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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鞍没来由的有些赧然和惭愧,自己主动结识人家,却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脑中想着下次一定送贤弟好东西。
余乾随手将四块玉符丢给夏听雪,对他来说,这辈子不可能亏,只会血赚。
这不不仅成功认了个好大哥,还得到好大哥下次送礼物的承诺。
说实话,除了石逹勉强还能顶住外。武城和夏听雪两人已经彻底败给了自己的队长。
他俩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余乾昧不下的良心。
虽然每次的手段都不走寻常路,还都效果极好的那种。
这边,余乾和祖鞍两人已经开始热情的攀谈起来,两人寻了一处安静的石凳上坐下。
祖鞍的那位婢女候在后面不远处,冷冷的眼色偶尔会瞥一眼和她同样候在这边的石逹三人。
“贤弟是最近刚来鬼市?”祖鞍问道。
“呀,大哥这么火眼金睛的?”余乾一脸讶异的看着祖鞍。
祖鞍音量又开始拔高了,“主要是你刚才在摊子那边的表现就像个生人,这才会被那狗日的奸商给宰了。”
“原来是这样,吗的,怪我大意了。”余乾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跟这位喷子相处,余乾要塑造好自己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出口成脏的形象。
在大理寺混真他娘的不容易,做件事换个性格,那天要是真人格分裂了必须得让大理寺赔偿。
“贤弟是...”
“别他娘贤弟贤弟的。”余乾直接摆手,“我没文化,是个粗人,咱们不这么文雅嘛?”
祖鞍表情一滞,一种莫名的认可感和文化自信带来的优越感突然涌上心头。
这感觉,竟然很他吗的舒服?
以前,从来都是他被人说没文化,办事粗鲁,就知道喷人。
现在,交了个比自己还粗鲁的兄弟。
别说,这种文化层面的俯视感觉真挺不错的。
“那怎么称呼?”
“叫我老李吧,我以前手下都这么叫的。”
祖鞍迟疑道,“倒是也行,但是你叫我老祖的话,我这岂不是超级加辈了?”
“这倒也是,那我叫你小祖怎么样?”余乾给了个建议。
“倒是也行...”
余乾欣慰的笑了笑,“对了,你家在鬼市?”
“嗯,是的,可以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祖鞍点着头。
“我刚才看那纠察队的对你很客气,怎么,小祖你来头很大?”余乾大咧咧的问着。
“很大。”祖鞍一点没谦虚,狂的没边。“我爹是天工阁的副阁主,你说我背景大不大?”
“天工阁很牛逼嘛?”
“很牛逼。”
“那是不是说,我在这鬼市就能横着走了?”余乾脸上狂喜。
“啊?...这倒不是。”祖鞍又双蚌埠住了。
“嗐,那就不牛逼了。”余乾无趣道,“抱歉哈,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藏不住心思,你别太在意。”
“没事。”祖鞍摇摇头,好奇的问着,“对了老李,你不是太安城的人吧?”
“不是,我是南境那边的。”余乾回了一句。
“那怎么千里迢迢跑这边来?”祖鞍问道。
“嗐,这不是战乱嘛,想着这边会太平一些才是。”余乾有些感慨唏嘘。
祖鞍不解的问道,“那也应该去太安城里,来鬼市干嘛。以老李你和你这些手下的实力,完全够在太安城混口饭吃的。”
“谁说不是呢。”余乾拍着大腿,“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就跟小祖你说实话了吧。我之前是在一处山上当劫匪。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热血无双,从来都是劫富济贫。
后来我待的那个地方的县令实在是荒淫无道,我一起之下,带着手下把县衙推了,把那县令宰了。
谁曾想,这狗日的县令是巡抚的亲侄子。派出一通高手围剿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这才带着这三位最肝胆的兄妹来到鬼市这边,准备避避风头。”
“草,他吗的欺人太甚!”祖鞍义愤填膺,满脸怒容。
“都过去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了嘛。”余乾无所谓的洒然的一笑。
祖鞍回头看了眼石逹三人,有些感慨道,“今晚没白来,认识老李你这样的侠士。怎么样,你们现在住在哪?”
余乾收回打量祖鞍的视线,心里有些嘀咕。
他之所以陪祖鞍在这唠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从小在鬼市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长大,怎么说人都不会太正能量才是。
可是无论怎么看,这祖鞍都像是一位愤青,热血男儿,一点都没有装的痕迹。
难道真的从小被保护的这么好?
但还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祖鞍确实本性热直。
第二种嘛,那就是真的是装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这人的演技确实牛逼,跟自己这个老六有的一比了。
“暂时住在白骨庄。”余乾回了一句。
“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
祖鞍给了个建议,“要不来我家暂住怎么样?这白骨庄乱了一点,我家很大。”
余乾脸色板着,“我认你当兄弟纯粹是对脾气,你却说出这般话?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他吗的有骨气!
我们是平等地位的感情交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李大成了权势的走狗?
我一身正气,岂是那种人。
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再说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贤弟...有骨气!”没什么文化底蕴的祖鞍,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行了,这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余乾说道。
“别啊,再聊会呗。”祖鞍赶忙说道。
“你很寂寞?”
“有点...”
“寂寞他娘的找姑娘去啊。”
“感觉姑娘不如...兄弟!”
“好家伙!”余乾很是赞同的拍了拍祖鞍的肩膀,“没想到你也领悟到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
祖鞍咀嚼这句他从未听过的话,越想越有味道。
“行了,真走了。”余乾最后说了一句,又突然补充道,“对了,以后有事找你怎么联系?”
“这好办。”祖鞍朝他的婢女招招手,后者迈着碎步走了过来。
“将令牌给我。”祖鞍说了一句,婢女看了眼余乾,摘下自己腰间上那块玉制令牌。
祖鞍拿过令牌,又将其递给余乾,说道,“老李,这是我的身份令牌,有这块令牌你在鬼市里行事也方便一些,找我的话也是如此。”
余乾接过令牌,调侃道,“小祖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块令牌去为非作歹?”
“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祖鞍昂扬的说道。
余乾抱了下拳,尽在不言中。最后坦然接过令牌收好。
这是自己的第几块令牌来着?余乾都有点忘了,自己现在身上的牌子有点多。
这些都是大腿啊,每多一块,安全感就往上涨了一个层次。
“其实,不急的话,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好玩的。”祖鞍又说道。
“什么地方?”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继而道,“我告诉你,我一身正气,不沾赌毒的!”
“我懂,我懂。”
人家话都说明到这个地步了,再不鸡持一下就显的做兄弟的不够意思。
“行,你就带我去你认为最有特色的地方。”余乾挑着眉说道。
“包在我身上!”祖鞍拍着胸脯保证道,“定让老李你尽兴。”
“那我这兄妹方便去嘛?”余乾问了一句。
“当然方便,呃,不过女孩子的确实可能不太方便。”
“我懂,我懂。”余乾嘿嘿一笑,转头对夏听雪他们大声说道,“李二,你先把李四带回去,李三跟我走一趟。
你俩在住处就老老实实的呆着,把阵法布上,以策安全。”
从刚才余乾和祖鞍两人单独聊天起,他们三人就不知道具体在聊什么,但是能从气氛感觉出这两人焦灼的很快。
就是说余乾的第二个任务也算是顺利完成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干嘛。
不过没问,武城和夏听雪两人只是点了下头就听话的转身离去,石逹则是面无表情的抱刀走了上来。
“所以你们兄妹四人名字是按照排行来的?”祖鞍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怎么样霸气吧?”
新名字是余乾按照他们杜撰的背景起的。虽然土了点,但是很符合这个时代大字不识一个的绿林好汉。
“有品位,这位就是李三兄弟吧。”祖鞍豪爽的朝石逹抱拳问道。
石逹颔首抱拳,当做打招呼。
“行,老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走吧,我带你们见世面去!”祖鞍大手一挥,当先往前走去。
这位看着冷淡的婢女也紧紧跟上。
余乾倒是不奇怪这婢女什么场合都跟去,古代嘛,能理解。
这些玩的花的公子哥们可是开放的很,指不定累了还得靠婢女加把劲助推的那种。
余乾心里挂着兴奋,脚步都轻快不少,感觉祖鞍带的这个会所绝逼是最高端的那种。
两刻钟后。
余乾表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栋低矮的木楼。
木楼有点老旧,没有任何标志,大门里头黑黢黢的,阵阵森然之意倒涌出来,隐隐的伴随着血腥气。
“这是什么地方?”余乾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好地方。”祖鞍笑道,“走吧,进去,里面可是别有洞天的。”
余乾抱着最后的希望跟了进去,屋内一点灯光没有,一位裸着上半身的大壮汉迎了出来。
见是祖鞍,问都没问,只是点了头就在前面引路。
气氛诡异了起来,剑里剑气的。
穿过堂屋,来到一个向下的逼仄阶梯,一路跟随下去,走了好一会,眼前才突然豁然开然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地下空间,用最原始的花岗石粗糙的修建而成,灯火通明。
正中间一个硕大的高台,四周用特制精钢死死倒扣住,里面两名武修正在奋力厮杀。
周围坐满了观众,喧嚣声冲天,场面狂热无比。
“你带我来看打拳?”四周太过嘈杂,余乾脸色难看的大声喊问了一句。
白期待了,淦。
“是啊,这是这边最有名的地下拳庄了,全是实力强劲的拳手,很刺激的。”
“你他娘的不会是个基佬吧?”
“什么?”祖鞍侧耳过来,大声的问着。
“没事。”余乾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
“走,过去坐着,很刺激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余乾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现在的任务是舔这位祖鞍,他不得不敬业。
祖鞍带着他和石逹来到了一处雅座,这边稍高,视野极佳,能将整个擂台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
刚坐下后,擂台上就决出胜负了,败者脖子九十度扭曲,没了生息。
胜者高举双手,像野兽一般的大声嘶吼着,周围观众的激情显然被点燃了,除了那些下注失败的人骂骂咧咧,其他人也疯狂高喊,全员疯子。
祖鞍也满脸激动的狂拍手,嘴里还说着马勒戈壁。
很快,尸体就被人拖了下去,胜者也从容退场,中场休息。
几位不着片缕,身段让人喷血的曼妙女子开始走上擂台,赤脚踩着满地的鲜血起舞。
舞姿霸道狂野,丝毫没有半点优雅。
余乾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在这古代还能见到这么刺激的艳舞?
上辈子去的stripperclub都没这半分刺激。
这趟确实没白来...
“小祖,这些个姑娘什么来头啊?我兄弟想认识一下。”余乾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祖鞍看了眼石逹,笑道,“你兄弟好这口啊,可以,等会结束了,我去联系,保他满意。”
“行,我替我兄弟谢谢你了。”余乾喜笑颜开。
石逹看了眼余乾,大黑脸又绿了起来。
不错,他将会是那个被迫喜欢这些舞女的兄弟。
“新一场开始了,你准备押哪个?来都来了,押一押,也好玩一些。”祖鞍问道。
余乾看着又是上来两位大汉比武,有些刁钻的问了一句,“这里就没有两个女的比武嘛?”
祖鞍愣了一下,“你喜欢看女人打架?”
“你不觉得很有趣?”
“...还好吧。”
“这你就外行了吧。”余乾语重心长的解释了一句,“女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都是不讲道理的出牌。
打架也一样,你永远猜不到她下一招会怎么打。所以面对这种无法预判的招数,我认为对我这种武修才能起到最好的学习作用。”
祖鞍恍然,“原来如此,是我见识浅薄了。要不,我让小莲陪你练练手?她很强的。”
小莲是祖鞍的婢女。
余乾瞥了眼这位依旧冷漠的姑娘,干干的笑了笑,“改日吧。”
“祖大少又来了?这次准备输多少?”身后传来了一道很嚣张的声音。
余乾和祖鞍回头看去,一位穿着华服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个体格瘦小的青年。
看着对方这阴阳怪气的反派模样,再看着一脸怒容的祖鞍,余乾心里有数了。
这他吗的不就是过来进一步促进自己和祖鞍感情的催化剂嘛?
这种无脑反派简直就是经验宝宝啊!
真是天助我也,桀桀桀。
余乾心中狂笑。
“你他吗谁?刚从粪坑爬出来?”余乾直接喷了一句。
华服男子脸色当场黑了下来,阴晴不定的看着余乾,有些摸不准对方这么嚣张是什么来头。
“怎么?祖大少又找了个没教养的小伙伴?”
“你狗日的说什么呢?”余乾直接抽刀横在华服男子的脖子处。
自从上次纪成教会他,刀不该藏在刀鞘里,之后,余乾就由衷的意识到,这个法子相当的好用。
华服男子果然吓了一跳,身后的瘦小青年伸手上前抓住刀身,眼神不善的盯着余乾。
“贤弟不要冲动。”祖鞍满脸暴爽的爽朗笑出声,亲切的拍啧余乾的肩膀道,“咱们跟狗较什么劲呢?”
“也是。”余乾呵呵一笑,收刀回刀鞘。
华服男子脸色难看的盯着祖鞍和余乾,“粗鄙之人。”
“你狗日的再说一遍?”
余乾作势抽刀,男子吓了一大跳的退后两步。
“小祖,这狗日的叫什么?”余乾问着祖鞍。
“贤弟觉得狗有名字?”
“也是。”
“但他穿着黄衣服,我以后叫他大黄怎么样?”
看着在那一唱一和的两人,华服男子心态崩了,他吗的,欺人太甚。
“论修养低下,我比不过你,怎么,有种擂台上见真章?”华服男子冷笑道。
“行,你跟老子上场!”余乾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笑话。”华府男子指着那位瘦小青年,“他上。”
余乾定定的看了眼青年,得到了一个结论,自己现在应该干不过他。
“别理他,他就一疯狗,逮谁咬谁。”祖鞍摆摆手,说了一句。
“有道理。”余乾笑嘻嘻的坐了下来,不再理会对方。
“怎么?不敢?”男子嘲讽道,“之前祖大少输给我的那些个东西不打算要回来了?”
祖鞍怒道,“少他妈在那激老子,这些东西就当是喂狗了,千金难买爷高兴。”
“不敢就不敢,装什么鸡毛?”华服男子也按捺不住自己那所谓的修养,开始爆粗。
“草你...”
祖鞍真要暴起,她身后的小莲冷声道,“少爷,我来吧。”
“我来吧。”石逹这时候也出声说了一句。
余乾眼神跟石逹交流了一下,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保证自己打得过的同时,进一步加深跟祖鞍的“感情”。
不得不说,这石逹有的时候虽然为人耿直了一些,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其实余乾的内心想法也是不愿意让石逹上的,虽然对加深跟祖鞍的关系有好处,但是弊端也有。
首先是安全问题,其次就是怕会影响到别的任务。
因为一旦开打,就意味着一些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
但是石逹的脾气他是了解的,根本就是武痴一个。
在他的世界可能只有变强这件事最重要。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纯粹,才让他这个明明天赋不算很好,但却如此年轻修为就达到七品巅峰。
但有利同样有弊,比如现在。
他敢毫不犹豫的去打那生命为赌注的比武。
看着石逹,余乾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他的这个决定,也确实不好阻止。
“这不行,怎么能让李三兄弟出手?”祖鞍直接拒绝道。
“小祖,无妨的,他很强的放心吧,总不能让女人出手,在我这没这个说法的。”余乾说了一句。
“这擂台有什么规则?”石逹问了一句。
“没规则,两位同一境界的修士上台比试,只论胜败,不论生死。”见两人这么坚决,祖鞍有些感动的解释道。
“我知道了。”石逹点了下头。
“这确定没问题嘛。”祖鞍最后问了一句。
“刚刚那场我看了,敢上擂台的都很强,招式简单但是威效极佳。是最好的对手。”石逹补充了一句。
余乾大声说了一句,转头看着祖鞍,“那就安排他打一场吧。”
祖鞍点着头,朝候在右侧的一位守卫打着招呼,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这位侍卫就带着石逹和瘦小青年走了下去。
“祖大少爷想赌什么?”华服男子笑着问道。
祖鞍反问着,“你想赌什么?”
华服男子眯着眼,“这样吧,我要是赢了,你给我两块天精火石怎么样?”
祖鞍冷笑道,“那你要是输了了?”
“你说。”
“我也不要你的,你狗日的要是输了,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我三声爷爷怎么样?”
“你不要太过分了。”男子脸色黑了下来。
“怎么对你手下这么没信心?不敢赌就他娘的滚蛋。”
“行,就这么定了。”
华服男子轻笑一声,看了眼余乾,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敢确实再待在这狂。
余乾一口一个小祖,让他摸不准是什么来头。
石逹刚走,余乾就问道,“咱们能动动手脚嘛?万一石逹打不过,那不是不太好?”
祖鞍歉然道,“不能,这拳庄有拳庄的规矩,我虽然有点身份,但这种事插不了手,越不了这种界的。
这里的规矩都是选实力相近之人上台,否则就没有任何观赏性。”
“那这丁立很强嘛?”余乾问了一句。
“很强,算是这边的新常青树,豪取十二连胜,实力非凡。”祖鞍解释了一句,又补充道,
“别看到瘦小,但是他功法武技特殊,是以力量见长的。抱歉,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跟兄弟说这种话?。”余乾摆摆手,“那个大黄是谁什么来头?看着跟小祖你很有仇的样子。”
“他是万乃虢,为人贪财好色,一点教养没有,想必你也能看的出来。家里在鬼市这边也算是有头有脸,这地下拳庄就有他家的三股。平时多从事灰色生意......”
祖鞍给余乾解释着这万乃虢的来头和万家的一些事情。
“是这样的。”余乾点着头表示同意。
但是教养这个问题他不敢苟同,抛开别的不谈,这万乃虢的修养其实还是比祖鞍好很多的...
余乾站起立继续道,“我去下面坐着,这样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能第一时间照应到。”
“唉,这边不让观众影响到擂台上的情况的。”祖鞍出声道。
“没事,我照应一下,不插手。”余乾点了下头,就走了下去。
看着余乾这义海豪情的背影,祖鞍感动的跟了上去。
擂台上的这对武修又分出胜负了,失败的那个肠子都被打出来了,血溅的到处都是。
因为祖鞍的身份摆在这,余乾顺利的来到的擂台边最近的距离处,抬头就能看见最血腥的场面的那种。
中场休息,又一群舞女上来起舞。
余乾这个地方,对方身上可是说是纤毫毕现,看的一清二楚,余乾眼睛还是很诚实的一动不动的盯着。
不要误会,他在锻炼,活跃活跃脑子,以免退化。
片刻之后,舞女退场,那位大嗓门的光头佬又开始上来报幕。
“这一场,来了个新人!修为七品!主动挑战已经十二连胜的丁立!我相信这将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较量!拭目以待!”
光头佬大声解释一句之后,就走了下去。
擂台上的铁笼门被打开了,石逹和丁立走了进来。
丁立一进场,周围就响起山呼海啸,显然,这位称作丁立的人气不俗。
“这丁立强不强?”余乾大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没再多问,注意力放在擂台上。
擂台上已经全是血红色,不是油漆,是经年累月的血迹干涸下来所致,上面还裹着今晚新鲜的血液,和各种的人体组织。
站在台下那种刺激的血腥味都能扑面而来。
石逹低头看了眼地板,面无表情的和丁立对立站着。
钟声一响,场面瞬间凝固起来。
丁立低吼一声,蒸腾沸涌的气血之力瞬间从周身阳脉中爆发出来。
整个人瞬间拔高数十公分,本来干瘦的身子瞬间鼓胀的不像样,肌肉遒劲,如同热钢一样的鲜红色。
石逹脸上挂满慎重,全神贯注。
丁立右脚蹬地,整个人像一发炮弹一样激射出去,一拳轰向石逹。
速度之快,攻势之猛,石逹分明感觉到自身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也不躲闪,双手交叉招架。
拳头打在手臂上,石逹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精钢所制的牢笼上,接面处的钢棍直接弯了一个弧度。
连带着整座牢笼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一拳之威,强大如斯。
余乾脸色有些难看,这里的拳手确实猛,跟外头的那些罪犯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知道石逹很强,七品巅峰的修为在同境界中罕有敌手,能硬抗兽化之后的七品武修。
但是现在也不免有点为他担心了。
石逹的手臂上直接黑焦了一小块,阵阵烤肉焦味传出,体内的气血之力被打的有点散乱,五脏翻江倒海。
丁立丝毫没有大意,而是瞬间继续乘胜追击,这里是赌命,每一次上擂台必须全力以赴,大意轻敌的人根本生存不了。
石逹迅速闪到一边,全身的气血之力分毫不剩的涌上肉体中。
反身就是一个侧面跳跃冲击,右拳附上金芒,狠厉的朝丁立的后背捶去。
身材强壮,但丝毫不影响灵敏的丁立瞬间反身,同样全力的挥舞出自己的有拳。
轰—
巨大的终极里带起罡风,两人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地上的秽物更是被吹的七零八落,整个擂台都往下沉了一些。
余乾这边都被这罡风吹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丁立舔了下猩红的舌头,左手迅速伸出抓住石逹的右脚直接将他当做衣架一样在手里转圈,最后再狠狠的甩了出去。
石逹再次倒在了钢笼上,嘴角渗出鲜血。
顾不上调理气息,因为丁立的攻势再次跟上,速度极快的直朝他的面门。
石逹眼神平静,一个瞬身,人直接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擂台的另一侧。
“呔!”
石逹怒喝一声,一股暗红色的光芒附着在他的双脚双手上,尤其是手掌上的红色光芒将其覆盖成一柄利刃模样。
整个人快如闪电一般、普通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丁立飞袭而去,欺身到他的跟前。
双手上的“利刃”耍的飞起,眼花缭乱却不失章法,轻易的割裂开丁立的气血外衣,挑着其关键经络位置砍去。
丁立却冷静异常,身体再次胀大一圈,两跟骨刺从手臂突然破出,朝石逹的脖子划去。
后者一惊,迅速退后,摸了下脖子处被划破肌肤渗出血液的温热感,脸色前所未有的慎重。
丁立全然不顾身上那被划出的七八道血口,整个人以更惊人的速度飞跃起朝石逹猛击而去。
石逹瞬身躲过,拳头落在地上,木屑飞扬,轰出一个偌大的深坑。
两人到现在为止的打架几乎没有动用任何武技,纯粹是用肉体修为在这拳拳到肉的搏击。
也正是这种血腥的碰撞才更能点燃观看者的激情。
石逹呼了口气,他大概知道这位丁立的实力几何了。
很强,但是比自己还是弱了一些。
看了眼余乾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去查自己的话那绝对会影响到任务。
大理寺的正规执事跟外面的野路子是有极大的差距的。
他们享受着最系统的修为指教,有着浩如烟海的武技供自己挑选契合,更有不吝赐教的上司。
只要你脸皮够顶,修炼一事就是找上寺卿帮你指教,对方也能欣然应允。
这是就是大理寺,一个特殊的机构,一个特殊的氛围造就出这种有别于时代的凝一性。
石逹最擅长的一个是身法武技,速度是他的长项。
将气血之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运作,整个人顿时像是鬼魅一样直接消失在擂台上。
丁立瞬间失去了对石逹的感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后跟传来了巨大的疼痛。石逹已经划破了他的左脚筋。
身子不由得向右跪地,怒极的挥拳朝后,打到了空气,右脚筋也在这时候被挑断了,整个人直接跪地。
石逹面色冷漠的飘了回去,朝光头佬点了点头,示意他开笼子。
吼—
丁立喉咙涌现出兽吼声,身上的劲气将四下的空气吹的猎猎作响。
突突突,数十根骨刺从身上的各个位置长了出来,带着鲜血,极为血腥。
脚后跟断裂的两根脚筋也长出骨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浑身每个人样,像个怪物一样。
余乾眯着眼打量着,这丁立估计是走的武修练妖术的路子。
这跟上次遇见的那种白莲教的兽化之术不同,兽化之术是用妖兽精血来凝练修炼。
而丁立这种纯粹就是另类的妖化武技,这种武技很少有人会修炼。
应该对身体伤害极大,而且对武修的根基也有着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武技真的很强,对实力能起到最大弧度的增益。
在鬼市里,其实有不少亡命之徒都会选择修炼。
这个地方,很多时候保命为主,他们不会考虑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都注重当下。
所以在这鬼市里,这妖化武技是蛮受欢迎的,很多势力的打手也都会修炼这玩意。
余乾还是第一次见人使用这武技,看的他一身鸡皮疙瘩。
丁立眸子里涌现出嗜血狂暴之意,顶着数十根骨刺朝石逹冲了过去。
石逹站在原地,神色漠然,他深吸一口气,右腿后撤,整个人成三角姿势。
全身气血之力灌注到自己的右手,阵阵热浪将周围的空气都蒸腾的扭曲起来。
然后,出拳。
拳头对碰上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锐芒的骨刺。
咔咔咔—
质地坚硬无比的骨刺在石逹的拳势之下阵阵碎裂。
噗—
威势直接穿过骨刺形成的保护圈,重重的捶在了丁立的胸口之上。
整个胸口塌陷进去,丁立直挺挺的倒飞出去,当场陷入昏迷,身上的骨刺像是能蠕动一样的缩回体内。
整个身体再次恢复干瘦模样,身上鲜血淋漓,极为可怖。
石逹收拳,抹掉嘴角的鲜血,将气息理顺。
周围响起了阵阵哀嚎,和少数的欢呼声,他们没想到丁立会败给这么个初上擂台的人。
匀过气息的石逹,一句没说的直接下了擂台。
他没有选择下杀手。
上这个擂台是为了能享受战斗的乐趣,以及帮祖鞍的帮忙要人情。不杀这个人,则是给祖鞍留面子。
做人留一线,没必要提祖鞍树敌。
跟了余乾,石逹现在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多考虑一些方面。
回到余乾身边的时候,余乾很是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丢了一粒疗伤的丹药给他,这才对祖鞍说道。
“小祖,我们先撤吧,这里人多眼杂,我怕不太好。”
祖鞍看了眼周围的狂热,点了下头,然后朝着万乃虢的方向轻蔑的勾了勾手指,后者脸色极为难看,冷哼了一声也往外走去。
刚走出地下拳庄,祖鞍就极为嚣张的朝着万乃虢的背影喊道,“怎么?万少爷走这么快是想毁约?”
“愿赌服输。”
万乃虢瞥了眼门口这边没什么,啐了口痰,作势要跪下。
祖鞍直接伸手拦住了他,嘲讽道,“先别跪,有你这么个孙子简直是我的耻辱。这样吧,我这两兄弟受了伤,你赔点医药费。”
万乃虢没有放狠话,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金票。
“这三千两金票足矣抵得上两块天精火石,万某不占便宜。”万乃虢撂下这三张金票,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余乾有些诧异的看着祖鞍,这哥们不喷人的时候还挺会做人的嘿。
祖鞍将金票递到余乾手中,说道,“老李,这金票手下,大名鼎鼎的万家金票这在鬼市里可是硬通货。
什么都能买的到的。而且这三千两的数目确实不菲,够你在这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行我就却之不恭了。”余乾没矫情,极为豪爽的接过票子。
祖鞍这才看着石逹,赞叹道,“没想到李三兄弟这么强,丹海之下无敌手了!”
石逹轻轻的抱拳,“谬赞了。”
“老李,你做为老大,应该更能打吧?”祖鞍好奇问了一句。
“我打不过李三现在。”余乾直接说道。
“怎么可能?”祖鞍表示不信,“跟我就别谦虚了,你打不过他怎么做的老大?”
“你难道没发现我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余乾反问了一句。
祖鞍,“......”
“行了,不陪你在这浪费时间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余乾直接摆摆手,不顾祖鞍的挽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叫浅尝辄止,兵法上叫欲擒故纵。适用于所有人际关系。
祖鞍也确实没追上去,只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不得不说,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余乾这位豪情万丈的侠士当成了朋友。
“小莲,你觉得我兄弟怎么样?”祖鞍问了一句。
“不知道。”小莲摇着头。
“你不要有这么抵触的情绪。”祖鞍说道,“确实,相处之下,我也发现了我这兄弟可能会偏爱美人一些。
但你不要因为他刚才瞄你的身段你就不开心。你这样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很为难的。”
“知道了,少爷。”小莲沉默了,然后万福道。
祖鞍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反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