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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对自己一脸敌意,曦月轻轻笑了笑:“王爷不必紧张,曦月此来只是想问凤姑娘一个问题。”
凤浅抬眸看了看他,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帝北珩的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他看着曦月,语气淡漠地开口:“不知曦月公子想问本王王妃什么问题?”
曦月并不理会他的冷淡,只态度谦卑地问道:“曦月想请教凤姑娘关于故人之事,可否请王爷先行回避一下?”
帝北珩抬眸看向凤浅,正想开口拒绝他,却见凤浅对自己笑道:“我与曦月公子说几句话,你先下去吃饭。”
听她这么一说,帝北珩才敛去了不满,临走前还不忘深深看了曦月一眼。
这一眼明明淡漠如水,曦月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些许杀意,他不由苦涩一笑。
见他走远了,他才情真意切地叹道:“凤姑娘与王爷鹣鲽情深,好生令曦月羡慕啊!”
“我与他的事……”凤浅本想解释,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话到嘴边便改了口,“不知曦月公子想问什么?”
曦月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轻叹了一声:“凤姑娘可知曦月若想寻回故人,可有什么两全之法?”
凤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由有些惊讶地问道:“不知曦月公子所说的两全之法是指什么?”
曦月盯着她的眸子,眼神坚定地道:“让故人归来,或者我去寻找故人?”
凤浅心下一惊,蓦地瞪大了眸子:“你想去找她?”
这个曦月,他是疯了吗?
曦月死死盯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眸中闪过一丝眷恋:“是!既然凤姑娘能回来,她也能回去,那就一定有办法再回来的对不对?”
凤浅沉默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看来恋爱脑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深情就连她都被惊到了。
见她不出声,曦月近乎哀求地请求道:“凤姑娘,求你帮帮在下!哪怕是刀山火海,曦月也在所不惜!”
凤浅在心底狠狠叹了一口气,她忽然就有些同情他了。
这个男人对穆染歌果然用情至深,为了寻回她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不愧是她的第一舔狗,这样的深情搁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有些吃不消。
下一刻,她就无情地打断了他的幻想:“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能回来,并不是万无一失,而是正好赶上了某种契机。”
“凤姑娘的意思是,与人换命需要契机?”曦月从她的话里抓到了重点。
“你也可以这么想,但是这种契机我也说不准是什么。”凤浅想了想,终是没忍心再捅他一刀。
“若不是恰好遇上了这种契机,我就是再等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机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曦月又问:“那姑娘可知要如何寻找这种契机?”
凤浅摇了摇头,仍旧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想过去找她?”
曦月朝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忽地,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蛋糕上:“这应该就是生日蛋糕了吧?”
还不等凤浅回答,曦月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曾听歌儿说起过她生活的地方,以及他们的生活习惯,曦月从小无父无母,自幼便与师兄弟一起长大,从未感受过人间温情,对那个地方很是向往。”
提到心爱之人,曦月的脸上满是温柔,深邃的眸子里也充满了憧憬。
听他说起自己的过往,凤浅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难怪他会那般迷恋穆染歌,原来是因为她身上有他童年缺失的东西。
想到穆染歌临死前对着这个地方的怨憎和不甘,凤浅不由叹道:“她对这里毫无留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曦月笑了笑:“凤姑娘可曾遇到过一个人,她曾带着满身风华而来,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你晦暗不明的人生。”
凤浅语塞。
她从来不知,原来穆染歌在他心里竟是这样的存在。
难怪穆染歌会在心里把他定义为自己的第一舔狗,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人,用舔狗这个词来形容可一点都不冤。
只可惜她不是圣母,也没有兴趣去帮一个立场不同的敌人。
凤浅真诚的开口道:“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是曦月叨扰了。”曦月扯了扯嘴角,神情十分落寞。
“对了,蛊毒的事我很抱歉。”他蓦地想起一事来,抬头认真的嘱咐凤浅,“至于夙影的死……我师尊已经派了人来。”
凤浅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好心提醒自己?
哪知曦月又开口了:“曦月不久便会离开北离……凤姑娘好自为之吧!”
看了她最后一眼,曦月便转身离开了山庄。
凤浅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
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夙影的一条人命。
她不信她杀了他兄弟,曦月心里一点恨都没有。
其实曦月心里是恨她的,可他更恨自己太弱了。
他今天来只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心愿一了,他便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继任师尊的衣钵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曾被选中去传承师尊的衣钵。
他知道师尊为什么那么恨凤家人,也知道他藏在暗牢里的那些秘密。
更知道师尊修习禁术,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前他觉得师尊只是疯了,如今他也有了想要为之发疯的事。
曦月离开之后,凤浅今日难得的好心情也没了。
帝北珩见她面色不佳,当即也便没了庆生的心思。
又见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干脆直接就打道回府。
一路上,凤浅脑子里都是曦月那句两全之法。
见她如此失神,帝北珩终是忍不住担忧问道:“浅浅,可是曦月威胁你了?”
凤浅摇头:“没有,他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帝北珩蹙眉:“他逼你说出穆染歌的下落了?”
凤浅道:“不是,他说他想去找她,问我有没有两全之法。”
帝北珩也很惊讶:“他不要命了?”
他是听说过这种换命之法的,尽管结局难料,可他知道逆天之人必定会遭天谴。
若非如此,他的浅浅也不必在那个地方流浪七年,要不是她命硬,只怕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再回来了。
这世间,谁又能真的保证人死后可以复生呢?
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则悔恨终身。
帝北珩收回思绪,瓮声瓮气地问:“浅浅想帮他吗?”
凤浅摇摇头:“我只是想……”
帝北珩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沉着脸打断她道:“他就是个疯子,浅浅不必理会!”
见他有些患得患失,凤浅不由好笑道:“好,都听你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马车就狠狠一晃,凤浅一个趔趄,脑袋差点磕到车壁上去。
幸好帝北珩眼疾手快,一把扣紧了她的腰身。
凤浅正惊魂未定,耳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
帝北珩脸色变了变,沉声开口问马车外的陌凛:“出了什么事?”
陌凛道:“回王爷,前面有一个乞丐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