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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都顾着看狗子是死是活,没人发现这蹊跷之处。
她说完,才有人咦了一声:“这张婆子平日有点银子,就拿去赌了,别人给的衣裳,物件,能当的全部当了,今日倒是奇怪。”
“可不是,去年冬日,那桥洞不遮风,狗子冻的蜷缩在一起,我见可怜,将家里的新棉给祖孙俩抱过去,没成想第二日,那棉被就不见了。”
“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被拿过去当了呗。”
“唉,她好赌没了娘家,气死相公,却依旧死性不改,我家那口子之前说,他见着张婆子在赌坊,拿着讨来的几吊钱,眼睛都赌红了,那小狗子,就被她放在赌坊的凳子下。”
“真是可怜……”
“就是,所以说张婆子,压根不值得同情。”
“……”
张婆子在众人的言语中,将头深深埋下,不敢抬头,出口的声音,宛若蚊蝇:“今早有个外地来的恩公,赏赐的饭食和衣裳。”
“既是善人,怎么狗子这样小,却不知赏些衣裳给他?”宁浅予眼皮子一抬,那眼光,宛如能洞穿人心一般。
张婆子只是瞥了一眼,身子就不住的抖起来,随口道:“当……当时,当时没将狗子带在身边……”
宁浅予忽地将手里的秤杆子,朝地上掼去。
那秤杆子狠狠摔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又来回弹了两下,最后才缓缓朝一边滚去。
张婆子惊疑不定的,看着秤杆子一路滚到自己脚下,吓得眼皮子直跳,要是有地缝,她早就钻进去了!
好在宁浅予在这一下之后,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朝着子正道:“去看看狗子怎么样了。”
张婆子趁着空挡,眼神再度朝人群里搜寻去,可依旧是没找到那人,这下,她是真的慌了!
子正去了没一会,就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抱着狗子的唐兴。
“天哪!快看,狗子睁眼了!”
“看着了,那手也不再耷拉着了!”
“活了活了!这王妃,真是神医,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活菩萨啊!”
“刚才真是错怪王妃了!”
“都快那张婆子,瞎带节奏,害的我们也搞错了方向。”
“……”
围观的人,啧啧称奇,一边称赞宁浅予出神入化的医术,将她捧上天,一般贬低怒骂张婆子。
唐兴没有朝凑过来的人看,抱着狗子,一直走到宁浅予身边才停下:“王妃,刚才施针的时候,狗子呕出几大滩黑血。”
“吐出来就好了。”宁浅予将手,朝狗子腕子上搭过去,脸色逐渐舒展:“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年纪小,身子虚,后边你们注意点,好好调理就是。”
边上的尹向群,也走近了几步,探头朝狗子望过去。
可不是活了吗?
那狗子,现在虽然有气无力,眼皮子耷拉着,眼神黯淡无光,模样十分难受,但好歹半睁着眼睛!
“狗子活了?”张婆子惊叫一声,压住眼底的惶恐慌张,看也不看,口齿不清的嘟囔着:“诚医馆救了狗子,我得出去讨点银子,前来付药费……”
说罢,就步履匆忙,朝外走去。
可还没走出两步,一把剑,就横在了眼前。
“想走?问过我家王妃了吗?”鱼跃一手拿着剑,目光如炬。
张婆子看着锋利的剑,吓得惊叫一声,再一次瘫软在地上。
宁浅予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好似看一只蝼蚁一般,声音堪比三九天的寒冰:“张婆子,狗子既然活了,我们的帐也该算算,我诚医馆,虽然秉着医者仁心,诚心为医的本心,但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人栽赃欺辱的。”
说完,又转向尹向群:“尹大人,既然仵作来了,顺便验查一番,这狗子的呕吐物里,究竟有什么吧。”
仵作才刚误判,本就丢了脸面,被点名后,腆着笑脸,从人群里挤出来,讪讪道:“是,是。”
只是他背着工具包,还没蹲下去,就变了脸色。
并不是觉得臭,而是那摊呕吐物,变成了黑紫色!
“这……”仵作的手顿住,道:“这一看就是中毒所致。”
“你还是再验验吧,刚才就因为误判,差点冤枉了王妃。”尹向群顿了顿,道:“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做事,要讲究证据。”
宁浅予眼神,意味深长的朝尹向群看了一眼,心道,还真是个古板的人。
仵作听从吩咐,拿出银针探去,那银针刚接触黑紫色的东西,就连着发黑,一直蔓延到针头。
仵作像是捏着烧红的炭一般,手猛地一抖,连忙将针脱手,道:“大人,是毒没错,而且,是特别毒的东西。”
围观的人,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可知道是什么毒?”尹向群的脸色黑沉下来,道。
“不,不知道。”仵作只是凭借银针只能断出有毒,哪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毒。
宁浅予却微微一笑:“孔雀翎。”
“什么?”仵作没听清,壮着胆子多了一句嘴。
“这毒药的名字,叫孔雀翎。”宁浅予面无表情,冷声道:“名字听上去,很美对不对,不过,这毒却是狠戾无比。”
“孔雀翎怎么会有毒呢?”人群里有不知情的人,问到。
“孔雀翎不过是这种毒药的名字。”宁浅予朝地上的污秽物看了一眼,道:“它所用的原料,是一种类似孔雀的鸟,冠子上的血提取的,这种鸟不常见,北云国并没有,其冠翎上的血,时间黑紫色,奇毒无比。“
“吃下去半炷香,人就会昏迷,且那血毒,会随着时间,进入五脏六腑,之前狗子身上泛青,也是这道理,而且,这毒,外表没什么异常,若不是开膛破腹,并不能察觉死因。”
“这样小的孩子,怎么会接触道如此霸道的毒?”尹向群质疑道。
“那就要问照顾孩子的人了。”宁浅予幽幽的坐下。
折腾这一会子,还真是累。
尹向群也从人议论的话,还有宁浅予说的,听出些端倪来,眼中厉色更甚,朝张婆子道:“之前你说你孙子被诚医馆害死,如今却是身中奇毒,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张婆子伏在地上,只是不停的道:“我不知,什么也不知,不要问我。”
“好,你既然不说,那就去牢狱里,受尽大刑吧。”尹向群阅人无数,心知这样的人,弱点在哪儿,吓唬道:“这十样酷刑下来,你还受得住,那就说明你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