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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靖人领命下去。
姜芥不由得受宠若惊，看着李长渊道：“世子殿下……太医？”
一出手就是宫里的太医——给皇帝看病的人，从前顾家想找太医也没这么好找，李长渊却上来就叫人随手拉一个给她哥哥看病。
未免太过惊人。
“怎么？瞧不起？”李长渊拍了拍她头上的碎雪。
姜芥站着没动，摇头道：“没有没有……”
她哪敢啊。
“大夫有了，赶紧回去。”
李长渊瞥着她道，见她穿得这样少，他实在看不下去。
姜芥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谢过世子殿下。”
“嗯。”
李长渊应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他刚从巴陵回来，还有许多事情未料理完，来不及和小姜头说什么。
“去，多找几个人来。”
刚一上马车，李长渊便吩咐了，“把那个医馆的招牌砸了。”
不大不小个医馆开在那儿，居然连前来求医的病人都不肯放进去，根本没医德。
所以招牌还是砸了的好。
几个侍卫还不明白那个开医馆的小老百姓怎么惹到他了，不过还是按照吩咐，带人去砸了医馆悬壶济世的招牌。
姜芥早已离去，一点儿也不知晓身后这桩事。
她回去没多久，不一会儿那太医就到了。
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姓杜，和颜悦色的，坐下来为顾明珏把了脉。
“精神恍惚，语言错妄。”
杜太医道：“令兄这癔症应是有一段时日了吧？”
七年了……可不是有一段时日了。
裴娘抹了抹眼泪，道：“大夫您说的极是。”
“夫人莫哭嘛。”杜太医号完脉象，胸有成竹道：“待老夫开上几副药，吃了就没事了，再调理调理，说不定还能让他恢复如前咧。”
“真的？！”
裴娘听了，简直要喜极而泣。
这都多少年了，她从未听大夫说顾明珏能好的！
果然宫里的太医就是宫里的太医。
姜芥心中也是一阵激动，拉住裴娘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杜太医摆摆手，便叫身旁一个带来的药童过来写方子。
“预知子去皮，白茯苓，枸杞子，石菖蒲……”
他说得太快，那药童冻得手打颤便没来得及写，苦着脸小声道：“师父……您慢些，徒儿都忘了……”
杜太医很不悦，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责骂徒弟，便打算拿过纸笔自己写。
“还是我来吧。”
姜芥不敢劳他动手，人家是宫里的太医，能为她瞧好哥哥的病，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样的小事还是她来，如此也是对杜太医的尊重。
“也好。”杜太医刚要开口，却听姜芥在一旁念起来了。
“预知子去皮，白茯苓，枸杞子，石菖蒲，茯神，柏子仁，人参，地骨皮，远志，山药，黄精蒸熟，朱砂水飞，等分，为末。是不是？”
她一口气说完，下笔未停。
杜太医讶异了一瞬，他不过说了一遍，眼前这个小郎君竟全都记下来了。
那个记不下药名的小药童更是吃惊得微微张嘴，他每日里在太医院打杂，做了这许久还有好多药名都记不清呢。
姜芥一个外行，居然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小郎君从前学过行医？”
杜太医问道。
姜芥无奈地摇摇头，“从未学过。”
她四处逃难，哪里还能跟人家学医，要是真学了医术，她自己医治顾明珏就是，何必还去四处求医呢？
杜太医才真正讶异起来，“小郎君如此聪慧……倒叫老夫突然起了收徒之意了。”
他这么说，肯定就是有这个心了。
“难得您看得上我。”姜芥婉拒道：“只是在下已经身在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