那种骨子里的雍容是别处无法与之比拟的,整个上京算是个四方城,皇宫正处中央,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拱卫,城外护城河环绕,整个上京城布置得固如金汤,易守难攻。
城中以东为尊,皆是皇亲国戚,朝中重臣的府邸,平日里守卫森严,一般老百姓难以驻足,城南则是上京最繁华的地方,商铺林立,各种茶楼,酒馆,当铺,作坊,林林总总。平日里宵禁之前各色人等往来如织,来自不同地方的商人,旅客在这里汇聚,贸易然后满载而归,有时在这里连胡人都能遇上。
城西则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处,更是个消金窟,当年云舒的祖父就是看中了此处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才将褚玉阁设在那里,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是容易掩人耳目,才会有后来的厚积薄发,一举成事。
城北就比较简单了,大多是皇家圈地,京畿大营等,普通人绝不能随意涉足。
此时沈瑄就带着云舒去了城南,宽阔的青石街道,行人渐渐密集,流飞驾车越发小心,马车缓慢得前行,沈瑄侧头看了看路上的情况对云舒道:“越往前人越多,不太安全,不如咱们下车走走?”
云舒一直知道沈瑄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可是此时见他对普通百姓也如此用心,心里倒是颇为赞赏,于是面带微笑的开口道:“没想到沈世子如此体恤百姓。”
“云舒此言差矣,百姓也是人,正因为有了百姓才有了我沈氏皇族,这点道理在下还是明白的。”沈瑄正色道。
“沈世子所言甚是,云舒受教。”云舒点头应道,心里倒是略感意外。没想到沈瑄年纪轻轻出身尊贵竟能如此心怀大义,确实出乎云舒意料。
“说笑而已,云舒不可太过认真,好了,咱们下去逛逛吧!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沈瑄笑着道,吩咐流飞停车,沈瑄当先起身下车。
邵析忙跟在后面,心里暗暗嘀咕,什么时候沈世子和她们家主子那么熟了,都直呼主子闺名了,这可不合礼数,心里想着却不敢有异义,只能小心得守着自家主子。但愿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待邵析下车,云舒才慢慢起身,才出车厢就见沈瑄单手伸在眼前,云舒愣在原处,邵析也是无奈得站在一旁,邵京根本不在状况,流飞流亭则是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发什么呆,下来,小心点。”沈瑄笑着催促道,天气越来越暖,云舒今日为了行走方便,着了件浅青色窄袖衣裙,腰间束同色束腰,外衣绣暗纹,低调清雅,一头鸦色长发简单挽起,如玉的脸上未施粉脂,却越显脱俗,此时她弯身立在马车上,周围早已一片窃窃私语。
云舒无奈只好将手递过去,让沈瑄轻扶她的手臂才下了马车,流飞将马车找地方寄存,其他人开始闲逛,云舒与沈瑄走在前面,邵析规矩得跟在他们身后,剩下邵京和流亭两人撒欢得到处乱窜。
“这条街算是这个时辰全上京最热闹的地方了,别看两边这些小铺子不起眼,说不好哪里就藏着个稀罕物件,最是考验眼力,邵姑娘不妨看看?”沈瑄单手把玩着腰间一块佩玉,笑着道。
“沈公子说笑了,云舒哪里有什么眼力?还是让我藏一藏拙吧!”云舒难得玩笑道。
“这样,你随意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送给你。”沈瑄觉得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这条从小到大逛了无数遍的南城闹市也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沈公子真是财大气粗,就不怕云舒狮子大开口借机敲你竹杠?”云舒笑着看身边的沈瑄,上好的月白蜀锦长袍,温柔的浅笑,好一个浊世佳公子,所谓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也不外乎如此吧!
“邵姑娘千万不要客气,这是在下的荣幸!”沈瑄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云舒终于忍不住笑着别过头,佯装看向一旁摆着各种小玩意的摊子,沈瑄看着她微微上挑的嘴角,心里有种静谧的美好,此时此刻他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取云舒脸上的这抹浅笑长留。
两人边走边不时交谈几句,浑然不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跟在身后的邵析,看着并肩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个身形修长,君子如玉,一个气质清雅、容颜绝色,远远看着,好一对璧人,所经之处无不羡慕、赞叹。邵析放慢自己的脚步,这一刻从心底不忍打扰他们,邵析似乎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美好,忍不住替主子开心。
“主子,快看,前面是干什么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前面的邵京扬声唤道。
顺着邵京的视线看过去,前方有不少人围在一起,不等云舒答应,邵京就拉着流亭挤了过去。
“咱们也去看看吧!”沈瑄笑道,顺着人流往前走,沈瑄小心将云舒护在身旁,此处让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外面听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是一个算命的老先生,说是这位老先生日日在此算卦、占卜,每日只算三卦,并且是个神算,占凶吉,算姻缘,摸骨,样样精通,所算之事大多是十挂九中,因此日日生意红火,本来以他如今的名气已经不用在此摆摊,可是他偏不,日日在此,风雨无阻,只为有缘人算卦,倒越发出名了。
此时这位老先生正在给一个书生测字,问的是前程,想来又是一名十年苦读的穷书生,只是不知这读圣人书的书生为何还会相信这扑所迷离的算命之说,看来这书也读的了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嘲弄此人不好好读书,偏走歪门邪道的,也还有人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算一算,能金榜题名那就继续努力,如果没有那个命,不如早早改行算了,免得继续浪费光阴,也有像云舒他们一样只是无声看热闹的。
那书生倒是镇定,听了老先生的解字,面色平静得起身行礼:“多谢先生解惑,不过学生还是觉得人定胜天,学生志不在朝堂,而在民生,就算仕途不顺,也不会半途而废。”随后放下卦金,转身就往外走,一转身才发展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他也不恼,抱拳向四周示意了下就抬腿走人。
旁边的人纷纷给他让路,只听那书生口中不停道:“借过,多谢!”正走着突然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正巧此时云舒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整个人朝自己扑过来,云舒急忙后退,可是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早已退无可退,就算云舒再镇定,此时也不由闭了闭眼,突然一阵熟悉的檀香在鼻间萦绕,随后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云舒怔怔得看着眼前一片上好的月白蜀锦,耳边似乎听到邵析的低呼声。
“没事吧?”低沉而温柔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云舒抬头,入眼是沈瑄担心的眼神,“没……”不待云舒开口,一旁已经起身的书生一迭声的赔礼作揖道:“姑娘你没事吧?学生鲁莽,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主子没事吧?”邵析此时也回过神,上前问到。
“我没事,多谢沈公子。”云舒忙自沈瑄的怀里后退一步,眼睛不自然得避开,见那书生还在一旁致歉只得开口:“这位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下次小心点便好。”
“是!是!多谢姑娘!”那书生才松了口气。
一个小插曲却让看热闹的人都从算命摊子转到了他们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