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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受此重创,那蒙面人已是瘫坐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口中的鲜血,顺着黑衣人的嘴角丝丝渗出,他的气息似有若无,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口中喃喃不休。
这时,早已埋伏于暗处的武凌天、武英等一众将领全部现身,刚才在监牢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自是全部被他们看在眼里的。
东方血舞看向迎面而来的武凌天,微微颔首后,武凌天也是点头示意。
“你的面具,该是摘下来的时候了吧?幕后黑手!”说着,东方血舞便要伸手摘去那蒙面人的黑色面罩。
此时,那黑衣人表面上虽表现得已是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但暗地里仍不死心,他的袖中早暗有微小动作。
然后,只在瞬间,这人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从怀中迅速掏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液体,忽地泼向慢慢逼近的东方血舞。
东方自然是没有掉以轻心,因为面对这样的危险人物,就算是其已无任何还手之力,但可能随时都在准备着最后拼死一击。
东方血舞早就察觉到了这蒙面人暗地里的“小动作”,于是早已暗自提气,做好防御反击的准备。
眼下,果见这黑衣人欲行负隅顽抗之举,在那瓶中不明液体尽数挥洒之时,东方只是猛一挥掌,掌风凌厉,隔空便将地上的杂草挡于面前。
与此同时,东方血舞身形轻盈向后掠去,将这蒙面人最后的一击化于无形之中。
“呲~~~”
那些沾染到了不明液体的杂草,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瞬间便有青烟冒出,接着变得焦黑起来。
“你这人,好生恶毒!”一旁的武英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快步上前,将那蒙面人的面罩一把扯了下来。
监牢之中,早已点起了火把,在摇曳的火光的映照下,那人的面容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余飞?竟然是你?”
“竟然是余飞?”
“怎么会是他?”
……
众将领脸上尽皆露出了惊讶之色,显然,他们并没有料到,这只所谓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余飞,会是这样一个熟悉的面庞。
可是,真相现在已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也由不得众人不相信这个事实。
“余飞,你……”武英白玉一般的脸上,忽而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既是震惊,又是愤怒,“虽然我平素并不喜与你来往,但我没想到你就是这义军中的奸细,更没想到,你竟然甘当喜慈的走狗,为什么!为什么!”
面罩被揪了下来,最后的遮挡物也没有了,面对武英的质问,余飞迅速扭过头去,显然不敢正视武英的目光。
“英儿。”武凌天阔步走至武英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为父来同他说。”
武英怒视了瘫坐在地上的余飞一眼,最后,还是遵从了武凌天的话,退至一旁,冷眼注视着地上的余飞。
“余飞,我记得自你七岁那年,就已被我收至跟前,从那以后,我每天教你读书写字,修习功法,还时常传授你一些兵法,早已将你当成了我的亲儿一般,可是你,为何要背叛义军,行此无道之举!”
武凌天面上,满是严峻之色,他的手臂,也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他厉声质问着余飞。
“亲儿一般?哈哈哈~”那瘫坐于地的余飞早已挣扎着,以手支撑着身体,吃力地缓移至残缺的木门旁,放声狞笑道,“可笑至极!当真可笑至极!我若认你这个杀死我亲生父亲的恶贼作父,怕才真的是无道吧!”
“你?你究竟?”
武凌天听到余飞的话,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此刻竟也是露出了极为不解的神色。
“今日,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武凌天,你听清楚了!老子,就是你十年前杀死的那个副将,俞沐的独子,我在你身边蛰伏这么多年,为的……咳咳……”
言语间,余飞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不觉间,竟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用袖口用力一抹口角残留的血,眼神中,尽是仇恨之色,他狰笑着,继续说道:“为的,就是亲手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杀父仇人,以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俞沐!你是俞沐的独子?”
武凌天略显苍老的脸上竟流露出了异常惊喜的神色,伸手便要去扶起那地上的余飞。
“如今才假惺惺地来做这个好人,我不需要!”余飞一巴掌甩开了武凌天那作搀扶状的布满老茧的双手,“当日,当日你杀我父亲时,可曾想到他家中的妻儿老小,可曾想到我和娘亲孤儿寡母,他们今后如何自理?你可曾想到!啊!”
余飞用力地咆哮着,似乎在发泄着藏于心底已久的压抑情绪。
武凌天微微动容,他长叹一口气后,思绪也似是回到了十年之前:
“你父亲俞沐,当年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副将。当时,你父亲立下军令状时,我千叮咛万嘱咐,庭节虽小,却为兵家必争之地,此地易攻难守,让他务必不可掉以轻心,当心驻守。
可是,他仗着与我多年交好,身边参将屡次建议不可将军队置于孤山之上,可是他,却不停劝阻,偏要一意孤行,最后置全军于危险之地……”
“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你明明是忌惮我父亲的才能,怕他夺了你的大将军之位,故而才设计将他杀死的!”
话犹未了,余飞便突然打断了武凌天的话,脸上显出一副满不相信的神色来。
武凌天的神色变得愈发困惑起来,微一皱眉,道:“当日,若非张将军和关将军拼死力战,杀出重围,打开一个缺口,那数万大军怕是就要全军覆没了。而现今,张将军和关将军就在这里,你若信我不过,大可与二位将军当面对质。”
随即,武凌天扭头看向了身后,两位将军从众人视线中走至武凌天跟前。
“武帅!”
“武帅!”
那两位从众将中走出的将军,很恭敬地向武凌天行了一礼。
“这位关将军,便是当日屡次劝诫你父亲俞沐的参将,”武凌天随即看向这位关姓将军,道,“关将军,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告诉余飞实情吧!”
“遵命!”
那关姓将军行礼后,便看向了一旁的余飞,继续道:“余将军,武帅说得分毫不差,当日你父亲俞沐不顾劝阻,硬要把军队置于孤山之上,而且并不在山下预留军队,实是犯了兵家大忌。
可敌军,怎会放过这一重大纰漏,他们切断我军水源后,我军军心大乱,我和张将军虽拼死突出重围,引兵来援,但全军仍损失惨重,究其祸首,乃汝父俞沐。
武帅治军向来以军纪严明,赏罚分明著称于世,你父亲既已立了军令状,便应严格按照军纪来执行,若当日轻判汝父,那军规军纪不就成了一纸空谈!”
这时,在旁沉默许久的张姓将军向前一步,道:“关将军说得分毫无差,武帅依律处置更无错。便是今时,当日汝父俞沐所立军令状尚在赏罚司中存留,若你不信,即可令人取来,拿与你看!”
张姓将军向着武凌天恭敬行了一礼后,武凌天会意,当下便招呼兵士,持他令牌前去将那军令状取来。
当余飞清清楚楚将那张军令状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之后,左下角那格外显眼的“俞沐”二字,更是如尖刀般直插入了他的心口。
此时,瘫坐于地的余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目光呆滞,心神愈发的涣散了许多。
“余飞,当时若放你父亲一马,不仅是视军法如无物,难以服众,更重要的是,那白白死去的万千冤魂,当真要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武凌天神情肃穆,沉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