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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福呆呆的看着那箭好久,才忽然发现贺荆山一双深不见底的虎目正望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
赵阿福吓了一跳,慌忙摇头,突然觉得原主那么作,居然还有一条命留下,真是神奇。
贺荆山有一手这样的功夫,是个能人。
他慢慢走出去,绕过院子走到那巨石旁,单手拔出了箭,寒光晃进赵阿福的眼。
赵阿福忍不住想,这真的是在老猎户贺力手底下养出来的猎人?
吃饭前,贺荆山就带了信,让贺书过来陪着阿元。
等贺书到了,贺荆山就和赵阿福收拾东西,去了山里。
这次去山里,赵阿福只是想去采点草药,上次在山里采的草药已经用完了。
她脸上的纤维瘤,配合草药和平时的饮食,能好得更加快点。
她的小背篓,是贺荆山亲手做的,没想到那么糙的一个男人,居然还会编这样细致的东西。
出门前贺荆山那一箭,那浑厚的功夫,赵阿福彻底信了,这邙山的寻常野物,应该都奈何不了贺荆山。
他们依旧分头行动,最近没下雪,山里的雪倒是消了些,比第一次来好很多,这次能轻易的看到山里的植被。
进山里,她主要是想配齐减肥的药方子,黄芪,防己,白术,川芎,制首乌各十五克,泽泻,生山楂,丹参,茵陈,水牛角各三十克,淫羊藿十克,生大黄九克。
这个减肥单子,适合纯肥胖者,很适合原主这种吃胖了的,益气利水,减肥奏效很快。
要是能找到决明子也行,清火降热,降血脂血压,不仅能减肥,还对她的纤维瘤恢复有好处。
走了一段路,赵阿福总算明白了这邙山的神奇,邙山的药材真是多得数不胜数。
因为苦寒,地势偏僻,又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山里野兽众多,邙山这儿少有人涉足。
一路来,找到了黄芪,防己,川芎,泽泻,还有少量的决明子,加上在邱掌柜那里买的,这副减肥的药方子,算是凑齐了大半。
“哟,都这样了,还敢出来呢,真是脸皮厚人也下贱。”
一转身,就看到冤家路窄的梅娘,身边还有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头发上还别了一朵蓝色的绢花。
能有闲钱用得起绢花的,证明家境还不错。
赵阿福想了半天,好像是林氏。
这林娘子家家庭还不错,家里男人多,生得也是个儿子,立马在家里站稳了脚跟,梅娘和她交好,也是为了贪小便宜,能从林娘子那里顺点东西,补贴家里。
林娘子日子过得舒心,也就心高气傲起来,什么事情都要点评说几句。
赵阿福被脱了衣服打断腿的那天,她刚好亲眼看到了。
也是林娘子第一次看到宋解元,天啊,那是什么仙人之姿。
林娘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而丑陋不堪的赵阿福居然想勾引宋解元。
有意无意的,林娘子往赵阿福的腿上瞧,当即眼里满是嘲讽,“现在倒是勤快起来了,早早的来山里找野菜,什么样的人就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宋解元那样的仙人,你居然敢玷污他。”
梅娘想到早上赵阿福的争锋相对,立马附和林娘子:“可不是,你不知道,早上这人还神气得不得行,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左一句右一句的,当自己隐形的吗?
左邻右舍的,关系非要闹得这么尴尬?
不过,有一说一,她还真好奇了,原主垂涎的宋解元到底长什么样子,每个认识宋解元的人,都说他是仙人之姿。
啧,悄悄林娘子,那口吻,跟追星的爱豆被她玷污了似的。
恨不得下场和她打一架。
说来奇怪,原主的记忆里,对宋淮这个人,没有丝毫画面,甚至不知道长什么样。
林娘子教训完了,又看了眼赵阿福背篓里的东西,眼露轻蔑,都是些什么呀,根本不是野菜。
顺着视线,赵阿福往自己的背篓看了下。
然后笑盈盈的解释,“这是黄芪,羽状复叶,有增强机体免疫功能、保肝、利尿、抗衰老、抗应激、降压的作用,我一个亲戚教的,这是药材呢,林娘子认识吗?”
这儿读书都成问题,大多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要是哪家有个读书人,都是稀奇事儿。
所以宋淮考了举人,还是解元,地位之高,不用言语。
大夫也是同样,需要识文断字,治病救人,在这样苦寒的流放地区,一个医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林娘子红着一张脸看向赵阿福:“哼,你就胡说八道吧你,活该你被贺老大收拾的,还草药呢,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
说完,林娘子就气哼哼的离开,梅娘咬牙看了她赵阿福一眼,抬脚也急忙追了上去。
赵阿福冲着梅娘的背影喊,“梅娘,你偷的野鸡野兔什么时候还给我呀?”
哼,让你吃了我的兔子我的鸡,还要推我,还要骂我。
我天天念叨你,看谁脸皮厚。
赵阿福吼完,梅娘跑得更加快了。
可没想,赵阿福才往前走了不到两步,顿时脚下一空,整个身子猛地往下跌落。
咔嚓!
赵阿福疼得发出一声惨叫,右腿小腿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疼痛,是她被宋淮打断,刚好的腿。
赵阿福蒙蔽的望着四周发呆,她是真的上辈子学医没救人,这辈子穿越遭报应?
她的腿!才他妈的好!
刚刚能又蹦又跳,现在又瘸了。
赵阿福捂着传来剧痛的小腿,想哭。
忽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蹦跳的响动,赵阿福浑身一激灵,是蛇,还是什么?
但是蛇不会蹦蹦跳跳啊。
“哒哒”
赵阿福立马朝着洞口尖叫,“有救命啊!贺荆山!快救我!”
呜呜,她快吓死了,为什么鬼片场景,总发生在她身上。
贺荆山耳朵灵敏,远远听到似乎是赵阿福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将手里的野兔子脖子一拧,身影矫健的一跳,犹如轻燕,飞快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疾奔而去。
“阿福”
听到贺荆山的声音,赵阿福立刻扯开了嗓子叫,“贺荆山,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这个洞里!”
想着这个洞里有那些黏黏腻腻的动物,赵阿福就呆不下去,她们做实验,虽然要解剖各种东西,但赵阿福对蛇,是真的接受无能。
可能是小时候吃了蛇肉,长大她就很怕蛇。
只能看,不能摸。
一想到蛇颤颤绕绕的贴在人的皮肤上,那种冰凉的感觉,一想她就头皮发麻。
等贺荆山身上套着绳子跳下来,赵阿福就拉着男人的手站起来,顺势扑倒他怀里,“贺荆山,这儿有东西,嘶嘶嘶的,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