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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酒席,热闹异常,丝毫没有受死猫事件的影响。本来吉利不吉利就都在主人家的一念之间,客人们见他们脸上无异,自然也不会多想。皇子并臣子都有点喝高了,纷纷灌了王阙很多酒。虽然多被王殊挡掉了,但宴席散场的时候,王阙还是头重脚轻,有些看不清路了。
王殊和王忠等人送客,安置喝高了的官员坐进自家的马车。张巍和三七一左一右地扶着王阙回房。
兰君已经沐浴更衣好,此刻正坐在床边看书。先前的紧张不安已经舒缓了很多,只是心中还有些在意死猫的事情。她看到三七和张巍扶着王阙进来,连忙起身让开:““怎么喝成这样?”
三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爷倒不是自个儿喝的,是被强灌了很多酒。”
兰君摇头:“这些人也真是的。”说着,俯身把王阙的外袍小心地脱下来,又给他脱了靴子。三七要上前帮忙,兰君却摆了摆手:“你们也累了,都早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屋中红烛高燃,夜静谧无声,下人都各自去安睡。兰君把王阙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了他醒酒汤。他满脸酡红,孩子气地拧着眉,好像有些难受。
兰君轻轻地给他揉着头上的穴位。他蹙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意识也恢复了些,缓缓睁开眼睛。
“往后不要做这些事,唤下人来就可以。”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她见他醒了,心中欢喜:“这些小事,我力所能及,不用劳烦别人。”她换了一身就寝时的装扮,散着头发,披着水红色的中衣,俯身的时候,红色的鸳鸯肚兜若隐若现。王阙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轻一拉,便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兰君虽已经被教养嬷嬷反复教过今夜会发生什么事,可她仍是紧张地用手捂着眼睛,身体也是紧绷着,好像是一具尸体。
王阙亲了下她的嘴唇,低声道:“我去沐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唉?兰君有些愣住,就这样?
等到王阙沐浴更衣回来,看到他的小妻子并没有睡,而是抱着鸳鸯喜被,正坐在床上发呆。她因为委屈而咬着的嘴唇,在红烛的照影下,显得十分诱人。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王阙坐到床边,把她拉进怀里。
“阿衡,今夜……我们不是要圆房吗?”兰君抬眸,殷切地问道。
原来是这件事……王阙笑道:“我有心放过你,你却非要送上门来。”他原是顾忌着她年纪小,怕自己没个轻重伤了她。如果她乖乖地睡了,他估计就没有那个念想了,横竖多等些时日也无不可。没有想到她竟傻傻地在这里等他回来。
“嬷嬷……嬷嬷都教过的。”兰君红着脸说,“我……我可以的。”
“你不怕?”王阙失笑,用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说,“你刚才躺在我身子底下,活脱脱就是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我只是有些紧张!但我,我现在准备好了!”兰君闭上眼睛,抬头主动将嘴唇凑向王阙,手还不老实地伸进王阙的中衣里头,胡乱地揉捏起来。
王阙被她撩拨得无法自控,一边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动手脱了她身上的衣服。
兰君闭着眼睛,感受身上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记,身体动情地颤抖着。身上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细雨绵绵,可雨过之处却都是炙热的。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可有股力量推着她,一下一下地前往更高的地方。
就在王阙进入她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哭出来。她狠狠地咬向王阙的肩膀,可王阙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拥着她一起冲向了黑夜的顶峰。
“嬷嬷骗人……明明很疼。”事后,兰君的头埋在王阙的颈窝里哽咽,像一个无措的孩子。
王阙抱着她,细细地亲吻她犹如珍珠般圆润的耳垂:“嗯,都是我不好。”
好不容易等她睡着,王阙一个人又跑到净室去冲了两次凉水澡。天快亮的时候,方才入睡。
翌日,时辰已经不早,阿青,小雪和寒露都站在门外,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把阿青推到了门前。阿青无奈,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头却没有动静。
她推门进去,看到散落在地的衣物,顺手捡了起来,搁在旁边的桌上。她也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但毕竟人在宫里,懂得自然比小雪她们多些。
红帐之内,王阙已经醒了,看到阿青进来,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青点头,就停在帐外,轻声道:“今日要起来拜见大长公主和老夫人,还是叫公主起来吧?”
王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歉疚。昨夜到底是下了重手,她初经人事,自然有些吃不消。他调整了一下酸疼的手臂,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回道:“不忙,我心中有数,让她再睡会儿吧。”
阿青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小雪和寒露都围上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阿青。阿青的脸上还有点红:“侯爷起了,公主还在睡着。侯爷不让叫。”
小雪兴奋地问道:“昨夜顺利圆房了?”
“看样子是的。”阿青点了点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兰君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意识还有些混沌,直到感觉嘴唇上传来柔软的温度,才一下子全部清醒。昨夜的种种一股脑地涌上脑门,她羞愤地用被子蒙住头。
“兰儿?会闷坏的。”王阙去拉被子,兰君却死死地蒙住,“你欺负我!”
“对不起。”王阙郑重地道歉。
兰君稍稍掀开被子看王阙。晨起的王阙脸上有一份慵懒闲散,未梳起的头发和她的交缠在一起,脸上摆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好像天边悠悠一朵云,山中潺潺的一条小溪。
“阿衡……”兰君怔怔地叫了一声,被他的笑容蛊惑。谁知下一刻,王阙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说地吻起来。两个人又在床上纠缠了一阵,才唤人进来伺候。
寒露红着脸,把床上见红的帕子收起来。兰君扶着阿青和小雪,只觉下身酸疼,两腿发软,换好了衣服,走路还是有些别扭。
她小声埋怨着,没想到王阙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出门。
“阿衡,快放我下来。”兰君挣扎,捶了捶王阙的胸膛,脸颊通红。路过的下人都惊住,纷纷避让行礼,不敢抬头看。
兰君挣扎了一路,王阙却不肯松手,一直抱到前堂,直到了崇姚和王夫人的面前才把她放下来。满堂的人都愣了一下,兰君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是崇姚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说:“阿瑾,你可要担心些。衡儿这么疼媳妇,以后亲娘可就没地位了。”
王夫人笑着应了一声,知道婆婆是玩笑话。
“奶奶,娘。”兰君上前行礼,“媳妇起晚了,还请你们恕罪。”
王夫人笑道:“不晚,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顺便聊聊天。”
下人连忙搬来垫子,又端来茶水,王阙扶着兰君跪下,先给崇姚奉了茶。崇姚命阿采把一个锦盒递给兰君。锦盒里是一对簇新的金镶玉耳坠,打造成玉兔望月的模样。耳坠的工艺精致,玉的成色也极好,一看便是极品。
崇姚的目光中充满回忆:“这是我年轻时,一个挚友送给我的,一直没有舍得带。昨个儿挑了半天,觉得还是它最衬你,戴起来应该好看。”
兰君恭敬地接过,谢恩之后命阿青小心地收好。
她又要给王夫人下跪,王夫人连忙站起来:“公主别跪了,君臣有别。”
兰君让阿青扶王夫人坐下,老老实实地行礼:“君臣那是对外,今天就是在家里。儿媳妇拜见婆婆是应该的。”王夫人看她坚持,也不好拒绝,便拿出一只玉镯子,上面雕着莲花纹路。孙妈妈说:“公主可别小看这镯子,是老爷在小姐出生的时候为小姐求的,请高僧开过法,保平安的。小姐这些年一直都没摘下来过。”
“娘,这是外公留给您的,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兰君推拒,王夫人被她这一声“娘”叫得心里发暖,笑道:“公主收下吧。我常伴佛前,自然有神佛庇佑。既然被喊一声娘,这礼便收得。”
兰君看向王阙,王阙微笑着点了点头,兰君这才谢过王夫人,收下了镯子。
王阙亲自俯把兰君扶起来,帮她把手镯戴上。他隐隐知道,这手镯还有求子的含义,当年娘就是戴上这个手镯之后,不久便怀了他。
兰君对崇姚和王夫人说:“以后若没有外人的时候,娘和奶奶都和阿衡一样叫我名字吧?”
“这怎么使得呢?”王夫人连连摆手,“乱了规矩。”
“怎么使不得?你这个堂堂的一品宁国夫人,又是她婆婆,她这么说也没有错。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公主来公主去的叫,多见外?”崇姚大手一挥,“就这样定了。”
崇姚发了话,王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对这个儿媳妇更加满意。哪家公主下嫁,不是端的一副架子,巴不得在自己和婆婆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好叫婆婆敬她怕她不敢为难她呢?偏偏这儿媳妇处处敬重她,在下人面前给了她十足的脸面。
兰君又给了王殊和沈朝歌礼物,沈朝歌恭恭敬敬地接过,谢了恩,连话也不敢多说。昨天死猫的事情,七爷差点就怀疑到她头上,她当即招来所有婢女给李家小姐看过,证明不是她所为,而且事发的时候她也一直在表姨身边。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用过早膳,崇姚说:“皇上一直提,要我去宫里住一阵子。我们好些年没在一起了,我打算答应他。”
王夫人道:“皇上跟母亲感情深厚,就像母子一样,去宫里住住也好。”
崇姚低头对她说:“他帮我骗了一个在广月庵里头做斋菜很有名的师太进宫,我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王夫人掩嘴笑。
“我进宫之后,难免大房那边不来找麻烦。兰儿要是应付不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就帮衬着点。”崇姚拍了拍王夫人的手,王夫人点头应是。