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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
忙活了一整天的东方血舞,扑通一下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一些莫名的思虑,在他心中缓缓流过。
细细算来,自己来到这中心大陆,已一月有余。每天的日子,虽然并没有之前那么安乐,但,在这并不太平的年代,总算是有一处安身之地,和爷爷还有嫦曦在一起,东方血舞心中颇为温暖。
然而,他心中仍是焦虑的,因为,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诗音的,而如今,却连一丝头绪也没有。
“中心大陆,自然而为;必入武道,方得轮回。”
东方血舞脑海中又闪过这些四字短语,更有些不安起来:“这些话,便是叫我从心而为,如此,真能找到诗音吗?”
在这儿一个月以来,由于爷爷腿伤尚未恢复,而嫦曦的眼睛又不好,很多事情不能成行。
于是,东方血舞主动把很多事情扛了起来,砍柴,挑水,修补东西,清洁,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爷爷见东方血舞如此踏实能干,对这位好似天降一般的小伙儿,也是愈发欣赏起来。
这一日,爷爷找东方血舞谈话,顾嫦曦恰好也在旁边,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嫦曦的终身大事上去了。
“要是我这个孙女,日后能嫁给东方小兄弟这样的人做媳妇,我老头子心里啊,就踏实了,再无所求了。”爷爷突然话锋一转,轻捋着花白的胡须,颇为忧虑地说道。
东方血舞闻得此言,一时也是有些发懵,缓了许久方才说道:“我一直都拿嫦曦当妹妹看的。”
“哎呀,爷爷!你又说玩笑话了。”
顾嫦曦见爷爷又是这般说话,清美的容颜之上,不觉泛起一丝红晕来,捂着脸娇嗔道。
“爷爷,我去劈柴了,院中柴火,怕是难用几天了。”
东方血舞只留了这一句话,他似乎有些心事,说完这话,便径直走了出去。
“你看看,爷爷,都怪你,干嘛老提这事儿!”
顾嫦曦说罢,也出了房门。
爷爷无奈地摇着头,长叹一口气,道:“哎!孩子们啊!”
“吭~吭~”
小小的庭院中,一阵斧头与木头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东方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和爷爷这么好啊?”
东方正在院中劈着木柴,顾嫦曦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盯”了东方许久,忽然好奇地问道。
“若不是你和爷爷,我或许早已曝尸于冰天雪地中,早成了野兽的口中餐了吧。”东方血舞一边用长巾擦着额头上滴落的汗珠,一边微笑着说道。
“难道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吗?但是东方哥哥你也同样救了爷爷,按道理,我们早已互不相欠了呀!”
顾嫦曦一脸纯真,甜甜地笑着,东方血舞看着这颇具治愈效果的笑容,心头顿觉温暖,看起来,这丫头非要刨根问底了。
东方血舞停下手里的活儿,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后认真地答道:“该怎么说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一定会这么做的。爷爷腿伤还未复原,而嫦曦的眼睛看不见,我若走了,当先便对不起一个‘义’字。人在江湖,当以‘义’为先!”
“义?”顾嫦曦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反正无论如何,嫦曦你记住,在爷爷的腿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一走了之的!”东方血舞一脸坚定道。
“意思是,等爷爷的腿伤好了之后,东方哥哥还是会离开我们的,对吗?”顾嫦曦面上,忽而闪过一丝忧伤之色。
“嫦曦,你可知,我之所以历经险阻来到此地,目的就是为找寻一个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的,我,不可能放弃,绝不可能放弃的。”
“那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姐姐吧?”出于女人的第六感,顾嫦曦微笑着脱口问出。
“是,她叫林诗音,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妻。”
“那位姐姐一定很漂亮,一定是既温柔又贤惠,而且,绝对很爱很爱东方哥哥吧?”
听到顾嫦曦所言,东方血舞思绪早已越过了时空,脑海中出现了一系列清晰的轮廓:
清秀的面庞,灵动的双瞳,古灵精怪,偶尔也会耍些小性子,却从不过分,多年来,两人惺惺相惜,早已把彼此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惜,就因为那场祸事,从天而降的祸事,她……”东方想至此伤心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东方哥哥,东方哥哥~”
“啊?”
听到旁边顾嫦曦的呼唤,东方血舞方才回过神来。
“嫦曦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内心,却可以深深感受得到,东方哥哥对那位姐姐的真情。”顾嫦曦嫣然一笑,颇为羡慕道,“那位姐姐,可真是好福气,能与东方哥哥这样的人相守相伴,好生令人羡慕!”
“羡慕?”
东方血舞面上神情,忽然万分凄然。
那时,他的声音,也显得极为痛苦,他苦笑一声,道:“嫦曦,你可知,此事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遭此不幸。我时常悔恨万分,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坚持自己去接她,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意外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东方血舞言语之中,透露的满是自责,手中的斧头已经离手,只听“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东方哥哥,听你的意思,难道……”顾嫦曦终于有所觉察,言语停滞许久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难道,那位姐姐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是,她已离世,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但她,极有可能在此世间。”
“东方哥哥,那你,莫不是要前往幽冥鬼域之地,寻她归来?”
顾嫦曦当下已是万分惊讶,她不可置信道:“虽然,嫦曦也常听父辈及更上辈人说过一些神秘之言,他们说,中心大陆,不过是天地间极为微小的存在。
而中心大陆外的世界,是更加辽阔和神秘之所,历代,不知有多少能人异世想要探寻真相,且这些人中,以武者居多,但,听说他们大多以失败告终。唯一有记录的几个,最后也仅存在于史书寥寥无几的笔触中了。
据传闻说,只有人死后,自身的灵魂才会通往冥界,我们凡人,若想以活体进入冥界,只怕是难如登天。”
“或许吧,告诉我此事的人,只说她在此异世,就连他,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东方血舞语气极为坚定,“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无论多凶险之地,我也要闯它一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就是找不到呢?东方哥哥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放弃,就算穷毕生之力,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嫦曦,也在此衷心为东方哥哥和诗音姐姐祈福,希望有情人能早日相遇!”
此刻,顾嫦曦只是痴痴地“望”着东方,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诧异,还有许多难言神色,但此时,她也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为这对“有情人”祷告着。
东方血舞自从进入那昆仑神镜之中,屡经波折,甚至有好几次,都险些丢掉性命,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总算到达了“彼岸”。
可这“彼岸”,似乎并非真正的“彼岸”,因为,前路依旧一片茫然,仿佛有着一团迷雾,很厚很厚,厚到足以遮挡人的心神。
幸运的是,即使在这等境况之下,东方竟还遇到了爷爷和嫦曦,如今,总算是暂时安顿了下来,可以放心地过几天太平日子。
同时,东方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永远地呆在这儿的。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忘记此行的目的。心爱之人下落不明,自己绝不能原地踏步,无所作为,那样,可就违背了来此异世的初衷。
只是,这厚重迷雾,何时才能消散,却仍旧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