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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倩如有一丝的慌乱,宁以月赶紧出声:“这簪子,不是母亲去年给大姐姐,专门请人打造的礼物吗?”
“是是是。”孙倩如也道:“去年有一阵,相爷说要将浅予接回来,我想着,她马上就是太子妃,便叫人打造簪子,想作为她回府的见面礼,没想到,相爷又不接她回来,簪子便搁置了。”
宁长远改了主意,不去接回来,也是因为她从中挑唆了一番的成果。
“那这回,簪子是自己飞到浅予那里去的?”老太君显然不相信孙倩如的说辞,厉声问道。
“应该是送东西的丫鬟弄错了。”孙倩如讪笑着:“要送给浅予的东西,我都整理好,放在同一个位置。”
“昨日我只吩咐,将衣裳和首饰给大小姐送过去,并未说清楚,可能是丫鬟拿首饰的时候,将凤簪一并拿着了。”
话音刚落,后边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站出来道:“是,是奴婢送的,凤簪也是,奴婢不认得,只当都是给大小姐的,请老太君责罚。”
老太君依旧是满脸不悦的样子,气氛一时很微妙。
僵持了一会,一直绷着脸的宁长远,终于发话了:“母亲,这时辰都快过了,还是先祭祖,剩下的,一会再说吧。”
宁浅予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刚才分明见着宁以月在宁长远耳边,说了些什么,不然按照宁长远的性子,心系的只有对自己有利之事,才不会管这些。
老太君满脸森然,虽然不想轻易将事情越过去,可到底还是给了宁长远面子:“别误了时辰,祖宗怪罪,开始吧。”
而宁长寿张张嘴,满脸着急,显然是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频频回头看祠堂门口,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祭祖的过程,倒是和宁浅予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
宁浅予学着老太君的样子,作揖上香跪拜,结束的时候,老太君依旧是阴沉着脸,没有半分笑颜。
还没出祠堂,周碧就上前,不顾地上还有很多将化未化的雪水,径直跪在老太君面前,涕泪横流道:“母亲,清妍已经受惩罚,知道做错了,她还小,我回去好好的教导,求您先将她放出来吧。”
孙倩如刚惹老太君不痛快,不好说话,宁以月柔声开口道:“祖母,三夫人说的对,好歹先过完年,眼下二叔一家人回来,正是团聚的时候。”
老太君脸色依旧,甚至更黑沉了些。
宁浅予在心里笑了一声,老太君本就不喜欢二房的人,这回宁霞出了个闹剧,更是增添了她心里的厌恶。
偏偏宁以月假装和事老,说什么一家人,老太君不生气才怪。
“祖母,佛经最能清心养性,想来清妍是知道错了。”宁浅予接过话,道。
“她那般无理,还出言讥讽你,你就不生气?”老太君沉默半晌,问道。
她原本没打算重罚宁清妍,但因为想杀鸡儆猴,得叫府中的人,都明白,不能随意欺辱宁浅予,这才拿不知天高地厚的宁清妍开刀。
“您的想法,我都明白,只是抄经枯燥乏味,又无人规劝,道理三妹怕是想不明白。”宁浅予看了眼泪眼朦胧的周碧,才道:“要是将她放出来,三夫人严加管教,指不定比抄经管用。”
“既然你不计较,那便放出来吧。”老太君叹了口气,道:“你这般心慈,只盼着那孩子知道感恩。”
哼,感恩,想都不要想。
宁浅予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按照宁清妍的性子,只怕要将受罚一事,全部算在她头上。
这么想着,宁浅予还是道:“都是自家姐妹,我又怎么会计较,三妹若是受到教训,能就此改了张扬跋扈的性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都这么说了,宁清妍肯定得了自由。
从祠堂后边的小房间被放出来,宁清妍一见众人,尤其是周碧,便哇哇哭开了。
“马上就是新年,哭什么呢,回去好好收拾一番。”祭祖祈福,好好的事情,闹的不欢而散,老太君满脸不痛快,看谁都不甚顺眼,道:“还有宁霞,赶紧将这身衣裳换了。”
祭祖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但老太君对孙倩如居心不良的猜忌,是无论如何,也深种心底了。
祭祖结束,已然是吃午饭的时候。
下人早就备好饭菜,一行人直接从祠堂去饭厅。
宁长寿磨磨蹭蹭,走在最后,悄声和随侍说了几句什么,小厮随即悄然的退出大队伍,朝外边走去,恰好宁浅予回身,看见了这一幕。
宁霞换好衣裳,来的有点晚,仅剩宁浅予身边有个空位,正要落座,脚下一滑,宁浅予赶紧扶了一把。
“不要你假好心。”宁霞在稳住身形之后,甩开宁浅予的手。
宁浅予轻笑一声,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宁长寿身上。
自落座开始,宁长寿一直心不在焉,就连宁长远说话,他都没什么反应,要知道,平日他最捧宁长远了。
这时候,宁浅予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因为祭祖的人当中,并没有宁凯。
众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宁霞身上,后来又匆忙祭祖,根本没人注意。
照理说,宁凯是男孙,祭祖这样的事情,是必须到场的,刚才一直没人发现这件事,可能是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宁霞身上鲜红色衣裳吸引的缘故。
“对了,宁凯呢?”孙倩如也发现了这件事,环顾一转,道:“刚才祭祖也好像没看见他。”
“他……他肚子不舒服,在院子里,一会就过来。”钱玉娥明显带着紧张,支支吾吾道。
“病了就得请大夫,自己在院子里也不行,再说,过两日就是新岁,生病了可怎么是好。”孙倩如说着,作势就准备找管家去请大夫。
“大嫂忙的很,不成器的小辈,您就别管他了。”宁长寿讪笑着道:“许是宁凯昨晚上出去,和那群子弟喝多了,才不舒服。”
“是吗?”孙倩如眼里明显是不相信的眼神,狐疑的道:“要真是这样,你和弟妹更要管教,祭祖可是大事,他都敢不来,虽然宁凯不是嫡系,可身上毕竟是宁家的血。”
老太君心里有气,听见这话,只不屑的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为难。
钱玉娥赶紧道:“大嫂说的是,回去我就好好的教训他,叫他单独在祠堂给祖宗们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