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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对话同样结束。
路鸣泽疲倦地从电脑前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跟同样是天演的人对话，要说感受就一个字。
累！
他们当然可以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都说不知道。
但他们各自的骄傲，似乎都不允许避而不谈。
既然如此，如何周旋对方盘问的同时，又怎么巧妙知晓对方所擅长的领域，就是一个很需要耗费脑力的话题。
问的太深，等同于暴露自己。
问的太浅，又没有太大的价值。
不过好在...他还是看出了一点东西。
工具人...
这是他对薯片妞的评价。
又或者说，是一个听命于人，根据所需而学习的人。
她缺少自主学习的意愿，只有对待文学方面，展现的稍有不同。
之前路鸣泽看过一些有关心理学方面的杂书，这种人有一个特定的群体，“半养成型”人格。
这类人的存在，基本都有很大的外界干预因素。
表面上看他们与常人无异，但他们所做、所说的一切事实上全部都在某些人或事的既定轨道。
他们有着极其清晰，甚至可以说疯狂的人生规划、目标、信仰...除了日常起居、衣食等琐事他们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其余的事情，他们都会下意识往被灌输的目标靠拢。
因此他们存在的理由，往往显得过于单一和脆弱，如同雨夜江河中漂浮的一片孤叶，哪怕形状和颜色再出彩，他们也都没有根。
一旦信任的堡垒崩塌，他们就会失去所有的活力，像一堆零件瘫坐原地。
唉...
所有的思绪化为一声幽叹，路鸣泽伸手揉了两把很好吃的脑袋，顺手将外卖盒塞进塑料袋。
“woc，守家守家！路哥，救我啊！救我！！”
老唐打游戏的鬼哭狼嚎声，从楼上房间传来。
路鸣泽仰头望了眼天花板，笑了笑。
很难想象，如此跳脱外向的大男孩，背地里不仅是位猎人，还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纯血龙裔。
路鸣泽忽然感慨，形如老唐这样自由散漫好像也不错。坐着灰狗四处溜达，你只管跟着它走，走到你觉得好看的地方就下来，不用开车，也不用设计方向，就像扔骰子一样，看你会旅行到什么地方。
老唐绝对能干出来这种事，路鸣泽毫不怀疑。
说起来，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心动。
他总说老唐和路明非，他们都是一类人，哪里会在别人规划好的网格线内生活。
不过他们的出生也好，确实也有自由的权力。
唔...细说起来，夏弥似乎也是这样。
跳脱、自由、无拘束...活像一只破冰季，在冰层下方的海水乱窜的小海豹。
嘀嘀——
书桌上，路鸣泽的电脑响起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随手点开企鹅，一个加菲猫的头像欢快跳动，是夏弥发来的消息：
“明天的竞赛准备好了吗？”
“这么晚了还没睡？小心明天要变小熊猫了。”路鸣泽嘴角带笑地想象熊猫般夏弥，“稳进省赛，你呢？”
明天是周六，也是竞赛举办的日子。
这次的竞赛，在一所公立中学举办，按照谭浩然的话来说，这种地方反而更容易搞定。
整个南风市参加竞赛的人并不多，那所公立中学包含了初中和高中，教室足够竞赛所用。
比较可惜的是，只有小谭和他是一个考场，夏弥和楚子航都在不同的考场。
要不然，他还打算运用一些方法帮助一下。
楚子航他倒是不担心，但夏弥嘛...
“那也是只可爱的熊猫！呸呸，什么‘只’，是‘个’！”
屏幕对面的夏弥龇牙咧嘴：
“我当然是担心的睡不着咯，到时候，万一进不了省赛，那可就丢人了[/沮丧]”
话是这么说，但字里行间都没有透露出担心，反倒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路鸣泽了解她，她就是还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一天，想再拖延一会儿，随便聊几句，杀杀时间。
“担心这个不如考虑一下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路鸣泽看了眼楼上，“路明非他们这会儿还在打游戏呢。”
参加竞赛的可不仅是他们，路明非也报了名。
当然，报名除了一个报名费，并没有其他的限制。
按照路明非的话来说，小队行动怎么能少了他。
不过这几天他和老唐倒是在游戏里杀疯了，至于竞赛书本什么的，那是翻都没有翻过。
“哈哈哈，他是陪跑小王子，我可没他的心那么大。”
聊天页面很快传来了夏弥打趣的话。
真论起心大，路明非那可是连他都佩服的存在。
二人相互之间又聊了几句，这才相互道了声晚安。
......
次日。
老唐舒展了身体，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他从冰箱里取出一杯凉牛奶吨吨灌下就出了门，据说要去周边独自感受下华夏的特色。
路鸣泽则是载着哈欠连天的路明非，前往参加考试的学校。
到了目的地，路鸣泽停好车后，向着旁边依旧睡眼惺忪的路明非确认：
“准考证带来了吗？”
他丝毫不怀疑，路明非会在考场上睡过去。
当然，对路明非来说，睡觉显然比和考题干瞪眼要轻松地多。
他心里肯定想的是赶紧结束掉这场考试，然后和老唐在游戏里大杀特杀...
至于过什么的，跟他有关？
“嘿嘿。”路明非扯起嘴角。
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路鸣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对方浑身上下估计就裤兜里装了点钱，其余的连包都没背，两手空空，睡眼惺忪，像极了来监考的老师。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文具袋：“都在里面了。”
“妥！大佬加油！”
路明非嬉笑了两声，迈着一晃三颤的步伐，就这么往里走去。
路鸣泽笑着摇了摇头，发信息约了一手楚子航和夏弥吃午饭，也就往自己考场走去。
经过一系列的监考关卡，总算是进了考场。
看到最里面倒数第二排向自己招手的谭浩然，路鸣泽微愣。
没记错的话...他的位置是在谭浩然的后桌。
这被抄人坐在后面还怎么抄。
骤然间，他想起了不久前谭浩然让他干的一件事，嘴角微抽。
不是吧...
他转头望向自己的监考老师，一位戴眼镜的男性，无名指带了一个朴素的银圈，衣着不讲究，看起来是有家室但并富裕的那种。
迎着他的视线，对方很友善的点了点头。
路鸣泽回以微笑，迈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谭浩然...你可真有本事...
收到路鸣泽的眼神，谭浩然不以为耻，反倒是光荣的抬起了胸膛。
不一会儿的功夫，铃声响起，竞赛开始。
果然不出路鸣泽所料。
当那位男监考老师发放答题卡时，有意抽了两张发给了他。
加上他本就坐在最后一排，而且位置比其他排都要靠后，并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而在发放谭浩然那里时，只是借着身体遮掩做了一个假动作。
紧接着就往前而去了。
发放完后，等待第二次铃声响起，男老师面色严肃道：
“考试期间保持绝对安静，不允许有任何交头接耳，不允许左顾右盼，被抓到就以舞弊处理。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们对任何舞弊行为都将严惩不贷。”
说着，他朝另一个监考老师点了点头，就这么站在了路鸣泽的旁边。
另一位老师则是坐在了进门口的位置。
竞赛，正式开始了。
看着旁边有意无意为自己和谭浩然遮挡视线的男人，路鸣泽只想知道，这到底是给了什么好处...
不过他也就胡乱想象，就开始了答题：
1.已知有两种形式的氮化硼，常见的一种是滑的灰色的物质，第二种是在高压下合成，是已知最硬的物质之一。在300度以下，两者皆保持固体状态，这两种构型的氧化硼分别类似于___和___。
一道简单的填空题...
路鸣泽想也没想就写上了答案。
这次的考试没有选择，除了10道填空题占了10分以外，其余都是十分一道的大题，写起来过程十分的复杂。
这样的题型，确实并不适合直接抄袭。
整场考试时间是3小时，但仅仅是耗费40分钟，路鸣泽就把自己那份给写完了。
主要是大题太多，写步骤需要不少的时间。
如果全部换做是选择，他能做的更快。
当然，更重要的是，谭浩然那狗爬一样的字，真的不好模仿。
路鸣泽想起了前两天谭浩然抓着自己互相模仿字迹。
恩...也不知道这么丑的字，老师会不会给扣卷面分...
路鸣泽也不去想这么多，借着有人掩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答题卡递给了谭浩然。
对于谭浩然而言，只用写上自己的名字、准考证号还有座位号就行了。
当然，这不是一份标准答案，只是正常能进省赛人的答卷。
要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反而不那么美了。
处理完了要紧的事，闲来没事，路鸣泽开始答自己的答卷。
倒是旁边的男老师，看到谭浩然多出来的答卷，眼睛瞪得老大。
这可是竞赛，虽然只是市级的初赛，但也不至于提前2个小时就能把试卷做完吧。
更别说，他也是个化学老师。虽说水平有点次，但解题思路还是能看懂。
至少以他的学识，看不出其中的毛病。
他深深地望了眼外貌和气质极佳的路鸣泽，心中不禁感慨。
那些传说家里又有钱外貌又好学习又好的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
化学竞赛的三个小时，没多久便很快过去了。
收完卷解放的那一瞬间，谭浩然二话不说，就开始囔囔：
“老哥，你以后就是我亲手足，太nb了！！！”
50分钟搞完，他就没见过这么大腿的神仙。
他有关注过，那会其余考生才普遍答完填空，再答第二或是三道大题。
竞赛嘛...大多都是陪跑选手，做不完是常态。
“亲手足也不顶用。”路鸣泽瞥了他一眼，比了个手势，“下次还有着这样的活，要加钱！”
“不是吧，你可是我亲哥哥。”谭浩然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亲弟弟嘛，那更得加钱了。”路鸣泽笑道。
当然，他们这也是在开玩笑。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谭浩然早就把好处转给路鸣泽了，倒也不怕自己过不了。
“可惜了，要不是今天我老爸派人接我，我就请你吃个饭了。”
插科打诨了一会，谭浩然脸上变得惋惜起来。
“下次吧，我也有约了。”
“是是是，找你的来了。”
谭浩然揶揄的瞥了眼路鸣泽，远处的夏弥正向这边招手。
他很适时的提出了道别，钻进了一辆3系宝马。
这是他家给他提供的保姆车，可以更好，但没必要。
路鸣泽迎着夏弥走了上去，相互聊了几句，就大致知道她这次稳了。
他们欢笑着走到门口，见到了已经在等他们的路明非和楚子航。
相比起沉稳依旧的楚子航，路明非则是猫一样伸了个懒腰，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模样。
看到路明非这幅模样，路鸣泽已经心里有数。
“看二师兄的样子，胜券在握啊。”夏弥笑嘻嘻道。
“哈哈哈，哪里哪来。”路明非嘿嘿一笑。
果然，在考场上睡觉，就会有一个睡眠buff，效果至少能提升100%，而且睡眠质量出奇得好，堪比他上英语课时的状态。
看到卷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躺平了。
没有选择题，这可不就意味着他一分都拿不到吗。
题目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题目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睡个好觉呢。
“真好，这样说不定我们四个都能去省城，顺带还能去那旅游一番。”夏弥眼珠转动，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
“啊？去省城干嘛？”路明非茫然道。
“考过了初赛就是省赛了，倒时候会在省城举行，不过应该是下学期刚开始那会。”路鸣泽插话解释。
“省赛！？”
路明非瞪大了眼，看向站在旁边的三人。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怎么这么自信自己能过？
“那个...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们有人失误了呢？”
“试卷这么简单，以二师兄的天赋，肯定能过啦。”夏弥拍拍他的肩。
啊咧...师妹你保证的时候能先了解了解情况吗？路明非心说。
能过就有鬼了，白卷还能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